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雨滴不断敲打着窗户,时而轻柔,时而激烈,如同城市的脉搏在跳动。下雨天的城市有一种独特的宁静和安详。雨水洗尽了城市的喧嚣和尘埃,让城市恢复了最初的纯净和宁静。街道上的行人少了许多,他们都躲在了屋檐下,或者在雨伞下匆匆走过。飞行器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这场雨让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温柔。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味,尽管天空布满乌云,但城市的建筑物和街道仍然被洗得干干净净。
雨滴落在地面上,溅起水花,像是城市的音符,在路面上跳跃,跟随着雨声的节奏舞动。
雨水打在窗户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这使得窗外的景色变得模糊而迷人。从高处俯瞰这座城市,可以看到雨水在街道上汇成一条条小溪,它们在路面上流淌着,带走了一天的疲惫和尘埃。雨声混合着城市的呼吸声,让人感到宁静和舒适,让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生命力。
雨中的街头恋人依偎在一起,共撑一把雨伞,他们的笑声和谈话声在雨中格外清晰。雨水打在他们的身上和伞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珠,让他们看起来更加亲密。
陈凌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平常的点,从小她就喜欢下雨天,外婆说过下雨天的晚上,连坏人都会乖乖呆在家里,所以伴着雨声,她睡得格外沉。
在雨中漫步,听雨滴落下的声音,是一种独特的享受。对于喜欢下雨天的人来说,那是一种心灵的洗礼,一种情感的释放。他们喜欢在雨中漫步,感受那种湿润的气息,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当天空布满乌云时,她的心情会开始变得愉悦。从前她会准备好一杯热茶,坐在窗前欣赏外面的景色。雨水从天空中倾泻而下,打在窗户上,透过这层雾气观察外面的世界,有的人会匆忙奔跑躲雨,有的人会悠闲地漫步在雨中。这种多样性让他感到很有趣。儿时的她还喜欢赤脚走在雨水中,和朋友们会在雨中奔跑玩耍,打水仗或者踩水花,感受那种冰凉的触感。喜欢抬头仰望天空,感受雨水打在脸上的感觉。
挑了件防水的风衣,撑了把伞,陈凌出门前,又退回屋子里,把那支许久不用的导盲棍拿在手上。
雨天路滑,陈凌不想狼狈地摔跤。
快到的时候,一辆电单车从她身边飞过,溅起一滩水,湿了右半边身子。虽说是防水风衣,也不好再穿,陈凌把外套脱掉,晾在更衣室里,感受了温度,也没有很冷,便只穿着毛衣。
许是天气原因,店里的客人也非常少,好在孟安平没来,省去一些尴尬。陈凌中途起身,雨停了,她支着导盲棍,想要到湖中心的小亭子坐坐。
“诶。”
才刚出门,就被人凑近叫住,又是那个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声音。
经过昨天晚上,这家伙还没死心,竟然兑现诺言来了。
陈凌没有搭理他,他在后面追上来。
“诶,你叫什么?”又恢复了那种懒散的样子,“陈凌?哪个凌?铃铛的铃?”
陈凌有时候会觉得,她面对的根本不止一个人,应该是两个,甚至是三个,他们只是拥有着类似的音色,可行为举止,很难找到共通的地方。
见她没出声,他继续:“森林的林?”
还是没出声,他又猜:“噢,凌迟的凌?”
陈凌受不了他了,丢了一句“你离我远点”,便要从他身边绕过,却被拽住手腕,又是那种得意的笑:“凌迟的凌,我喜欢。”
那厚厚的老茧让陈凌浑身触电一般,她得让自己清醒:“我再说一次,离我远点。”
“生气?行,我吃碗水饺去。”李成说话的时候手一直没松开,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凑近,用两根手指从陈凌口袋里夹出手机。
陈凌反身,被卡住的手腕让她转不到想要的角度,只能通过言语呵斥:“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又要踢我?”又是那种笑,那种你能耐我如何的笑,让陈凌更想挣脱。
但这回他用了力气,陈凌发现,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力量很大,像一棵大树,树根牢牢抓住泥土,撼动不得。挣扎中,那股热气再次形成包围圈,让陈凌愈发感到烦躁。
只听见手机上几下按键的声音,手机被放回口袋,陈凌手被松开,竟有些疼。
“有事打我电话,按1。”
人总算是走了,陈凌从兜里掏出手机,她没办法用智能机,只能用一个老式的手机,上面的凹凸能够让她很快知道1在哪里。
手机又被放回兜里,陈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少面,是正直还是邪恶,是凶残还是善良。
下过雨的亚坦星空气变得很好,原本这里就不受污染,最多是机动车尾气和建筑工地的扬尘,但只要一场不大的雨,也都能洗得干干净净。
她大概知道小亭子的方向,却不知道这是座九曲桥,废了她好大的劲,才到湖心。导盲棍握在手上,陈凌摸到石凳,坐下来。
然后她听到很稳却也很有节奏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你让我一个人安静行不行。”
陈凌觉得自己要被他折磨疯了,拿着导盲棍猛戳地面,好像要在地上画一个专属区域,任何人不得靠近。
不过来的人不是李成,陈凌闻到了不是那种香皂的气味,她谨慎起来,手伸进口袋,摸到了手机。
“陈凌。”
“周鹏!”
陈凌从椅子上站起来,棍子还紧紧地握在手中,却不再敲打地面。
“怎么,见到我很奇怪吗?还是心虚?不敢见我?”周鹏高大的身子挡在亭子入口,也把陈凌整个身子遮住,他停在离陈凌还有三步距离的地方,那根导盲棍已经很清楚明白地证实了他的猜测。
“你来做什么?”陈凌坐回椅子上,坐得直直的,她觉得自己还是过于紧张了,好像只要是跟那个地方扯上关系的事,都会让她绷紧了神经,也可能是她真的已经开始淡忘了,以至于随便一个人一句话,都可以把她拉回到现实。
周鹏问她眼睛怎么回事,陈凌苦笑:“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是那次伤的?”
“不然呢,难不成是我自己戳的?”
如果把男人比作动物,陈凌觉得,孟安平是一只忠实的狗,韩豫是一头踏实的牛,那周鹏就是一匹狼,她们的接触不算多,也不算少,但陈凌在还能看见的时候,就能从这个男人眼中看出远远不会满足于现状的,想要得到更多更多的,那种渴望的目光。
所以她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给韩豫,也不需要防备孟安平,哪怕是那个来路不明的李成,都敢正面应对,但面对周鹏,陈凌总会自觉地产生一种疏离,因为疏离,所以不会表现真实的自己。
就像现在,他开始对她进行“教导”,陈凌并不会反驳。
“我那天在警署看到你了。”
“噢,那我要不好意思了,我看不到你。”
“你有没有脑子!这是违反纪律的。”
陈凌笑,故作轻松:“纪律约束的是你们,又约束不到我。”
“就算是这样。”周鹏却不动气,继续说:“你也应该明白,敏感时期,被人盯上会有多大的风险。”
“我被谁盯上了?”
“我是说如果。”
“那就是没有咯。”陈凌手指摩挲着导盲棍,因为使用不算频繁,顶端并没有像别人的那样,磨得很光滑,“这地方,也就只有你认识我了,你现在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就不担心被别人看到?”
周鹏带着不屑,哼了一声,“看到正好,反正我们是一伙的。”
“是高局叫你来的?”陈凌直接问,周鹏没有正面回答,反问她:“是不是只有高局的话你才能听进去一点,别人的话都他妈全是废话?”
陈凌没有周鹏预想的会被激怒的反应,倒是笑说:“你说的不对,别人的话,根本就进不了我的耳,连废话都称不上。”
“你他妈还是那么沉不住气。”周鹏发现不管什么时候,自己还是拿捏不住她,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心眼一多,就分不出什么轻什么重了,这个不听话的队友在周鹏眼里,是个麻烦精,出于警告,他还是说了出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再这样轻举妄动,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不要整天一副全世界欠了你的样子,不是只有你爸妈的命才是命!”
一句话戳到陈凌不想触碰的领域,她觉得聊天的时间和字数已经远远超过她的意愿,这个自恃是前辈的男人从她当初接受任务的第一天起就对她莫名地充满敌意,不管是在训练营,还是在斯坦星。
有一种人,两句话之后,会让你不愿意跟他多说。
“关你什么事。”
一具身体挡在陈凌面前,没让她出去,周鹏一反之前的语气,开始有些阴森森地在陈凌耳边说:“你是不是忘了韩豫是怎么死的?”
陈凌一怔,字字句句像一把尖刀准确无误地戳中她心脏深处,继续往里戳会痛,突然拔出来,会更痛,而周鹏就是这样,在深深戳到最无抵抗的核心,猛地拔出来。
“韩豫对你这么好,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不会死。如果不是你只想着仇恨,暴露了全盘计划,我们一帮兄弟也不会……”
陈凌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提不上来,就像沉溺在深绿色的湖水,被蔓延的水草扼住脖子,快要窒息。
“听着,我不会允许你再破坏局里的计划,给我老实点,扫把星。”
最后三个字结束,周鹏转身快步离开,尖刀抽出,鲜血冲出管道,陈凌放弃挣扎,任鲜红在水中走出细腻的纹路,包围着自己,她觉得自己在往下沉,没有人救她,没有人听得到她内心的呐喊。
【不是因为我。】
一句话梗在胸腔,堵住后面想要说的千万句话。可是就连陈凌自己,也只能在心底深处自我催眠,因为任务确实失败了,人也已经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把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甚至她的离开被认为是畏罪潜逃。
雨又下起来,李成从那个男人挡住自己视线的时候就已经想要起身过去了,最后忍住,视线却没有离开过。
雨水沿着玻璃,把画面分割得大大小小,支离破碎。
白色的九曲桥通向湖心,九曲十八弯,每个弯曲的角度大小不一,分明就是触手可及的距离,绕了许久都到不了目的地。
湖心的风更大些,雨水敲在层层起波澜的水面,弹出大大小小的圆圈,圆圈里面还有圆圈,一个又一个。红色亭子里,那个穿着黑色毛衣的女人蹲坐在凉亭翘起的檐角下,雨水溅到她的脸,她的鞋,她的头发,任由冰冷的雨水淋湿她的全身。
导盲棍竖着放在一旁,步伐踉跄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她的肩膀垮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棵枯萎的树。她扶着冰冷的墙壁缓缓蹲下,悲伤地蜷缩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一抽一抽。她的身体在寒风中颤抖,就像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她的眼泪在雨水中悄然滑落,化作一片模糊的回忆。那些曾经的欢笑和幸福,如今都变得如此遥远和陌生。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让她看起来更加苍白和无力。衣服湿透后贴在身体上,显露出她瘦弱的身形。她看起来孤独而无助,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任由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和心灵。她的世界已经变得模糊而混乱,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到最后,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滑落。她的喉咙发出了痛苦而嘶哑的哭声,那声音在空荡的街头回荡,让人感到她的内心正在经历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眼神空洞迷茫,仿佛已经失去了对世界的感知和理解,思绪混乱而无序,身体语言变得僵硬而机械,仿佛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受她自己的控制。
她的情绪似乎已经到达了极点,内心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悲伤。她的精神状态、身体语言、行为表现和情绪都传递出一种深深的痛苦和无助。她需要别人的帮助和支持,但她却感到自己已经无法信任任何人,仿佛这个世界已经不再属于她。
李成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在离亭子还有五步之遥的地方,接触过这么多次,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也不过是个逞强的女人,无助的女人,一个纯纯粹粹的普通的女人。
就这样,李成手执伞柄,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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