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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韩豫的故事,会让你觉得难过吗?】
陈凌低头抿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摇摇头:“你是第二个,听过我和他的故事的人。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太平间,他就是那个背着我爸,送我爸走完最后一程的人。”
【韩豫?】
“是的,韩豫。”
这是从陈凌嘴里听到的第四个年轻男人的名字。
对于孟安平,李海宁听到的是一个优质男青年倾心于一个身世扑朔迷离女青年的故事,一个向往着平和却不得不面对波澜的故事,从陈凌的叙述里,几分愧疚,几分怀念。
对于周鹏,却是一个明显的充满着敌意的故事,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虽然还没提到,却明显感觉得到对立,陈凌对他,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彻彻底底的寒心。
而这个韩豫,陈凌毫不避讳地表露了爱意,从眼神的伤怀已经足以读出她的情深,他是她这辈子真正爱过的人,却没说是唯一一个。
所以剩下的那个李成,李海宁最想要知道的,那个陈凌提起来态度不明,没有恨意却也没有爱意,看似不愿提起他的名字,却明明白白地呈现了一种情绪——慌乱,难以抑制的慌乱。一个人,在听到什么人的名字才会慌乱,一定是与他有诸多纠葛的人,一定是让她刻骨铭心的人,这样的人,却不一定是相爱的人,也许爱过,也许恨过,也许是爱或是恨,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李海宁想要知道李成的故事,在这之前,她必须好好听陈凌说这一段,和韩豫的故事。
她看着陈凌整理着靠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侧着脸,发丝垂落,纤细手指挑着发丝别到耳背,声音就像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
“我爸下葬的时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我知道他是警局的韩豫,一个刚毕业的还没转正的宪兵。葬礼很简单,到场的人并不多,都是穿着制服的宪兵,他们摘下帽子,整齐地列队站好。我爸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按照习俗我要捧着他的骨灰盒,还需要撑一把黑色大伞,当年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撑伞的是长子长孙,好像这也是一个风俗,当时我们家里已经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来撑这把伞了,韩豫说是他陪着我爸走完的最后一程,还剩下这一点点路,就让他一起走完吧。
在太平间那次,因为脸上都是污迹,我看不清楚他的脸,葬礼那次,他穿着整齐的制服,瘦高的个子,皮肤不白,表情严肃地站在我身边。我精神恍惚,顾不上和他打招呼,捧着我爸的骨灰盒,我走得很慢,短短的一截路,我脑中浮现着我爸去世前那几句话。
‘他订了蛋糕,叫我帮他去拿’
‘他没来得及跟女儿说生日快乐’
‘还有多久能到’
‘为什么这条路,这么长’
如果那条路没有那么长,我爸是不是会得救。
我眼泪模糊了眼眶,前方变得朦胧,我只看到绿绿的松叶,和黑色的人影。脚下一滑,我清醒过来,韩豫撑着那把黑色的雨伞,另一只手牢牢箍住我,让我轻微的晃动不被人察觉,我正好和他相差一个头不到的距离,他重重的鼻息拂过我的头顶,在墓地,阴天,树荫下,我感觉到一种温暖。
他说了一句‘当心’,然后松开手,却挨得离我更近了些。
为什么我之后会和他在一起,回头想想,大概就是那一个瞬间,我好像找到一种依靠,一种在这硕大的世界,还有人在我身边的安心。”
陈凌停住,顿了顿,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一段记忆,就好像陈年的老酒,一直藏在看不见太阳的地方,过了许久许久,突然曝晒在阳光底下。
【如果累了,我们今天就到这?】
“没事。”陈凌手指轻轻拂过跑出来的流海,可李海宁分明看到她不留痕迹地拂过眼角。
李海宁想要抽一张纸巾,可手触碰到盒子时又缩了回来,这个时候,只有留她一块安静的空间,才是最好的吧。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层层云霞像是直泻而下的瀑布,李海宁只看得到对面人的剪影,清冷而倔强地和墙上的影子遥遥相望。
“后来我去上大学,他开始给我写信。”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凌回过神来,接着说下去,“写了三个多月,聊了不少话题,那年圣诞节,他到学校来找我。
当时我正扛着两大箱的礼服,赶去大礼堂参加新生集体舞大赛。
原本我们约好在图书馆见面,没想到系里跳舞要的衣服到校门口车子被拦住,那晚学生多,门卫死活不放行,我只能扛着两个没有轮子的箱子,远远地慢慢地走近的时候,看到韩豫站在图书馆门前那棵树下,笑着在等我。他穿着黑色夹克,双手插在裤子口袋,身姿挺拔,在大学校园里格外引人注意。他看到我,我看到他,眼神相对时,我突然莫名地心跳加速。
就好像身边穿梭的人都成了幻影,从我们之间形成的屏障绕开,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就这样没了动作。
最后是他先朝我走过来,我双手一松,双手一松,箱子重重地落在地上,在他快走近时埋怨着说‘宪兵同志,搭把手呗’。
韩豫忍住笑,弯腰一提,两边各十几斤的大箱子被他轻松拎起,还走得飞快。
‘你不是也要跳吗?’他在前头问我。
我回答他,当然是要跳的。
他问我,‘你演公主?’
我当时跟在他后面,只顾着迈着步子跟上他,头也没抬地回道,‘没啊,我演海盗。’
前方的人突然停下,我撞到他宽厚的背,他身子没动,回过头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我,穿着白色羽绒服围着围巾说要演海盗的我。
我被他看得心虚,凶他,‘看什么看,我就是演海盗,不可以吗,我可是练过的’。
他笑了,声音很爽朗,引得路过的人回头看我,我心虚,低头推着他往前走。
开场后韩豫就在台下,看台上八个穿着粉色大摆裙的女生和八个穿衬衫的男生在位置上站好,灯光暗下,公主站在台上,然后我穿着海盗的衣服,挥着把剑就这样从左边翻了个跟头,出场了。
这个舞蹈是我想出来的,融合了剧情,费了不少心思,韩豫当时就靠在最后一排的墙壁上,那天整个礼堂人声鼎沸,我们的舞蹈引发了一波一波的高潮,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看的清楚。
我只在开场前秀了一段便退场了,一下来就被韩豫拉到外面,昏暗的灯光喧闹的音乐,他凑近我耳边,问我饿了没,叫我吃宵夜。
虽然我跳了一段并不觉得冷,但他的气息就像冬日的太阳,灼烧着我的颈脖,还有耳垂。
我支支吾吾地想要后退,说不去,衣服还没换。
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不用换了。
我看着自己身上男生的衣服,还用笔画了两撇小胡子,被他看得突然玩心大起,要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我问他是不是真的,就这么穿出去。
韩豫重重地点头,然后没等我回答,拉着我就跑了。
我们去校门口吃刨冰,邻桌的两个女生窃窃私语,韩豫听见了,我没听清,我问他,他们在说什么,韩豫凑在我耳边说,人家认为我们俩是同性恋。
我瞪了他一眼,那两个女生灼热的目光让我觉得难受,端着刨冰走出店外,韩豫跟上来,我边走边假装抱怨,这下我的名声全被他毁了。
‘名声没了的是我吧’,韩豫装着无辜,说以后都不会再有女孩子喜欢他了。
我们走在学校东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那天晚上没有月亮,乌云层层遮住亮光,人群都集中在大礼堂附近,让这边更安静,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好像有一种默契,用一致的步伐,走得很慢。
韩豫就是在那个时候停了下来,他先是低笑一声,转而正经地问我,‘诶,要不,你可怜可怜我,喜欢一下我吧’。
他就是这么问的,直接,直白。
我一口冰含在嘴里,到化开,丝丝凉意保持着清醒,这个高我一个头的帅气男人,坦坦荡荡地看着我,我目不斜视,嘴软着硬回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韩豫向前走了一步,简单明了地说出答案。
‘因为我喜欢你啊’。”
李海宁听到陈凌话中的笑意,隐隐约约,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她那短暂的笑消失去,她开始语无伦次,她开始语速加快,李海宁越来越听到那化开的笑背后,浓重的悲凉。
“那年任务失败以后,高大义给我打过电话,希望我好好养伤,将来还有需要用我的时候,现在组织不方便出面,但已经在安排。
一样的口气,一样的说辞。
你知道吗,我妈去世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说的。当时我已经退学,因为各种原因,草草下葬,高大义他们开始把我雪藏起来,我不能参加我妈的葬礼,之后也不能出现在墓碑前祭拜,是韩豫三更半夜偷偷带我去过两次。
我总觉得,他怀中有我爸残留下来的味道,一定是他老人家不放心我,托这个人继续照顾着我。在他怀抱里,我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可是我却连他的葬礼,都没有权利参加。
那时候我们已经打算结婚,任务完成就去登记结婚。
听说他被□□炸得,四肢只剩下一只右手和半截右腿……”
黑暗的夜晚,一样是没有月亮的夜晚,李海宁看着这个受尽了伤痛的年轻女人,强忍着泪水,肩膀一抽,一抽。
失去爱人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哀伤。当那个朝夕相伴、与你共度无数时光的人突然离开,会发现世界瞬间变得暗淡无光,像是一颗心被活生生地撕裂开来,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无论在做什么,都会想起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那些甜蜜的回忆会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样,深深地刺入心里。那些在一起时的欢笑和争吵,一起经历过的困难和挑战,都会成为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和痛苦。
李海宁从陈凌身上,看到了一种深深的自责和内疚。她似乎没有走出来,还在想着,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是否可以做得更好一些,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多关心一些,多理解一些,是否就可以避免这个悲剧的发生,从而陷入一种无法解脱的束缚和痛苦。世界变得空虚而寂静,心灵变得孤独而无助,生活变得毫无意义和价值,未来变得渺茫而不可期,还有深深的孤独和无助。
似那荆棘鸟,流着血泪,诉说着一段悲怆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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