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苏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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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莽村，位于群山沟壑中，周遭群山耸立，莽莽大山犹如古龙盘卧，其山脉连绵不绝，龙脊蜿蜒而出，古木众多，山林间不乏鸟兽嘶吼。

远远看去，莽山五峰耸立，宛如巨人之掌朝天而握，其中不知名的一座山峰中段处，有块石台稍稍突出，四周古藤垂落，石台之上，有一个少年郎拽着古藤屏息观望着什么东西。

少年郎长得神清目秀，身子骨看起来并不健硕，倒是皮肤呈现古铜色，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他穿着兽皮制成的短衫，腰间还别着一柄长牙制成的白骨短刃，手上不知名的兽牙穿成的链子在手中缓缓转动。

“折吞云果，佐以白金蛇胆，则蛮启有望，苏蒙啊苏蒙！这可是你最后一次蛮启了，再不成，你可只能当乌莽族的巫医了。”苏蒙自嘲笑了笑，虽说巫医在部族的地位不低，但他更喜欢成为那些骁勇善战的巫蛮。

“部典中记载，巫蛮大成者，搬山填海，移星造月，其能力通天，身上蛮纹，更可化天地巨凶，一人一纹，可御八荒。”苏蒙轻轻一叹，部典都快被他翻烂了，对其中巫蛮的记载更是记忆犹深。

再过几天便是部族的蛮启之日，一人一生中只能进行三次蛮启，若三次都无法成功，则表示一生蛮启无望，未来成就有限。苏蒙十三岁时已经进行了第二次蛮启，时隔三年，第三次蛮启即将来临，苏蒙也不得不慎重。

为了这次蛮启成功，苏蒙翻遍部典，也才找出了吞云果佐以白金蛇胆的法子，吞云果并不好寻，但好在白金蛇常以吞云果树为伴，这倒是省事了许多。

随着天色渐暗，山风清徐，带起了一丝潮气落在了古藤叶上汇聚成水滴缓缓坠落。

水滴滴落，雾气渐浓，约莫半晌，便听到嘶嘶的声音在藤蔓中发出。

苏蒙精神一震，缓缓将腰间的牙刀抽出，不发出半点儿声响，可以看到，他对面三丈处，另一崖壁之上，一条手臂粗细的长蛇探头，缓缓在古藤中游走，蛇头一拳大小，呈现白金之色，剩下身躯尽是乌墨之绿。

“这便是白金蛇，要是它不露头，深埋在古藤之下，我估计都找不出来。”

蛇躯扭动，缓缓朝着一根小树爬过去，就算隔了三丈远，苏蒙也能闻到那小树散发出的药香味，尤其那树顶端垂挂着的一枚墨绿果子更甚。

清甜，好闻，也好想吃。

随着雾气的浓郁加深，可以看到那白金蛇有些焦躁了，好像有什么危机即将爆发一样，苏蒙看到那白金蛇抬起高高地蛇头，直立了起来，一双蛇眼往四周搜寻。

“白金蛇果然眼瞎，我要是不动，它便看不到。”

“来了！”苏蒙精神一震，可以看到那小树四周雾气猛然齐聚，碧绿果子化成了一个小旋涡，随即，好像一只小兽一样，一口将那聚拢的雾气吞掉。

果子青芒一闪，苏蒙便知道，吞云果成熟了。

身子一晃，手上骨链掷了出去，白金蛇信嘶鸣，蛇口张开，宛如一道白金雷芒闪过，对着骨链咬了过去。

“好快！”苏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他手中的牙刀更快，一道白芒闪过，白金蛇蛇头掉落谷底，一手操过蛇躯，这才大大的吐了一口浊气。

刚刚一幕快似闪电，看起来干练，迅速，没有一道是多余的动作，就这一幕，苏蒙已经在他脑中演练了不下百遍，所幸，成功了。

目中露出喜色，摘下吞云果塞入怀中，提着蛇躯，苏蒙随即几个翻身，犹如猿猴一般爬上山崖，左手提起崖边放着的一个编篓，里面还有些药草已经干巴了，将蛇躯划开，取了蛇胆，皱眉，闻了闻，嗯，有些腥臭，吞下是不难，就是不晓得有没有效果。

将怀中的吞云果取出，只有他半个拳头大小，分量却很轻，好像握着一团云雾一样，苏蒙一口吞下蛇胆，随即两大口咬完吞云果。

嗯！没味！再来几个自己也吃的掉！或许是自己吃得快了。

苏蒙四周牢记阿公的话，只要是吃的，落肚才算是你的，而且这吞云果跟白金蛇胆按部典里面的记载，生吃的效果也一样，嗯！只是说药效会刚猛一些！

东西落肚，几个呼吸之后，苏蒙面容就扭曲了一下，随即脸上冷汗就缓缓冒出，还带着一些腥臭的污垢。

“这，这......叫刚猛一些？？？当初编写部典的巫医一定被力猪拱过脑子了。”苏蒙忍不住腹诽，肚子里面翻江倒海，好像有人不断捏着他的胃，一会儿放，一会儿收一样。

时间过去一刻钟，苏蒙已经摊到在崖边，脸色苍白，眼角流出一滴悔恨的泪水，以后吃东西，一定要熟食。

缓缓站立起身，看了一眼身上血污泥垢，嗯！有些嫌弃，但是自己的肉，算了！只嫌弃一半。剩下的一半，化成力猪拱编写部典的巫医脑子去了。

将白金蛇的蛇躯扔进了背篓，掂量了一下，分量还不少，在大荒，每一口粮食都来之不易，这一背篓蛇肉，更是丢不得。

先去一条小溪洗了一个澡，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身子都有些轻飘飘的了，整个人看起来白皙不少，倒是多了一份羸弱的感觉

苏蒙摸了摸自己腹部，还有一团暖流缓缓迸发，整个身子暖洋洋的，这是肉体在不断地被滋养的滋味，这种效果只有在沐浴蛮兽血的时候才出现过，虽说吃过苦头，但好在成果不菲，这一团暖流滋养完身体，苏蒙估摸着效果可以赶得上之前阿公为自己用四五次蛮兽血洗澡的效果。

痛过！但不亏，但要是不疼，嗯！就更好了。

大荒的天暗得快，这晚上是不敢在部族外过夜的，大荒的兽很凶，很猛，尤其是夜晚，有的毒虫活动更加频繁，寻常一般人可不敢在大荒中过夜。

乌莽部落依山而建，群山合围，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此刻山脚丛林边缘，窸窸窣窣发出轻响，便看到苏蒙扒开树叶走了出来，此刻天色昏暗，远处，几点星火明亮，徒增了几分烟火气息。

“到家咯！”苏蒙微微一笑，抖了抖身上的树叶，在外溜达了一天，这个时间段也是到了饭点了。

临近部落，高高地哨塔上站着两人，皆身穿兽皮，看到苏蒙，咧着嘴笑道：“小阿蒙，你今天又跑哪里野去了，蛮公可在苗房内等你许久了呢！你跑出去一天，这下子可有好戏看咯！”

苏蒙一想到阿公此刻黑着脸坐在苗房内等自己，一天的好心情，这个时候全都没了，只得哼哼了声，表示自己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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