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江泽宇会在陆家是因为江家和陆家也有姻亲关系对吗？”顾云舒突然想到了管理十七区矿场的江家人，故而有此一问。
“没错，事实上，四大财阀以及许许多多的世家都与江家有姻亲关系。”苏宛央说：“其中，以陆家与苏家和江家的联姻最多，陆允诚的外祖母就是江家上上代的嫡系大小姐，和我祖母是亲姐妹。”
“迄今为止，超凡界相当大一部分s级术法和仪式都来自江家观测神秘所得，许多家族都想得到江家的观测能力，但谁都不想真正成为觉醒观测能力的那个人。”苏宛央嗤笑道：“明面上高高在上漠视一切私下里却胆小如鼠，这就是财阀和世家。”
“你很讨厌他们对吗？”顾云舒这样问道。
“是啊，我不止讨厌他们我还觉得这个世界烂透了。”此刻的苏宛央一点没有以前的嘻嘻哈哈玩世不恭，她的神情透着厌世，“你也看到了，现在的联邦普通人生不如死，即便是生来就是财阀子弟，也会从懂事起就陷入无休止的争斗，明明最开始的联邦不是这样的……”
“最开始的联邦是怎样的呢？”顾云舒突然有些好奇。
“那是一个真正人人生而平等的过度，普通人过着安定祥和的日子，超凡者并不以武力奴役他人而是选择作为普通人的守护神……你或许不清楚，史书上那位顾姓友人才是联邦真正的缔造者，可惜，随着她的离去，百年内她建立的制度就分崩离析了。”
“为什么会这样?”顾云舒有些不理解，她是个善始善终的人。就算决定要离开，也会安排好后续事宜，不会留个烂摊子让别人头疼。
“因为有人叛变了，也因为她留下来的人基本上都被屠杀殆尽了……”苏宛央语带嘲讽，“真正的历史被掩埋了，背叛者们高高在上，夜夜笙歌，这样的世道是不是挺搞笑?”
顾云舒并没有回应，此刻她的心底蓦地涌上一股深深的悲伤，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难受，哪怕她并没有过去的记忆，却依旧能感到深深的悲哀。
灵魂深处似乎有记忆在翻涌，一个个片段若隐若现，可她却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楚。
“你怎么了?”苏宛央注意到了顾云舒脸色白得可怕，忙扶她坐下，又关切地问道：“是伤还没好全吗？”
谁都知道旧日对身体的污染好治对于神魂的污染却根本不可能根除，所以不等顾云舒回应，她就拿出了一瓶可以帮助超凡者稳固神魂的药，兑水喂她服下。
“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
药是有效果的，不再去试图回想过去的记忆以后，顾云舒很快平静了下来，“抱歉，刚刚吓到你了吧！”
“这有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苏宛央懊恼的，“都怪我和你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忘了你伤还没好全。”
“这不怪你。”顾云舒如实说：“刚刚是因为我的记忆有复苏的迹象，才会这样。”
苏宛央闻言眼睛亮了亮，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顾晞，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忘记有时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有必须要记起来的理由，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顾云舒看到了记忆恢复的可能，只要多多触碰和过去有关的人或事，她的记忆兴许会提前恢复。
那些过去的人和事，她或许不是真的忘了，而是深深烙印在灵魂在深处，等待再次被发掘的一天……
顿了顿，她接着说：“不过你放心，我会顺其自然，我知道的，很多事情勉强反而不美。”
“你自己有主意就行。”苏宛央没有多劝，而是转道：“你身体不舒服，下午还是别比试了吧，江泽宇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去和他说。”
“没关系，我睡一觉就好了。”顾云舒挑眉，“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就是觉得你有时候太拼了。”苏宛央无奈地笑了笑，又压低声音说：“对了，我之前和你说的关于联邦的过去，你不要对其他任何人提起，在联邦，这属于反动言论，要是被人检举，会以叛国罪被判处终身监禁。”
“那你还和我说?”顾云舒揶揄道：“你就不怕我举报你吗？”
“那你可就小瞧我的看人能力了。”苏宛央笑得促狭，“别忘了，你可是我的贵人呢!”
*
下午，顾云舒如约到了演武场。
苏家演武场很大，约莫有她穿越前中型学校的大小，建筑林立，各种训练设备应有尽有。
她的到的时候，江泽宇正在无聊地摆弄星舰。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见顾云舒来了，他立刻从星舰上跳了下来，说：“你想怎么比，模拟环境还是普通环境？”
所谓模拟环境就是用高科技传感技术还原出特定的环境，虽然还原度达不到百分之百，但真实度能达到50%以上。
“我都可以。”
“那就模拟旧日降临吧！”江泽宇露出兴奋的表情来，“我想看看，你究竟是怎么战胜旧日投影的。”
“事实上，我没有战胜旧日，只是旧日降临提前结束了，仅此而已。”顾云舒用的依然是之前的说辞。
“不管怎么说，你都和旧日过招了不是吗？”江泽宇跃跃欲试，“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在哪里，你放心，看在干表姐的份上，我们点到即止，我不伤你性命。”
“不需要。”顾云舒淡淡道：“你只要确保自己输了不哭鼻子就行，哦，对了，你年纪小，我可以看在宛央的面子上让你三招。”
“你瞧不起谁呢!”江泽宇气鼓鼓道：“我虽然年轻，但我的战力在首都星超凡者学院可以排进前三十，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你有多少战力不得比了才知道吗？”顾云舒从一旁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把长刀，道：“别磨叽了，开始吧！”
江泽宇:好气哦，这人怎么比他还拽!
*
陆家演武场的智能助手很好用，刚刚语音启动模拟，比试场地的天色立刻就暗了下来，浓厚的云层瞬间笼罩天空，入目所及，四周都是粘稠的黑暗和不知从何而来的幽幽鬼火，只有偶尔划破天际的闪电能照亮前行的路。
顾云舒走在荒凉的古道上，听着黑暗中传来的怪物嘶吼声，面色一如往常。
她没有感受到任何的超凡波动，显然，江泽宇也有隐藏超凡波动的能力。
但是，在她灵视的视角上，一切无所遁形，她能看到隐藏在远处一颗古木上的江泽宇也能看到旧日能量孵化的中心处，一个不可名状的怪物正在逐渐成形。
是的，虽然只是模拟旧日降临，但这里有非常真实的旧日能量，而且，旧日能量的数目有些过多了，已经超过了安全的界限，若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受伤，便是高阶超凡者也会被污染。
江泽宇虽然熊，但还不止于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很明显，是陆家动了手脚。
此刻，陆允诚和陆允礼两兄弟正在不约而同地利用投影设备观战。
“我这哥哥可真是大手笔啊，他动了模拟器的能量盒，把黑晶换成了纯度相当高的旧日能量结晶。”陆允礼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啧啧道：“他这是想要顾晞死啊！”
“那位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站在他一旁的手下陆正豪不解道:“他不是不想动顾晞吗？我听说前两天陆霄想对她动手，还被他给拦了下来。”
“我这大哥惯来喜欢用这些个下作的手段，他不是不想对付顾晞，他只是不想冒险。”陆允礼了然地说：“若是顾晞因为被污染而畸变最终被裁决所处决，那也是她自找的没人怪得了我的好大哥，便是她背后的势力想出头也无理。当然，若是她真这么无能，她背后的势力想出头也无能为力。”
“倘若她平安出来，那位下次岂不是只能派人围杀了？”
“这就得看顾晞露出的底牌够不够硬了。”陆允礼说：“族内不下十个s级超凡者都在他身边了，顾晞充其量也就是个a级巅峰，若是他真下狠手，她跑不了，但是，如果她大有来头，结果如何就不好说了。”
“等等，她怎么朝着污染的中心过去了？”陆允礼看着屏幕，诧异道：“她不应该先去找江家那小子吗？如果她先被模拟的旧日投影消耗了实力，再对上江泽宇输的可就会是她了啊！”
另一边，陆霄也惊讶道：“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她不怕死吗？”
能量盒是他调换的，所以他很清楚，模拟出来的旧日投影虽然不是真的，但也能达到s级超凡者的水平，在他看来，顾云舒这样做，无疑就是在找死!
顾云舒当然没有自虐的爱好，她会直接朝着旧日能量的中心，只是因为她馋了，仅此而已。
对于他人避之不及带有强烈污染性的旧日能量，于她而言却是大补之物，她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如何在被监控的情况下不露出异样。
在明知陆家动了手脚的情况下她不可能使用异化能力，那么，就只能用刀，只要在斩杀得足够快，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能量逸散之前将其吞噬。
到那时，谁都会认为是能量自然逸散，而不是被她给吸收了。
打定主意，顾云舒就利用瞬移能力全速前进，几个闪身，她就抵达了能量孵化的中心。
就在这时，那不可名状之物孵化成功了。
祂的身躯臃肿而扭曲，盘旋着几乎要突破天际，祂的头颅像是一个巨大的脓疮，高高昂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顾云舒被恶心到了，她选择速战速决，没有犹豫，她直接出刀了。
下一刻，刀身掠过长空，朝着祂的头颅直斩而去，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刀，在她灵能的加持下竟透出了无匹的锋芒。
与锋芒毕露的刀光不同的是，刀落下的时候，竟然悄无声息，如同拂过山岗的微风，又好似无意飘落的树叶，让人提不起任何警惕。
见状，陆霄顿时不屑道：“就这轻飘飘的刀法，也能对付旧日投影？少主，我看……”
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因为，就在下一秒，模拟的旧日投影在刀光中崩散了，紧接着，模拟被迫终止了，因为，模拟器中央的能量盒也被这一刀的余势给劈开了，被迫露出已经化为了粉末的旧日结晶。
风一吹，就连粉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
“这是顾家的弑神刀法!”
一直默不作声的陆允诚猛地站起身来，面色难看得紧。
据他所知，顾家的弑神刀法已经失传上百年了，所以，她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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