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殿下，好像有人来了？”伊莉丝话音刚落，小巷的尽头就出现一位着燕尾服的男人。
男人很高，灰白的头发整齐向后梳着，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走到伊莉丝她们面前躬身问道：“请问是伊莉丝殿下和周启大人吗？”
周启一脸神了。
怎么伊莉丝说会有人接，就真得有人来接他们了？周启还以为他们今晚可能要睡桥洞了。
伊莉丝好似脑袋后长了眼睛一般，竟然接上了他脑子里的想法。
“我还不至于穷到没钱住店。”
周启惊恐地看向伊莉丝。
伊莉丝骄矜地点头道：“是我们。”
男人嘴角的笑意扩大，棕眸透出光来：“我是路易安斯大人的管家乔伊，你们进城前我们就已经接到消息了，特地等殿下和大人忙完。”
“马车就在巷外，路易安斯大人特意交待让我来接你们回家。”
坐到舒服马车上，周启很快没了人样，舒服地瘫在软垫上。
马车很宽敞，走得很慢，整齐的踢踏声响起，伊莉丝撩开帘子看向窗外，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高悬，夜色很通透，凉风习习。
海登跟管家乔伊坐在伊莉丝对面，路过的街道偶尔有醉汉骂街的声音，已经很晚了，但路边的店还没有打烊的迹象，透过小窗能看到酒馆里还是坐得满满当当。
伊莉丝正在观察，听到有叮当铠甲碰撞的声音从近处传来，一队巡逻的骑士从街角走近。
马车没停，跟骑士小队并行。
骑士长喊停，右拳击打左心脏让礼。
马车驶过，圣骑士的黄金家族徽章在月光下闪耀。
“约旦是最安全的城市。”管家乔伊笑着道。
伊莉丝望过去，不置可否：“还有多久到家？”
这个家字明显让管家的笑容真挚多了。
“快到了。”
马车越走越发安宁，街边的醉汉消失不见，市井的热闹被抛到身后，层层树林掩映的宽敞道路渐渐揭开神秘的面纱，这是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城堡。
圆月高悬，月光似水，尖峭城堡静静矗立的绿草地上。
夜晚看不清楚，庄园的铁门打开，马车从羊肠小道直通城堡大门，温暖的光泄露了出来，乔伊和海登先下马车，踏脚凳被侍女搬了过来，周启不用踩径直跳下马车，伊莉丝伸出一只手被海登扶住，缓缓踩着凳子走了下来。
她身上明明身着冒险者的装扮，方便行走的裤子和灰色衬衫，但在下马车的那刻，却晃似身上穿着晚礼服般优雅。
内务长琳慢慢走上前。
乔伊说道：“天黑了，住处已经为大家安排好，等各位休息好，明日再带大家参观城堡。”
伊莉丝微微点头。
乔伊继续说：“这是我们城堡的内务长琳，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请她带殿下去休息，周启大人请跟我这边走。”
女士和男士明显是分开安排的。
周启有些不适地看向伊莉丝，自从他来到这里，一切都是伊莉丝安排的，还没有怎么离开过伊莉丝身边，到了陌生环境，他显然下意识还是听从伊莉丝的安排。
伊莉丝点头道：“明天见。”
周启才跟着乔伊上了左边的楼梯。
“我们这边走。”
内务长琳穿着女仆装，头上裹着的白色头巾让她显得可爱了些。
她提着一盏灯，墙上的魔法灯明显没人充能，显得有些黯淡。
琳：“路易安斯大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得知大人的消息，我们都很高兴。”
“殿下有什么需要，尽可以跟我们提。”
伊莉丝看着墙上的画：“有需要我会的。”
这种不见外的态度，明显让女仆高兴了起来。
她脚步很稳地在前方带路，语气跳跃：“这座城堡是教会送给路易安斯大人，可惜大人一年到头都在外处理公事，很少回家。”
伊莉丝点头，不禁问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住了吗？”
琳摇头。
“除了我们，再没有其他人。”
伊莉丝心里默默吐槽：看来外面传言不虚，老师果然是个万年单身汉。
虽然吐槽老师不够道德，但想起这一路的艰辛，伊莉丝悄悄给自己抹把辛酸泪，她也不是全然像她在外面表现的那么轻松。
到了住处，洁白的床单，蓬松的枕头，明亮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海登满意地点头，对琳说：“这边我来吧，我是一直照顾殿下的人。”
等到没人，伊莉丝才放软了骨头，任由自己躺在床上。
这该死的皇家礼仪，导致伊莉丝在人前就下意识地保持自己的仪态。
“殿下，换了睡衣再睡吧。”
伊莉丝手摸到腰间的口袋，她对海登挥挥手说：“衣服先放床头，我有东西要给你。”
“殿下？”海登抱着睡衣走过来。
“坐。”伊莉丝拍了拍松软的床铺，她盘起腿打开装钱的口袋，把银币全倒了出来。
“这里面有一半是周启的，我明天再给他。”伊莉丝说着数出一半又装回口袋，剩下的她算了算，拿出五十枚银币推到海登面前。
“你原来是宫内的女官，我记得一月是二十枚银币，现在你跟了我，这一路不知道还要风餐露宿多久，这五十枚银币是给你的工资，等到我到了多叶郡，会把剩下的弥补给你。”
海登哭笑不得。
“殿下这太多了。”
伊莉丝正了正脸色说道：“海登你不是奴隶，我们是雇佣关系，这是你应得的。”
海登怔了怔，脸上有丝慌乱，但很快遮掩了过去，长睫低垂说：“好。”
干完了正事，伊莉丝才打着哈欠说：“你也快睡吧，明天还要去教堂。”
海登服侍殿下睡下，关上了门，她背靠着门手低垂抚摸到口袋里鼓鼓囊囊的银币。
她在宫内说是女官，但也就比奴隶好一点。
这片大陆除了贵族，只有三种人。
奴隶、农奴和自由人。
普通人想要好一点，只有把自己卖身给农场主，借助农场主的势力为家里培养出一个骑士。
魔法那是有钱人才能学习的东西。
虽然说有雇佣制度，但一般人家里有了奴隶，谁还会去雇佣花钱的佣人。
海登比普通人好一点，因为她是个小贵族，可惜家道中落，海登不得不另谋出路，参加了内宫的考试。
但没到殿下身前时，她也是会被那些大贵族看不起，觉得她辱没了贵族这个身份。
在宫内，海登一直是被排挤的，直到她遇到了……
海登猛然摇头。
“殿下睡了吗？”琳提着一盏灯站在楼道里，海登茫然望过去，神色很快恢复了冷淡。
她点了点头，琳冲她招招手说：“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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