因为莫寻鹤过于突兀的提议,江月停“啊”了声,斟酌着开口:“你不用这样呀,我们有空可以约饭吃,真不用天天麻烦。”

莫寻鹤面上带着失落,点点头,低下头吃饭。

江月停望着他的小动作,不由惆怅,再喊他名字,莫寻鹤也没抬头,只顾埋首吃饭,关键是饭还是原样。

江月停起身坐到他旁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莫寻鹤总算有反应,“怎么了?”

“你都没听完我的话,生气了吗?”

莫寻鹤稍微侧身,眉眼低垂着:“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刚刚的话,对你造成困扰了。”

“对不起。”

清冽声线起伏着不易察觉的难过,江月停抬手搭上莫寻鹤逐渐低下去的头。

手心是他短短的发茬,轻微滑动带起酥酥麻麻的痒意,下意识多揉了把。

莫寻鹤感受到她的动作,往后挪了挪。

似乎对这样的行为接受无能,江月停不好再得寸进尺,没法言明自己把他当作班里的学生在rua。

“我是想说,不用你做饭,我也愿意和你说话。”江月停拍拍他的脑袋,这一回说全了。

莫寻鹤余光扫过江月停放回膝上的手,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

“嗯?”江月停没等来他的回应,再次出声。

半开的窗户吹进阵阵凉风,江月停先是被冻得一抖,道了句“怪天气”,正要起身去关窗,莫寻鹤先跨步过去。

全屋都是暖色调的灯光,阳台处的灯盏亮度较低。

微黯光束打在他身上,细碎流光盈满周身,而他的背影一如江月停初见时,疏离又冷淡。

江月停没错眼,莫寻鹤转过来的刹那,即便额前发丝遮挡,仍能看出他面上的淡然情绪,那双她觉得很好看的黑眸不再温良。

而是由与之相悖的阴鹜填补,她眨眨眼,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莫寻鹤走到她面前,担忧的问:“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吗?”

江月停放下揉眼的手,倒真被他说出几分酸涩感,她点头,“唔…可能是没睡午觉,犯困。”

许是她眼角眨出的泪花,莫寻鹤没多久留,收拾完厨房那一摊便告辞回去对面。

江月停听见门关的动静后,才擦着湿手从卫生间出来。

方才借着手上粘腻的借口躲进去,一半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莫寻鹤,一半是她觉得自己的心惶惶,没了往日从容。

这一觉她睡得沉。

梦里却不断回溯着她这近十年乱七八糟的生活,一团一团挤压着本就紧绷的神经。

时而是外婆拿着她的录取通知书背过身悄悄抹泪的模样,时而是自己拿到小网剧片酬时,尖叫到被邻里报警投诉。

她还哽咽着跟民警指着剧照问认不认识她......

天将明时,她感觉身上被压得喘不过气。

像是高中念书时,班主任腆着大肚腩,唾沫横飞地在一众同学面前指桑骂槐,她知道,是在说她。

那天的《蜀道难》很难背,她背了很多遍。

阳光不断投射到桌面上,玻璃的反光刺激得眼睛睁不开,但她还是工整记下所有笔记。

江月停还记得那盒粉笔是自己刚去后勤部拿来的新的,被老师熟捻地磕成两半,一半落到地上,滚了两圈,最终停在她脚边。

另一半被握在手里,落在黑板上,发出的尖锐的摩擦声,同学们齐刷刷的捂耳皱眉。

江月停面不改色的捡起它,然后紧紧攥在手里。

像是攥住自己死不悔改的未来,又像是告别这场落下风的较量。

一觉睡得浑身发酸,连带着上班也没什么劲头。

池和景扯着嗓子进来,拉着她的胳膊往六楼会议室走,忍不住抱怨。

“你说陈主任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大冬天的不让我们少上两节课,让我们周末去爬山!”

会议室基本上都到齐了,江月停和她猫着腰往最后坐。

陈坤林清清嗓子,“咳,大家也知道咱们学校正处于申报优秀示范单位的关键时期,从上到下,从学生到老师都要为之努力!”

“所以,这周六,全体老师前往乌沱山团建!强身健体刻不容缓,不管你是腰不好还是腿打颤,都不允许请假缺席。”

-

周六早上,天气晴。

江月停换好方便运动的衣服出门,余光下意识往对面瞥了眼。

自从上回那顿晚饭过后,莫寻鹤就没再多打扰她。

她每晚改完整理好第二天的上课内容后,翻手机会点进他的聊天框。

一般她发过去的,对方隔很久才回,但都不长。这样能起到他说得保持语言功能的作用么。

尽管助听器可以听到声音,但她查过些资料,都说这样骤然变换的经历很容易造成心理落差。

如果没有及时调整过来,很可能连语言功能都会丧失或紊乱。

电梯上来,江月停怔怔的想,等下次碰到再好好聊聊吧。

这次爬山选取的目的地是乌沱山。

她倒是有印象,还是当初她在外地准备考试,无缘高三学子的祈福行时听过。

虽然没去过,但是当时有同学在空间里发过寺庙里的银杏树。

初夏的银杏尚且绿荫繁茂,数不清的红色飘带挂在蜿蜒延伸的枝桠上,风吹绸动。

从学校门口坐大巴出发,大约一个小时后晃晃悠悠的到达山下。

忽然,池和景去推江月停,努努嘴:“左前方,背黑色登山包的。”

身量极高的一人穿着黑色冲锋衣,拉链拉高遮住脖颈,只能瞧见轮廓分明的侧脸,正侧头听旁边盯着红发的男人说着什么。

程亦不满的眯着眼,这太阳简直糟心,不知道莫寻鹤发什么癫非得拉着他来爬山。

江月停微仰下颌,遮阳帽遮住大半视线,朝她说的那人看去,喃喃:“那不是莫……”

池和景回头,“莫什么?你那个房东吗?”

江月停跟她聊过,还说这房东名字还挺雅致的,叫莫什么寻鹤来着。

计上心头,池和景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捏捏喉咙,蓄力喊道:“啊呀!江月停,你怎么没带两瓶矿泉水啊,待会儿爬上去得渴死啦。”

江月停目露茫然:“?”

左前方倏地往她这边投来两道视线,江月停望见莫寻鹤提步朝她走过来。

“你也来爬山?”

“你怎么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落下,池和景了然般挑眉,默不作声往红头发那里去。

莫寻鹤低头,江月停头上戴着顶大大的遮阳帽,整张脸都罩了进去,像只裹得严实的软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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