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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南下的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不少时间才到达雁南城。倒是回去的时候赶路，竟然只用了来时一半多的时间。
马车行至上京城城门口的时候，掀开窗棱前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云染感慨，终于回来了。
只可惜，回来的路没有途径乐青山，否则她还能看一看如今自己的“大业”进展如何了。
不过，一路北上，越来越冷。
到这会儿，北风吹过，她顾不得大街小巷的张灯结彩，又赶紧挡上帘子缩回手。
见状，小桃赶紧凑前去把云染的披风又紧了紧。
“娘娘莫要着凉了。”
这一程赶路，就没怎么停下来过。
汤婆子早就凉透了，都没得替换。
云染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知道他为什么这一路风雨兼程。也因着如此，他们终于在除夕夜之前回到了上京城。
思及此处，正巧马车停了下来。
云染露出几分疑惑，她方才看了啊，这处距离睿王府还有些脚程呢。
正不明所以，面前的帘子已经被人从外面掀开。
傅泽一身墨色大麾，直直的看着她，“我要去一趟西苑，你先回府中休息。”
方才他们才过了城门，清影就已经迎上来了。
王爷离京一阵子，好不容易主心骨回来了，他是飞奔着来的。
云染眨了眨眼，比起傅泽刚刚说的那句话，她更在意的是他带进来的凉气。
刚捂起来的热乎气儿，又散了个一干二净。
“嗯，殿下注意安全。”
傅泽也注意到了云染缩脖子的小动作，他又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
啧，真是娇气。
“若是…若是我回的晚了，你便自己先用晚膳。”
闻言，云染直点头。
她肯定会先自己用膳的，太晚了不好消化。
上京城这么冷，她肯定不要出去溜食儿的。
和云染嘱咐好之后，傅泽勒紧缰绳，双腿一夹，身下的骏马就加快了速度。与方才和马车一起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速度。
毕竟，上京城里能不能纵马，他根本就不在意。
根据之前清影传来的消息，他们在全福镇偶然带回去的内侍王冲被人盯上，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在西苑便动了手。不过，也确实是不知天高地厚便是了。
这一趟南下，见到夏子镇的知府王傲之后，傅泽便差人一直在调查。
到如今，总算是捋清楚了这两个人的关系。
他们的确是有交集的。
翻身下马，傅泽大步走在前面。
清影墨影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
“殿下，属下查到王冲入宫的前一年，他们老家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洪灾。方圆十几公里的村落全都淹没在一夕之间。”
也是那时，原本就相依为命的兄弟二人一起从熟悉的村子里走了出来。
王傲是个有学识的，若是没有那一场洪灾，他原本也是打算在第二年进京赶考的。
他一路带着王冲，跌跌撞撞的奔着上京城来。
只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途中王冲邪风入体染了风寒。兄弟二人手里几乎没什么盘缠，幸得一户人家相助，两个人短暂的有了个遮雨的屋檐。
王冲惦记着兄长的科举，坚持让他不要耽误时间。王傲也答应王冲，只要赶考结束，就马上回来接他。
王傲离开后，王冲又在农户家多住了几日，因为不愿意拖累本就不算富裕的农户家，他决定跟上王傲的步子，进上京城去找他。
“可惜，阴差阳错，也不知怎的他就入了宫。”
这一别，兄弟俩就是二十年未见过面。
傅泽微微蹙眉。
其实他对别人的心路历程半点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他之前对王傲略知一二才听了下去。开始知道他与傅垣有来往的时候，觉得有些诧异。又赶上王冲的事，他才叫人多注意了些。
“王冲虽然一直还不算很清醒，但属下派人与他多日接触下来，也算是问出了一些当年的内情。他口中的娘娘……”
傅泽蓦的冷笑了一声，打断清影。
“是段佳音？”
清影顿了一下。
这大君朝，除了已经驾崩的先帝爷之外，如今还敢毫无顾忌直呼段太妃名字的，除了太后娘娘，也就是自家王爷了。
当然了，圣上不是不敢，圣上是顾念着颜面。
但是，王冲断断续续又零碎的话语中牵涉的娘娘，可不止这一位。只不过，他不敢说。
“是，段太妃。”
当年王冲跟在刚入宫的段太妃身边当差，后来段太妃不断晋位，他在内侍丫鬟中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只可惜，最后还是差点命丧主子的安排下。
“福王那边不确定是如何得知王傲与王冲之间的关系的，只他确实用了这件事，逼迫了王傲配合他。”
傅泽皱眉。
“他现在在哪儿？”
王傲和王冲，不过都是棋子。虽不甘被利用，却偏偏深陷漩涡。
风影反应过来，赶紧指着西苑的一处偏殿。
“人这会儿应该是醒着的，殿下随属下来。”
*
这一来一回约么两个月的时间，再回到听雪居，云染竟然还有些怀念。
明明，她住进来的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久。
杏子已经带着几个丫鬟小厮站在了院内，行了大礼，她凑近了些，“娘娘路途辛劳了，可现在去后院的汤池子里解解乏？”
云染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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