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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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三次。
两个小时内，七海建人找到人之咒灵三次，但被逃走两次。
它在逃命这件事上天赋异禀，甚至最后一次被追击到一处空旷所在，咒力几乎耗尽还同时分出五个分/身，一个留在原地拖住敌人，其他四个分散向不同方式逃跑。于是，七海建人破坏了石壁，落石纷纷而下，盖住了狼狈逃命的虚弱咒灵。
七海建人返回时，东野平蹲在原地发呆。
幼鲸的不远处，人蚓已经死去。
这天晚上，七海建人请吃饭。
联络后，到场的只有伊地知洁高，因为虎杖悠仁在吉野家吃饭了。
对，电影院的嫌疑人吉野顺平。
东野平稍微问了原因。
在伊地知洁高的讲述里，东野平因为反咒娃娃不走寻常路地撕开符咒，瞬移走之后。虎杖悠仁扯掉吉野顺熟人--之后证明是他的老师--的裤子并且扔掉，成功和吉野顺平搭上话，在伊地知洁高奋力抓另一只蝇头的空档，和吉野顺平在河边详谈，遇见吉野顺平的母亲之后，又顺势蹭饭，伊地知洁高知道的时候已经阻止不了了。
啊这。
看着餐牌的东野平想，很不河里。
但听起来就是虎杖悠仁会做的事。
“虎杖君让我先行回来报告。”
伊地知洁高最后如是说，但谁都听出来这不是原话。虎杖的话绝对是“我要去吃饭没事没事不会出问题你先回去”之类的随性用语。东野平看了下店门外，七海建人正在打电话，越走越远，穿过马路去了对面。虎杖蹭饭的事这位一级咒术师是知道的，没有立刻反对的话，吉野顺平应当没那么危险。
“那个，咒灵的话…”
伊地知洁高擦着汗问，“祓除了吗？”
说起来，那个咒灵很像人啊。
东野平的小心思，在咖喱猪扒饭和地狱拉面之间左右横跳了一下，“七海先生已经做到了‘只要没有同伴搭救就会百分百祓除’的程度了。”
伊地知洁高松了口气。
咒灵有共生现象的很少，绝大部分都是独行的恶魔。工具人的压力稍稍减轻了一下，擦汗的频率不那么高了，他注意到东野平刘海下的退热贴，“东野君，不要紧吗？”
“啊，这个吗？”
东野平抬手想揭下退热贴，其实已经好了，忘记取下而已。
一盒退烧贴递了过来。
不会太近，不会太远，刚好放在放下手能拿到的地方，剩下的装在袋子里，大概有五六盒，一并放在旁边稍远的地方，一个不会影响到进餐的位置。
回到座位的七海建人说了声，“请用。”
东野平默默把“不用担心已经好了”之类的话吞回去，道谢后忽略自己也有的事实，干脆利落拆封退烧贴，换掉已经失效的——
总感觉不这么做的话，马上会被说教。
想吃肉了，所以最后点了咖喱猪扒饭。
大人们有大人们的菜谱，七海建人和伊地知洁高用公务下饭，一边吃一边聊着“吉野顺平”此人，为普通学生，档案很好找，为咒术师，咒术界么得他资料，刚刚通过一些渠道打听，诅咒师里也没这个人的名声，但从天台那两头伪咒灵来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吉野顺平是野生术师，一种是被改造了。
从非术师变成了术师。
深以千年计的鸿沟一朝打破。
这个话题进行到最后，伊地知洁高已经吃不下饭了。
东野平没什么感觉，即使在饭后被委以“接虎杖回来时观察一下吉野顺平”也没有反应，他像个局外人，或者说他就是个局外人，一点不紧张地接了任务，“嗨！”
不过话说回来，七海先生下班也工呢。
啊，这就是社畜的悲哀吗？
接近吉野家的时候，七海建人打了电话，让虎杖悠仁出来。
东野平在门口接应他，需要防备着吉野顺平那种，结果门一开，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有说有笑，虎杖还一把拉过他，跟吉野介绍，“这是东野，我的同学之一，也是个不错的家伙。”
啊，你已经透露了咒专的存在了吗？
东野平想着，平静地跟明显局促起来的吉野顺平打招呼。这边只是说了一句，那边吉野顺平很紧张地鞠躬回礼了，这种反应如果是诅咒师，那演技很好了。
“我姑且一问吧。”
东野平道，“你，有见过一个灰蓝头发及肩、面部双手有缝合痕迹的‘人’吗？”
吉野顺平沉默了。
偏开视线，不安地下意识咬唇，但也什么都不说。
啊，明白了。
东野平一下知道了答案，他解下器具包，翻出所有小纸人。出发前刚补充的，只用掉一枚，现在还有九十九之数。他全部塞进吉野顺平手里，“不客气。”
“诶？！”
吉野顺平受惊的声音划破夜空，惊到不远处压阵的两个大人。
伊地知洁高下意识想过去，被七海建人拦住，然后两人就看到在吉野顺平明显抗拒的情况下，东野平和虎杖悠仁拉着人进吉野宅中，好一会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吉野顺平整个人都放空了，好像三观崩溃了一般。
啊，就和我当初知道纸人会动一样。
东野平同情地拍了拍吉野单薄的肩，“习惯就好。”
“无法习惯吧！”
吉野顺平接受不能，“它们是会在我睡觉后乱走的吗？”
虎杖悠仁也小声帮腔，“是啊东野，听起来很不妙啊！”
“我没看错的话…”
东野平表情复杂，“你卧室里全是恐怖片对吧。”
吉野顺平炸毛，“这不是一码事！”
虎杖悠仁在一旁点头，“是啊东野，刚刚我们连厕所都有放啊。”
这就是华点。
也许是厕所水汽比较重，阴气滋生，家宅中属于需要重点关照的对象，放置在那的小纸人一沾地方就激发了镇宅符，赭黄纹路爬满背部，起身占据了正北方凶位。在缺少风水文化滋养的其余两位少年眼中便是，小纸人一本正经在马桶前跪坐下，稍稍仰头，如果有人坐马桶的话，小纸人的视线就落在…两腿中央。
“绝对不行！”
当时吉野顺平的脸完全红了，“我就算了，妈妈的话！啊啊啊绝对不行！”
东野平只好抬手打了一个响指，纸人的‘纸壳’化齑粉落下，显露出更深层的纸灵，它们是阿箱的眷属，看着像纤薄形的姜饼人。
灵体，普通人看不见。
东野平以为敷衍过去了，结果一回头，吉野顺平眼里失去高光，抬手一指纸灵，“不是还在那吗？姿势都没有变。”
然后三个人就从厕所讨论到玄关。
路过饭厅的时候因为吉野妈妈在睡觉，暂时停了一会，到大门边话题又续上了——
“是意外。”
东野平表面镇定，内心慌得一比，“主要是方位的问题，和纸灵或者我的个人兴趣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没什么鬼用，吉野顺平脸上满满的“啊这个怪朋友在说什么”的放空感，虎杖悠仁太熟了反而更直接，一脸“东野东野你在骗人吗”的豆豆眼纯良模样。
不好，面子要丢光了。
东野平干咳一声，“反正就是它们会保护你家里的。”
没有反驳，也没有应承。
正如吉野顺平是个刘海盖住一半脸的内向少年一样，即使对纸灵感受到不安，也没有干脆地拒绝，也许是本身的性格因素使然，也许更光明一点，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对好坏有一个判断。这样的话，东野平想，就实在是太好了。
“咒力运转有固定模式，但并不熟练且倾向于发散，”
回到车上时，在虎杖吃惊表情中，他如此汇报，“说明吉野顺平有术式是最近的事，应该是被改造的结果。还有他身上沾了那个咒灵的气息，有新有旧，应该是多次见面了。”
“他们认识。”
不，虎杖，不要这么看我。
东野平默默偏移视线，看车窗外的景色。就算是星星眼，我也不能接受你“哦哦哦东野比警犬还强”的赞叹感，“吉野顺平本身不坏…应该是被咒灵蛊惑了。”
前排的七海建人问，“如何证明？”
东野平摇头，“没有，纯粹直觉。”
即使虎杖悠仁帮腔了，“吉野顺平是不是咒灵的同党”这个讨论仍然没有结果。成熟的大人看重证据，少年人喜欢问心，所以最后监视吉野顺平的任务落到虎杖和东野头上——
那个能改造人类的咒灵不能被确认祓除与否。
如果它有同党，那祓除的可能性很低，而同党中有吉野顺平，那么监视吉野顺平就能找到一个咒灵团伙。如果咒灵已被祓除，那么被改造出术式的吉野顺平便是“遗祸”，在得出安置办法前，监视也是必须的。
“如果不是同党，是‘试验品’。”
大大咧咧的虎杖悠仁问出了关键问题，“顺平需要到高专学习吗？他已经有术式了对吧，需要入学吗娜娜明？”
“我不是高专人员，无法判断。”
七海建人给了个人风格很强的答复，“另外，请叫我七海先生。”
虎杖悠仁表示明白，“嗨嗨！娜娜明——”
看，并没有什么用。
者有话要说：
平：七海先生吃饭也谈工呢。娜娜明扶眼镜：盯——感谢在2021-05-1314:13:31~2021-05-1610:55: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伊、过客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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