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成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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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赶快交代啊。”
“不说就祓除你。”
“啊，说了也祓除你。”
踩了又踩，碾了又碾。
好几次咒灵的头咔咔在响，头骨在散架边缘左右横跳。
默默蹲在一旁，减少存在感的东野平切切实实听到这种牙酸的声音，但不幸除了他没人认为拷打行径超纲了，虎杖悠仁听着漏瑚弱气的叫嚣，还来了一发补刀。
“咒灵也说人话啊，太自然都没注意。”
憋说了。
东野平实在不忍，“老师你这样很过分。”
五条悟松手，让眼罩完全覆盖双眼。
施加酷刑的脚也从漏瑚脸上挪开，转而冲东野平摊手，“嗨嗨！那平认为该怎么样呢？”
小伙伴也好奇地看过来，就连漏瑚的独眼也微妙地看向它脑海里印象稀薄，此时抱腿蹲坐、无比弱气的“仙道小鬼”。
“啊？”
东野平眨眨眼，你问我的话当然是…“给它个痛快啊。”
说完觉得立场不太鲜明，补充道，“怎么说也算教具。”
哈？
漏瑚极限地瞪大眼。
五条悟还欢乐补刀，“哈哈，不愧是平啊。”
听了老师在夸小伙伴，搞不清楚教具内涵的虎杖悠仁不明觉厉，“哦哦。”
“岂有此理…唔唔唔。”
漏瑚无能狂怒，还没凭着一个头暴起，就被五条悟踩嘴压回原地。
刚求了情的东野平默默缩好，“啊，请当我没说。”
“既然平不管了…”
五条悟好像得了什么默许，歪头想到什么好主意。
正要抬脚实施，一棵顶部盛开数朵巨大白花的古怪矮树自上而下，以千钧之力钉在他和漏瑚之间，发出一声巨响。忽然的变故惊呆所有人，但接下来的发展让让东野平更加震惊。
以古怪矮树为中心，斑斓小花迅速繁荣蔓延，眨眼间盛开出一片花田，却独独绕过了抱腿而蹲的东野平，他的周身三尺一朵小花花都没有，尴尬地形成了花田里的斑秃。
“？”
东野平感受到了花田的恶意。
但看到五条老师和虎杖悠仁小仙男那样，满怀少女心地呆立在花田中，面露红晕背景粉红地感叹“是花耶”“好棒”“小花花~”，即使五条悟很快反应过来是咒术，一巴掌轻拍脸颊打醒自己，东野平还是迅速反转立场：花田，好兄弟！
“诶！”
虎杖悠仁忽然惊叫出声。
花田中潜藏的一根枯藤绕住他的脚，将他整个人扯到半空中，居高临下，他看到另一个咒灵趁乱捡走漏瑚的头，飞离而去，忙大叫，“我没事！老师快去追！”
然而帅不过半秒，枯藤一甩，骤然落地。
花田中钻出一只尖刺树怪和满地尖刺。在扎成筛子和英勇献身之间，虎杖悠仁选择耿直而没面子地大喊，“我错了老师救我！”
被叫住的五条悟隔空斩断所有尖刺，又顺手用咒力放火烧了树怪。
再回头，抢走头的咒灵已经消失不见，连气息都隐匿了，明显是很擅长躲藏的类型。
“回来吧，平。”
五条悟饶有兴致地叫住追出去、又失了方向的东野平，“那个很会躲，比‘火山头’棘手多了。啊啊，好希望平和悠仁，不，大家都能单独对付刚刚‘这种’啊。”
刚刚“这种”？
追到深林边缘的东野平停下，震惊回头看自己老师三秒，发现对方一如既往是认真的，看也不看背后跪着谢罪“我有错但老师又要带我来所以没有错”的虎杖悠仁，兴致勃勃宣布教学计划，落在他东野平耳中就是：
虎杖悠仁要在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反复看电影并和五条老师对打。
如果没有死，接下来会完成几个被五条老师评价为“较难”的任务，实操之后就在两所学校的交流会上亮相，吓死所有人。
“平的话。”
五条悟在虎杖悠仁充满活力的“交流会是啥”的迷惑声音中，隔着三丈远，一点也不靠谱地说出，“晚间就自由活动吧。”
东野平皱眉，您认真的吗？
继六本木的“跟着虎杖”之后，这次居然是自由活动吗？而且还晚上自由活动，他晚上能有什么活动啊当然是睡觉觉，“那日间呢老师？”
“当然是——正常活动。”
咔。
青筋在东野平额角爆起，您哪怕是说和您对打，不死不休都好啊。
他抬手探了下额间的退热贴，已经微微发烫，理智快蒸发完了，但还是乖乖地，“嗨——”
“噗。”
五条悟不给面子地轻笑出来，“哈哈，平一直这么乖吗雪村。”
“不要逗他了，悟。”
在东野平气死之前，深林中传来一个陌生人声。
距离不近，大概十几步远，但气息敏感如东野平，硬是一点也没有对方是怎么察觉对方是怎么走得这么近的。
“啧，过分的是雪村吧。”
对五条悟来说，反省是不存在的，“打了几次电话就把平塞给我，平的脾气太好了，就算是我也很烦恼啊。”
“适可而止吧。”
深林中的人一针见血，“不要再炫耀了，悟。”
没有再回话。
五条悟的视线落在深林中的某一点，东野平跟着看去，却只能看到树影深深。他这个不着调的老师似乎在等什么，末了认输一般，“不出来见一面吗？”
“今天就饶了我吧，”
深林中的人拒绝的声音里透着疲态，“下次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阿东，过来。”
后半句是字正腔圆的国语。
东野平下意识往林中走了一步，反应过来回头看五条悟，只看到这人的背影对方放心得很，和来时一样，单手夹起不明所以的虎杖悠仁，然后，瞬间消失。
两人离开，深林中的人似乎松了口气，一直若有若无的气息忽然浓烈起来。
要说的话，就是一名脱俗的隐世高手忽然跌入猪肉堆，全是白花花的肥油那种，一瞬之间中年油腻恶臭扑面而来。
东野平顺着气息走。
每走一步，感觉就更不妙一些。
等走到那人跟前，他完全后悔了，甚至生出一分钟前该拖着病体，不顾形象百米冲刺，跳上五条老师的背，撒娇求带走的。
“傻站着干什么？”
秃顶肥胖的中年人其貌不扬，敦实的身躯套着格子衫，转身开车门的时候，脏兮兮的休闲裤兜不住过大的肚腩，直接露出一块带毛的，然而这都没有开车门的一瞬间，喷涌出来的复杂气味来得震撼——
占上风的绝对是五六种不同的空气清新剂味道，它们浩浩荡荡过去后，一些不能细想、顽固得清新剂都没办法的气味为中尾调出现。
不忍心地说，食物腐烂、臭袜子味是其中比较友好的味道了。
深林，小径。
二手轿车，猥琐中年男子。
车门大开，里头黑洞洞的不知道有什么。
老师啊。
东野平脑浆沸腾地想：
您真的是叫林雪村而不是怪蜀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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