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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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我们没什么的！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这个草包粗鲁男！”
“哼，说得谁会喜欢你一样，小气矫情女！”
段景洪看着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在不停争吵的两个人，有些无奈，但看着叶怡然从没在自己面前展示过的、生动活泼的面貌，又在潜意识里觉得有些不安。正想打断两个人的争执，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的叶怡然转头向他求助:“哥！你看他！”
段景洪看向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少年，又看向怀里的少女，温柔的摸摸少女的头发:“别生气。”
叶怡然被他温柔的动惹得脸红，连忙站直，朝万星洲皱皱鼻子:“不和他玩了，我们边走边说。”
夜市里摩肩擦踵人来人往，叶怡然拉着段景洪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就是白天和你说的。喏，班主任就是觉得我和那个粗鲁男早恋，还要请家长。我妈知道一定会骂死我的，哥，你就帮帮我吧！”
万星洲跟在后面，听到叶怡然对自己的称呼，大声:“叶怡然你又说我坏话！”
叶怡然越过段景洪，朝万星洲做鬼脸。回头发现一个好看的发夹，又拿起来仔细看。
跟在她身后的段景洪看到她拿起发夹又放下，紧跟着拿起那个发夹。
一个很可爱的星星发夹，带着闪光的钻石，在灯光下璀璨夺目。
怡然喜欢。
他这么想着，拿出钱包:“老板，把这个包起来。”
等老板把装好的星星发夹递过来，他看向身侧:“怡然。”
刚刚还在身边的少女却已经不见了。
段景洪焦急的往前走，可夜市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怎么都找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着一条窄窄的马路，他终于找到叶怡然。少女拿着棉花糖，走在少年身边，她眉目张扬，神采飞扬的和少年说话。
面前一个买气球的大叔走过，气球被风吹起，不受控制的往少女方向飞过。少年眼疾手快，把少女往自己怀里一拉:“小心。”
月光皎洁，人群中，少女趴在少年怀里，手中拿着棉花糖，眼中的诧异中，却带着几不可察的害羞。
段景洪看着这个场景，心中生起隐隐的失落……
“可可，你这个，有点夸张了。你不需要学演员演出来的叶怡然。你要想想，你看剧本时，觉得叶怡然现在应该是怎么样的？”
第一次排练，江眠就觉得可能有点不太行。果然，刚演完，邓承业就上前，叫走男女主演，一点点讲不足之处。
自己呢？
江眠心下惴惴，看向邓承业的方向。
不过邓承业现在正在忙，没有注意到他。
反而是一直在练习室的刘十一走过来:“台词也没有不好啊，这演出来不是挺好的吗？”
好吗？
得到肯定，江眠安定一点，想谦虚的问问刘十一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邓承业倒是被刘十一的声音吸引了一点，回头呛声:“刘导能不能先看看剧本。男二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对女主是喜欢。刚刚眠眠那个表情，失落都要溢出屏幕了。”
刘十一确实没看剧本，**承业呛了，揉揉鼻子，看江眠:“这样吗？”
剧本里这时候男二确实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女主，甚至在得知女主和男主的事情时，还把男主当成自己妹妹的同学。所以在看到男女主的亲密后，只是隐隐觉得不舒服。
自己刚刚演的，很明显吗？
摄影一直在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镜头。江眠左右打量，找到拍自己的相机，想过去看看自己究竟演成什么样。
刘十一吊儿郎当的，和他一起去看。
江眠不太会弄这个机器，刘十一是导演，在片场天天和机器打交道，虽然不怎么实操，但看的多了也还是很熟练。他三两下就找到录像带，调到一开始的位置。
虽然大家都知道，翻拍是翻拍，拍的是人物，而不是前辈演出来的人物。但看完剧本再去看原品，很容易就先入为主，选择一样的表演方式——这也是最简单最稳妥的一种，毕竟能被选中的片段都是经典有口碑的。即使一百个人心里有一百个哈姆雷特，那这一版也是最受欢迎的哈姆雷特，照着演，只要不是太烂，就在及格线之上。
尤其江眠在拿到剧本后看完了原。男二人设好，演员演得也很有说服力，江眠很容易被说服，然后在演起来时，带着满满的别人演出来的人物的痕迹。
他拧着眉，看镜头里的自己，挂着温和的笑。但笑得并不算好看，反而有点假。
明明电视剧里，那个演员这样笑起来很好看。
江眠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沮丧。
刘十一也意识到不对:“刚刚肉眼看也没有这么僵硬啊。你怎么回事？”
“是看了剧吧？崔帆哥就是这么演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启洲也走过来，声音就从江眠身后传来，好像直接贴着耳朵说的。
江眠吓一跳，下意识偏头去看。
顾启洲也要看显示屏，没有社交距离，非常自然的站在江眠身后侧方。江眠这么猛然一偏头，正对上他放大的侧脸。
适合镜头和上镜是两个概念。有的人有一张适合大荧幕的脸，骨相优越皮肉紧实，三庭五眼比例协调，又五官好看。这样的脸怎么拍都好看，放在大荧幕上自然也会好看。可镜头还是会放大面部缺陷，即使再美貌也要打个折扣，所以在荧幕上看着好看的人，放在现实里，往往是加倍好看。
这样的脸，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江眠好像一转头撞到最高清的画报，被画报后面的墙壁重击脑袋。
他飞快后退、回头，把视线定在显示屏上。
刘十一没注意到两人的动，还在来回翻看片子。
“是吗？我没看过这个剧。”
顾启洲找出原剧的片段:“崔帆哥走的就是温柔绅士路线，长相也是这种类型，他面部有留白，眼神又沉着，这样笑起来很自然，也适合演温和大哥哥。”
刘十一看着视频，也意识到不对劲。
“对，这是先天条件和人物适配度高。你，原生条件不够，这也不是妆造能弥补的。”
江眠就演过一部戏外加一个小片段，现在被影帝和新晋导演圈在中间说原生条件不好，又紧张又害怕，都想好自己被驱逐出剧组的画面了:“那我……”
“不是说你不好，你也有你的优点。你很精致，眼睛亮，自然笑起来很好看很治愈。你只是不适合照着崔帆哥的套路走，你也有你的迷人之处。迟钝但细节拉满无微不至的邻家哥哥，不比温柔大哥哥差。”
顾启洲的声音就在身后。
江眠听着，耳根越来越热。
这是在夸自己吧？是吧是吧？
都说的这么直白了，粉丝应该会磕到吧？
江眠在心里给自己握拳，试图再说些什么，让这个片段更有价值，好让后期剪辑时，可以把这一段留下来。
“反正剧本就是那样写的，演员可以自我发挥的细节很多。你可以试试，怎么演一个你自己创造出来的白月光。”
江眠心里计划着卖个大的。奈何麦麸技能实在不精通，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好招式。耳朵还在听顾启洲说话，慢半拍的把影帝的演技教学传到脑子里。
刘十一附和:“对啊，你演技还蛮过关的，再磨磨就好……不过你也不是科班出身，不是走技巧派吧？”
“体验派。”
江眠还没有回答，顾启洲就接上刘十一的问题，“受限制，但演出来特别灵。”
“对，我看这里的失落真的挺好的。虽然不太适合这个场景啊，但真的走心，观众看了估计得感动坏了。”
刘十一回来看了几遍，又逗江眠，“是从哪儿体验的？是不是失恋过？”
哪儿跟哪儿啊。
江眠一时无语，又听到身后顾启洲微微清嗓的声音——好像是已经努力压制了，但他们现在离得实在是太近了，那个声音直直的往江眠耳朵里钻。
对了，他还在感冒。
江眠回头看顾启洲:“顾老师还是不舒服？”
顾启洲对上他充满担忧的视线，摇头:“没事。”
“所以我刚刚在问问题啊，就这么撇过我去了？”
刘十一语气幽怨。
江眠也不是想撇过刘十一，只是他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
他可以攒一个大的，暗示自己的失落是从看到顾启洲和别人的绯闻里体验到的。但现在并没有铺垫，自己突然提起，会奇怪，而且会让气氛尴尬。麦麸虽然很急，但也要循序渐进一点吧？不如自己先从这里铺垫一点。
江眠抿嘴笑:“没有，是有体验过，但也不算失恋。”
刘十一还想再问什么，邓承业声音传过来，隐隐带着崩溃:“你们聊天聊够了没？过来帮我看看这俩年轻人好不好？我只是个助教啊。”
刘十一无奈拔腿过去:“好了好了，这就过去。”
顾启洲也往前一步，要跟着过去。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回答江眠:“好很多了，谢谢眠眠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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