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鱼与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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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神奈川县川崎市，kinema电影院。
大门前，七海建人嘱咐了一句，“现场很凄惨，做好心理准备。”
因咒灵而死的人现场都不怎么好看。他如此说着，着重看了东野平一眼。经过相处，他完全明白五条悟的评价“平可是难得的好孩子哦”是什么意思。
咒术师多多少少都有疯狂的潜质。
是坏习惯，也是某种发泄压力的阀门。
东野平目前没有表现出来。
他深谙规则，成功固然可喜但也不沉溺，失败也不会使过度沮丧，不会强求不可能的事情，对变得更强没有什么野心，是个内心平和的孩子，一旦这份平和被搅乱，便如地狱。比之虎杖，某种程度上更该注意一些。
啊，在看我。
东野平想了想，朴实道，“遇到强敌不会蛮干的。”
虎杖悠仁拍起伙伴的背，“安心安心，我会保护东野的！”
七海建人没有说话。
他只是迈开腿，第一个踏出现场。
实战训练开始了，虎杖悠仁和东野平默契地跟上。
电影院的楼层过道里，
现役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向他带的两名新人发问，“看得见残秽吗？”
东野平自然而然地抬手指了前方的地面，虎杖睁着眼看了一小会，耿直放弃，“不完全看不到。”
七海建人不失望也不生气。
他平静地说教，“那是你没刻意去看，我们平常理所当然用视觉看咒灵。残秽是使用咒术后留下的，比咒灵更稀薄，要和认真去看。”
然后东野平就看着虎杖瞪着眼睛，盯——
约莫一个用眼干燥的时间，他恍然大悟，“哦哦哦。就是那个！看到了！”
东野平正准备捧场地鼓掌，手都抬起来了。
七海建人冷淡点评补刀，“在看见前察觉到气息才算独当一面。”
啊这，七海先生，在？
为什么拉仇恨？
果然虎杖立马变丧，“啊，多夸一夸嘛…”
好哒没问题！
东野平正准备放送一下溢美之词。
七海建人道，“我不夸赞也不贬低，只是遵循事实，严格要求自己。虽然也有一段时间以为社会也是如此…不说了，快追吧。”
话题总算转移了。
东野平松一口气，虎杖也打起精神，“好的，东野我们一鼓气上吧！”
东野平心里数，一、二、三——
七海建人平静道，“不，能随便就随便搞搞吧。”
虎杖双眼放空，他扭头询问地看向小伙伴。
后者沉重地点了一下头，是的死心吧虎杖。
对不上话的，脑波频道就没统一过，七海先生他…是个打工社会人啊！
他们顺着残秽往天台上走。
到天台时，三人的气氛已经掰到业务讨论，谈论到被害的三名高中男生头部严重变形，死于器官畸变，虎杖问，“监控有拍摄到什么吗？”
走在最前的七海建人答，“除了被害三人，还有一名少年。犯人大概率是咒灵，但不排除少年做的，身份确认交给了警察…”
解答的声音停止。
天台出现在三人眼前，是一个露天的天台球场，一只双目凸起、牙齿暴出、长发下垂的怪狗行走在场上，称之为狗，却只有头颅形状、四肢着地这点符合，其他的无论是鱼鳍般突起的脊椎骨，还是马尾尾巴，或者像极人手人脚的四肢，还有右手肢“手腕”上的手表和手链，感觉都…很诡异。
人犬的眼珠转向他们，“便当…便当…好吃…”
东野平皱眉。
哪里不对的感觉更强烈了。
七海迅速分配了任务，“我对付它，虎杖君，那边还有一只。”
虎杖八点方向，有一只蹲在建筑转角处偷看人的咒灵，长得比人犬像人，是个口器竖长在巨大头颅上、挤得五官几乎只有缝的家伙，整体形态像娃娃鱼，却是人类的手脚，还念叨着洗涤剂什么的。比起敢大大咧咧出来游荡的，躲在一旁袭击人的会一般比较弱。
容易解决的留给孩子。
这是成年人对后辈的照顾，而且照顾得很明显，“觉得赢不了马上叫我。”
虎杖往咒灵方向去，边走边说，你也太看不起我吧。他也认真说明，“不是看不看得起你的问题，我是大人你们是孩子，我有义务优先保护你们，而不是自己。”
道理我都懂，但是…
东野平举手，“七海先生，那我呢？”
“观摩。”
七海建人不为所动，“东野君看着就好。”
啊你这样安排其实我挺高兴的，只是…
东野平看了下走开的虎杖，果然，小伙伴不太高兴，“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宁可被小看。”
“你已经出生入死很多次，但不意味你就长大了。”
七海建人解开西装，很斯文地从抽出一把白布符衣包裹、固定在背后的劈刀，不论是行为还是言论都震惊了东野平：
“枕边掉的头发越来越多，喜欢的夹菜面包从便利店消失。”
“这些微小的绝望不断堆积，才会使人长大。”
多么朴素又写实的发言！
东野平几乎要热泪盈眶，他看错了，不是闷骚——
七海前辈，是个珍稀的、可靠的正常人。
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有理由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咒术界里唯一的了。
正常人不为难正常人。
东野平迅速找了个地方猫着，然后观摩了一场游刃有余、我行我素的教学战。
七海建人以身则，现场讲解了“术式的开示”是什么。
他的术式是十划咒法，不管对手是谁，术式都能在一个目标长度，可以是四肢也可以是躯干，分成十份后在7比3的点强行制造弱点，和刀具的锋利度无关，只要击中那个点，比他强的能造成伤害，比他弱的直接一刀两断。说完还cue人，“有在听吗虎杖君？”
“啊？在和我说话？”
打怪途中的虎杖一惊，“我还以为是在和东野！”
“不，东野君明显有在听。”
虎杖下意识看东野平。
这位小伙伴拿着小笔记本在记，“啊？术式的事说出来不要紧吗？”
东野你还在记？你为什么在记啊！好吗？你这样真的好吗？
“如果是透露也无妨的内容和对手，或者想要误导敌方，就没事。”
七海建人有问必答，“好处很明显，摊牌之后可以大幅度提升术式效果。就像这样！”
一级咒术师瞄准人犬四肢7比3处，闪身切近后一挥刀。
劈刀本身被符衣层层包裹，而且用的是刀背，东野平只看到劈刀的残影划过，人犬四肢便骤然断开，切口平整如镜面。
虎杖悠仁忍不住感叹，“好厉害。”
东野平却一指他背后，“啊，扑上来了。”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
虎杖余光瞥到墙角咒灵凌空飞起，张开竖生的口器、人类四肢和黏糊糊的肉扁尾，准备给他一个抱杀加吞头，他条件反射地后跳，砰地让咒灵飞扑落空，砸在地上。
七海建人严格地说教，“战斗不要东张西望。”
虎杖悠仁炸毛，“刚刚谁和我搭话！”
嘴上抱怨，精神却是集中起来。
粉发的少年小小呼出一口气，微微下压身体。浊青偏蓝的咒力在他双拳迸发，山火般旺盛燃烧，身体素质惊人的少年躲过咒灵几次袭击，抓住一个闪身的空档挥出一拳。
「迳庭拳」
超乎常人的力度先至，将咒灵打飞，后发的咒力侵袭而来，咒灵左肩轰出一个洞，眼珠从只有一条缝的眼眶里凸出，失去反抗意识摔落在地上。
啊，解决了。
东野平自觉要有点积极性，于是收起捧场小本本，“七海先生，需要我解决一下它们的‘躯壳’吗？我有可以用的术式，很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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