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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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什么节？”
“只本朝特有的节日，近年下，下月初五，百姓一般皆在此时进香祈福，拜各种神明，在家中洒扫、点缀，或张灯起鼓，总的来说就是任何喜庆热闹之事情，皆可在这天进行，怎么热闹怎么来，相当于个自由日，当日放宽宵禁，巡逻捕快亦会减少。”傅少青给于鸢细细解释着。
“原来如此。”于鸢闻声连连点头，她转念一想，为何届时定要在家中，岂不是颇有嫌疑，“为何我们不在那日选择出去？街上那时必定热闹非凡，我们光着，且安排好的人手皆在府上操作。”
“傅少青被软禁，那日必定府上会有几个南镇抚司的人跟着一起，集市人多，必定不会结队而行，即便他们远处盯着，但我们且正常逛街，便可将他们迷惑。”于鸢侃侃而来，说得痛快，亦是时不时瞥着二人。“此番，如何？”
俩人皆是挑不出毛病，想来亦是不错，既散心，亦能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
李逸已然沉默良久，于鸢瞥着他，只觉他又在憋着何大事，“李逸，如此？不行吗？”
“行，但是不太行。”李逸一手在石桌上轻敲着，微微皱眉，“但如何动手，何时动手，亦是要做到精确，超时或未到，皆可不算做不在场证明。”
于鸢此番愈发佩服李逸的头脑，缜密、周全，如此之人，若走了外门邪道，那真是天下都要大乱，她寻思着，猛然生出一计策，“公开的集市可有节目表演？”
“当然有。”李逸应着。“但且都在晚上、灯火辉煌时。”
于鸢：“集市地点可离府上远吗？”
傅少青寻思一番，“倒不算太远，走几条街便可。”
“若在府上房顶，是否可以看到集市场？”
“可以看到……”傅少青眯着眼，好似明白于鸢要作何了。
于鸢&傅少青：“打铁花！”
俩人默契至极，心皆想到了一处，于鸢想以打铁花来作为信号，在集市中参演，府内奉人藏于瓦上观观摩，待暗号开启，府上一干人等便可开展，进行清剿。
“什么？什么打铁花？谁打铁花了？”李逸呆呆看着相视而笑的二人，一头雾水，“哪还有心思看什么打铁花，从屋顶看，还不日……”
“看铁花！”他当即反映过来，“这主意不错！特定时间开场打铁花，府内人得令便可动手，届时我们正身处集市，但如此，跟着我们的那些南镇抚司的人，仍旧可以颠倒黑白，说我们未到场。”
“所以，我们需要参与进去。”于鸢斜睨着二人，表情微见得意，“这样，不光是他们看着我们，围在集市的民众百姓，皆是我们的见证。”
傅少青瞥着于鸢，满脸欣慰，“还算聪明。”
“谁会啊？”李逸抬眼盯着傅少青，“你？还是我？”
“我。”于鸢应着。
李逸神情诧异，挑起一边眉毛，一脸不信，“你当是打铁呢，抡起锤子就来，鸢儿，这是技术活，是否有些异想天开了，弄不好未先将他们干掉，我们先被铁水烫死了。”
“咳咳。”于鸢双手抱胸，示意傅少青，傅少青见状心神领会，忙伏低做小，“这位！便是我们非物质文化遗产打铁花第十九代传人——于鸢！”
“什么？”李逸闻言表情更是夸张，“你会这个？从、从未见过你打过。”
于鸢只觉好似得意忘形，竟忘了原主与李逸一同长大，怎会不知原主从未接触过打铁花，一时间她竟然不知该如何应付。
“呼叫系统！！——”
系统：“真是有事系统来，无事傅少青。”
于鸢：“你这是哪里的话！现在怎么办，我不知该如何圆了。”
系统：“且随便说罢，反正说漏了他也不会知道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这活技。”
“我、祖上传的，都是偷偷传技，因为手法绝妙，其中技巧很多都是祖传的，不可外扬，多以都是偷偷摸摸学的。”于鸢编着，只觉如何都不对，漏洞百出，只求李逸再愚钝些，或是不追究深琢磨。
“若是如此，那便是真好了。”李逸满眼希翼瞧着傅少青，“傅大人，在市集晚会上，寻一个节目空挡出来，对你可不是难事吧？”
“自然。”傅少青勾了勾唇，“就只看于鸢的打铁花了，此番叫你劳累了。”
于鸢并未觉得或有劳累，此法是她自身提出，且与大计有益，自当鼎力相助，若是不然，在这尔虞我诈时代，稍有不慎，便被人活剐了去，在不者就是活过今日没明日，睡梦中就上了西天。
待几人计划初步定型后，傅少青便去到集市寻了管事来商讨打铁花节目相关事宜，于鸢则留在府上操练打铁花，李逸则奔走江湖与皇宫之间，为北镇抚司从中牵线传书。
近日，于鸢只待睁开眼，便跑去院中烧铁水，她为着三人计划不假，但手痒也是真，她从小练打铁花，此乃她最为上心得意的活技了，也因着种种情由搁置了许久，如今再拾起花棒亦是昔日之感。
只不过，已多日未练，于鸢现在只觉手生得紧，在几日练习中，才逐渐寻回手感来。
午饭间，青媞将饭菜端至房内，又去道一旁专放打铁花工具之仓库换于鸢，“夫人用饭了。”
于鸢闻声撂下手里的活，跟着青媞一同回房，“傅少青呢？”她已多日未见傅少青，只她着手重启打铁花时，傅少青好似亦忙了起来，二人虽不同窗住，但且在一屋子里，近日来，直到于鸢如梦，都未见傅少青回房。
“老爷在李公子房中用午饭。”青媞将饭菜从托盘上卸下，个个摆在桌上，“许是打点着年节之事罢，傅老爷和李公子二人好似对此事颇为上心呢。”
于鸢闻此只觉有何不对，“这节日？不该上心吗？”
青媞脸色骤现尴尬，“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她忙退后几部，垂头认错。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姑娘别放在心上。”于鸢墩着筷子，夹了口青菜，“只是从前未经此节，不懂该如何操办尚可。”
“是……”青媞仍是垂着头，好似犯了滔天大错，“这一天，不论百姓或是官户，皆是办的红火，家里越是热闹红火，便寓意着来年生活更好，寻常百姓，无银两者亦会在家中贴些红贴，表吉祥喜庆之意。”
“嗯……原来如此。”于鸢思量着，此番与傅少青所言大差不差，“你们当日要如何过得？”
青媞只言，“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当然是主子在哪，我们便在哪，主子们热闹，我们也跟着沾沾喜气了，家中，送些银两回去便可。”
于鸢听闻只觉亦是可怜的很，像极了在外打工人逢年过节不得回家，亦是身不由己，“你家中还有何人？”
“有一年迈老父亲。”青媞应着。
“不日，你便回去与父亲一同过节罢，节后可多留几日，再回府。”于鸢体恤她不易，亦感其多日伺候细心周到。
“多谢夫人！”青媞连连半跪作揖，“多谢夫人！”
“快快起来。”于鸢忙扶其起身。
·
很快至计划实施之日，于鸢的打铁花亦是练得如从前一般炉火纯青，李逸亦是联络好了宫内外各位大佬，只得今晚分别匍匐于傅府各个房瓦东南角，以便看取打铁花信号。
“鸢儿，记住，铁花同频率情况下，连续打三下，便是瓦上前辈行动之时。”李逸叮嘱着，“待全部埋伏好，我会讲暗号说与你，你且操作便可。”
“好。”于鸢应着，“是何暗号？”
“铁花爆，喜事到！”
于鸢暗自记下，“傅少青、李逸，我打铁花时，按照原计划，你们皆要在一旁帮我做事，确保你二人皆在大众视野。”
“一个拉风箱，一个炼铁水。”
“我铁水。”李逸抢答。
傅少青斜睨了他一眼，“可以，那我拉风箱。”
几个时辰后，天色渐浓，街上灯火慢慢亮起，鲜红灯笼配着各色花灯，好不漂亮，三人游在其中，各自欢喜。
跟在他们身后的四个侍卫亦是走马观花一般，东瞅瞅，西看看。
待入场后，于鸢几人脸上皆是不自在起来，但仍装淡定寻常模样，李逸二人跟在于鸢身后，同手同脚走着，傅少青虽平日叱咤官场，但从未真正如此与民同乐身在其中。
李逸则一直在市井摸爬滚打，虽紧张，但毫不怯场，他凑到于鸢耳边，呢喃着，“记住口号，发出指令后，三连打铁花。”
“明白。”于鸢侧头应着。
待李逸铁水就绪，于鸢上棒舀起铁水，快步跑向前方花棚，在预留距离后，另一只手握着下棒向上猛敲上棒，当即铁水在空中炸开，化为花火在空中短暂绚。
百姓们纷纷传出惊叹，连声叫好。
于鸢好似又村寻得从前之感，寻得骄傲，她着眼那花火在空中炸开、散尽，当真是美丽易逝，她险些陷入回忆，只傅少青蹲在风箱前轻声唤着于鸢，“继续继续！”
“铁花爆！喜事到！”李逸朝一众百姓吆喝着。
于鸢得令，加快脚步，往返于花棚熔炉之间，一棒而上。
“一开花，五谷丰登照福光！”李逸踮脚，转着圈吆喝着。
二棒而上，“二开花，闲银有余家兴旺！”
于鸢盯着那花棚，眼神格外坚定，只手一轮，只待打出最后一棒，“三开……”未等李逸喊出、于鸢打出第三棒，突然狂风四起，风箱吹倒、熔炉跌下、铁水侧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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