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宁发誓她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这么熟练地修复飞行器,而且还是在下这么大雨的情况下。
李海宁多次想要搭把手,却发现完全使不上力,不过尽管陈凌动作已经够迅速,也还是淋湿了。
两个湿淋淋的人上了车,车的主人眼睛一眨都不眨。即使是这样,陈凌还会充满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连累你被淋湿了。”
李海宁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欣喜,在经历之前的不悦,和在墓园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偶遇,陈凌还能这样客气地对待她,这让她原本稍微压制住的小好奇又开始茁壮成长了起来。
“你昨天说有事要忙,就是来这里吗?”
陈凌点头。
李海宁自我解释着,人家确实是有事,看来昨天并不是敷衍,也不是生气,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冒犯”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吧。
不过还是要谨慎一点,别再一个唐突,好脾气的人也是会生气的。
于是李海宁就默默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等着陈凌自己来展开话题。
“来看亲人?还是朋友?”
“亲人。”
“噢。”
雨来的快去得也快,突然之间就停下来了,郊外空气好,李海宁把车窗向下讲了一些,被陈凌劝阻:“身上还是湿的,别吹感冒了。”
李海宁赶紧把车窗摇上,注视着前方,余光也会瞄一下驾驶座上的陈凌。同样是开车,陈凌对驾驶的熟练程度让李海宁汗颜,这也让她想要知道,这个外表可以温婉可以妩媚的女人,是怎样练就许多男性身上才能体现的优秀品质。
就比如说,李海宁自认为掩藏得很好的余光,还是被发现了,这就不知道该归为女性的敏感,或是男性的警惕。
“想问什么?”
“啊?”还在思考的李海宁没缓过神来。
“你盯着我看了这么久,想问什么?”
“我……”李海宁脑筋一转,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我是看那边的晚霞。”
刚下过雨的傍晚,玫红色的晚霞像被晕染开的水墨画,由深入浅,由明变暗,李海宁说着还真的盯着出神。
太阳已经落山,但天空并未完全暗下来,西边的天空被晚霞染得一片金红,仿佛被火烧一般,呈现出一种微妙的紫色。它不阴沉也不压抑,而是一种迷离的光影,充满魔幻和神秘。大片火烧云在天空中蔓延开来,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
“你住哪个区?”
快到市区的时候陈凌问她,李海宁回答后又急忙补了一句:“你随便放我在哪个路口就行。”
陈凌自然是没有这样,她听到方位后打了方向盘,调了个头,李海宁还没来得及问,她便自己解释说:“这个点走这边会堵,有条新路线,应该会快一些。”
“新路线?”李海宁边想边记起来边阻止:“你是说大桥?那还没通车呢,不能走!”
“没通?”陈凌皱眉:“新闻里不是说已经具备通车条件,开了半幅路吗?”
“不不不。”李海宁急着澄清:“那都是为了迎接检查做的完工假象,那边还不能走的。”
“可是路已经修好了,也通了不是吗?”
“通是通了,可是……”
“通了就行,不走走看怎么知道能不能走。”
李海宁又发现了这个女人端庄外表下隐藏的性格,说得好听就是勇于挑战,换个词,就是,疯狂。
于是他们在夜色完全降临的时候到了新路的一端,没有路灯,也不见有工人,刚结束的暴雨把几个三角形的阻挡工具冲飞了,居然还真的留出一个缺口,足以够她开过去。
这座大桥就是为了缓解交通压力而造的,开过去下了桥,直接就能到李海宁住的地方。
“可是,这里还是有禁止通行的标志。”
“你看到了?”陈凌笑了,“我可没看到。”
说话间,油门一踩,就这样“失控”地奔驰在空无一人的大桥上。
李海宁不小心按到车窗升降的按钮,窗户落下,风吹进来,因为车速过快而拉着车上拉手的李海宁突然有一种在逃亡的刺激感,就像电影里常常会出现的场景那样,她突然萌发出一丝惊恐,要是这个疯女人想要自杀怎么办!
黑暗中,她看不到陈凌的表情,只觉得她像一个复杂的矛盾体,她分明应该是火,燃烧得炽烈,可又好像是一块坚冰,淡定得面无表情。
万幸的是,她们平安地下了桥,车停下来的时候,李海宁心还扑通扑通在跳。
“下车吧。”
“噢。”
失去知觉一般地下了车,李海宁被陈凌叫住:“明天我在茶室。”
“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李海宁到家,才发现被她调成静音的手机多了很多的未接来电,是报社的同事打来的,说她这段时间不去上班,好几次被领导逮住了,他们帮她糊弄过去说出去采访了,不过这招也不能用太多次,让她看着办吧。
未接的电话通通处理完,李海宁发现自己半干的衣服就这样被吹干了,突然打了个寒颤,匆忙回家,一边开煤气烧水煮米粉,一边把衣服换下来准备洗澡,吃饱喝足洗了个热水澡,李海宁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睡到天亮。
手机闹钟把她叫醒,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一路上鸟语花香,心情好觉得天气都是那么地好。
看来是这些天的诚意打动了她,所以主动提出可以见面,李海宁想想就有一种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成就感,停好车哼着小曲,到茶室门口发现门半掩着,还以为陈凌在收拾整理,可她推门进去一边叫着陈凌小姐却发现没有回应,环顾四周才注意到异样。
陈凌穿着厚针织衫,晕倒在地板上。
李海宁第一反应是确认她是不是还活着,什么杀人灭口的情节都在脑海中浮现过一遍,出于职业谨慎,她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摆在一旁,人才敢过去,手指靠近发现还有呼吸,顿时松了一口气,再接着便感觉到陈凌身体散发的灼热。
八成是昨晚淋雨,发烧了。
李海宁想要把人架起来,发现这对体型比较瘦小的她而言有些困难,只好打120,好在医院不远,在她笨拙地拿冷水毛巾敷在陈凌额头上没几下,救护车就来了。
高烧,在救护车上就把吊瓶挂上了,李海宁跟着去到医院把人安顿好,
“要办住院吗?”护士说了下情况,病人暂时不见退烧迹象,总归是要吊一堆药水了,需不需要床位。
李海宁嗯嗯啊啊了几下也不知道要不要,护士又问她:“你是她家属还是朋友?人不是你送来的吗?总不会是学雷锋做好事吧。”
这话让李海宁突然间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珍惜这个让陈凌对她卸下防备的天赐良机,于是她要了个床位,趁人还没醒来,她屁颠屁颠地去市场买了只杀好的乌鸡,拿回家用高压锅炖好,放在保温壶,快到中午的时候又去了医院。
她还在想着陈凌会对她是怎样地感激涕零,而她要思考怎么迂回地为今后深入了解做个伏笔时,发现病床上没有人了。
“噢,出院了。”
护士头都没抬,就这么跟她说了。
“她好了吗?退烧了吗?怎么就出院了?”
“她醒了,就走了,诶你是不是姓李啊?”护士把交班表填好往架子上一放,抬头看到李海宁在猛地点头,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病人走之前让我给你的,说她在这个地方等你。”
李海宁接过来,匆匆上了车,纸条上写的地方恰好就在别墅区附近,李海宁某次瞎晃悠的时候去过,是一个小公园,在整个区域的最高点。
停好车,李海宁开着录音笔,在樱花树下的长凳上看到披着一条银灰色羊绒大方巾的陈凌,她手里捧着一个水杯,嘴里哈着白气,她的位置可以看到山脚下的整座城市。樱花已过了怒放的时节,三三两两的花瓣随着风,落在她的发,她的鞋尖。
“你来了?坐吧。”陈凌脸色有些苍白,显得柔弱。李海宁坐在她旁边,中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
“谢谢你送我去医院。”她的声音没有因为生病而虚弱,依然是那么干净简洁,“你想知道什么,说说看。”
像是一个存有许多未知的邀请,在李海宁这里却已经是匍匐在黑暗中的一线亮光,她咽了口水,真正开始了对陈凌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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