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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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至此确定了心意，一齐向铸造局走着，傅少青主动松开了于鸢的手，“等下人会多起来，皇宫脚下，不好太过于放肆。”
于鸢闻声红润的脸又红了一度，方才已经，还想如何放肆。
期间，傅少青摆着手，时不时似有若无的碰着于鸢的手，俩人只见若隐若现的亲密让这条街好似很短。
于鸢很是开心，她没想到一向冷若冰霜只会耍嘴皮子的傅少青竟对自己也有真情在。
她很是纠结，竟不知俩人眼下该如何相处，俩人平日尽是兵戈相向，忽然间冰山融化，倒是一时间不知该将他如何了。
这亦是她第一次爱恋，并没有经验，从前亦未与傅少青谈论起感情之事，并不知他情感过往。
但任他那副骄纵嘴上不饶人的性格，又会有哪家姑娘敢和他较量呢，必定是个如何厉害的人。
于鸢想到方才傅少青行径，亦是勾人魂魄，或他对喜欢肯亮出他的底牌，柔情似水。
“傅大人！”一个太监模样的人从俩人身后喝着，“且慢，傅大人！”
于鸢俩人闻声驻足，她只眼看去，是太监的扮相，但容貌堪称绝美，她又瞥了眼傅少青，他在她心中亦是天花板存在，没想到居然还有比傅少青更加绝世容颜。
于理如此，于情，现下于鸢怎么看傅少青怎么好。
“何事？”傅少青端起架子来。
只见那俊俏小台阶斜睨了眼于鸢，“请问傅大人，这位是今日您带入铸造局的小铁匠吗？”
傅少青闻言神色变得警惕起来，于鸢则是一愣，皇宫不愧是皇宫，消息居然传的如此之快，她瞧着这小太监的服饰亦是不同于普通奴才，想必是个管理层。
“她是，如何？”傅少青应着，一手将于鸢护到了身后。
“皇上有请。”小太监作揖道，“请傅大人一同前去。”
俩人闻声皆震惊，于鸢唯恐被确诊妖女人头落地，此番傅少青必定是脱不了干系，得，俩人刚在一起竟直接殡葬了。
傅少青眯起眼，神情亦是叫人琢磨不透，“皇上的旨意？”他质疑着，先前明明将此事已与皇上宝报备，怎得又要把人带去殿前，莫非于鸢系统之事，被有心之人利用欲将自己拉下水？……傅少青心里几番揣摩不下，亦是不能违抗圣命。
“有劳公公通报……”
“皇赏叫着即刻便请二人前去。”公公垂着头，保持微笑，“误了时辰，奴才可担当不起，还请傅大人t恤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傅少青皱眉，叹了口气，“好。”
三人就此去往殿前，一路上于鸢很是忐忑，几天前的她怎会想到生命会有如此诸多变故。
又是皇宫、又是铸造局、又是神秘侍卫、现下又要面圣。
她不敢想自己系统之事若传到皇上耳中，会以何等罪名将自己剐了，于鸢仍是抱着侥幸，许是皇帝还不知情，若知，怎会要求面圣，早就不知在慎刑司死了几百回了，但她亦是想到最坏情况，皇上想亲眼见着“妖术。”
傅少青这一路一句未言，不知心里在盘算什么，他愈是如此，于鸢心里越是没底。
“请。”公公在门前驻足，示意二人进去。
两人相视，皆是做好了出生入死准备，于鸢只觉死而无憾了。
系统：“今日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又是纪日，又是忌日。”
于鸢现下心脏狂跳：“我求你说点儿极力的！”
系统：“你这样想，你们若今日都死翘翘，那定是一齐投胎，来世还能在一起。”
俩人踏入殿中，于鸢当即被内里金碧辉煌的精工细作震住，感叹此景只应天上有，她扫着龙椅上那人，好似皇上是个正直青年的人，还未等她看清。
头便被傅少青按了下去，于鸢这才记起，古时好似有不能见皇帝眼睛之说。
随后，傅少青跪在地上，“吾皇圣安。”
于鸢见状亦是跪了下去，“皇上圣安。”
“平身。”皇帝声音清朗，近人，好似不是个暴君，于鸢闻声悬着的心将将落下。
“这位便是，于鸢？”
于鸢当即脚软下去，还未站起的一条腿又咣当跪回了原处，“是，我叫于鸢。”她很是震惊，竟然皇帝连自己名字都记住了。
傅少青脸上更是精彩，由于面见圣上，脸上不能挂脸，还要摆出如常姿态，他内里早已是惊恐至极，唯恐于鸢会说错话，或是遭欲加之罪。
“于鸢平身。”皇上态度很是温和，“你今日出入铸造局之事，我已知晓。”
“是。”于鸢眼睛提溜转着，“是傅大人，带小的到铸造局看铁器质量是否能改进，小的家是上沅县铁户作坊于家。”
“嗯……”皇上点着头，神色大有深意，“那你可知？你身旁的这位傅大人是何人？你又怎么肯随他随意入京？胆子可真大！”说到此处，皇帝突发雷霆。
于鸢才站起又接着跪了下去，傅少青则是听着皇帝所言一下参透其中深意，不知头脑简单的于鸢是否能反应过来，他站一旁，亦是不能多嘴，只得在心里保佑，这笨蛋万万要谨言。
“皇上息怒！”于鸢双手扣在膝前，将头磕在地面，“小的自知微贱，我与傅大人傅县丞是在一次领朝廷分发各县制铁器的银子时相识的，若无大人，小的即便是几辈子，亦是不敢想能踏足皇宫，面见圣上。”
“傅大人在上沅期间，爱民如子，心系百姓，此番一遭，亦是为着百姓与朝廷，小的若当真能有毫厘之用，定是不辞余力。”于鸢逐渐声色高涨，“眼下边疆岌岌可危，兵器不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傅县丞信得过小人开口相邀，小的定效犬马之劳！”
傅少青石化一旁，亦是不敢相信此言是于鸢口中道出，脸上神情既诧异又好似松下一口气。
“好！”皇上拍手叫好，“不愧是傅少青看中的人，果然亦是个人才！方才铸造局来报……”
俩人闻声脸皆黑了下来，于鸢嗓子一紧，强咽着口水，方才此言是她脑子转的快，漂亮话说出不难，但系统之事，她又如何狡辩。
“说铁库的铁器，好似变得精良了，于鸢，你是如何做到？可与朕说上一说？”皇帝语气抑扬顿挫，俩人心里波涛汹涌，一浪接着一浪。
“回禀皇上，于家世代……”皇帝只一摆手，便叫停了傅少青，他当即住口，遂即额间细汗直冒。
“朕在与于鸢说话，不得插嘴。”皇帝语气训斥中带着宠溺，好似他很看好傅少青，与他可以宽纵一丝。
“回禀圣上，小的家中世代打铁，一脉相传的技艺，只得有小的家中才相告学得，祖训如此，望皇上莫要怪罪，并恩准小的继续为铸造局效力，为边疆战事尽一份力！”
“好！”皇帝从龙椅上做起，“傅少青，如此人才，又如此为国事，你必定好生待起。”皇帝边说边向二人走着。
傅少青见状亦想必皇上未听闻关于系统的传闻，他念着，若是于鸢日后在铸造局，常来常往，定是要有一身份，不然任谁都可将一小小女子欺负了去。
“皇上，如今于鸢初到宫中便被南镇抚司针对，不知皇上可知，方才臣将将把他从南镇抚司审讯室救出，南北镇抚司一向不睦，此番叫于姑娘初来乍到受臣只连累，臣愧疚难当。”
傅少青想为于鸢在其中求一官职，一是为于鸢自身保障，二是稳住铸造局的流言蜚语。
“傅少青，你想说什么，自己说。”皇上走至二人身前，背过手。
傅少青作揖道，“恳请皇上给于鸢一官半职，让其在宫期间能安然度日，切莫因臣之缘由，害了无辜之人。”
“好！朕允你便可。”皇上打量了于鸢一番，“那，朕便任命你为铸造局副使，赐你一牌子，来往宫中方便行事，若有人欺负我助疆铁匠，你等前来告诉朕，定当不饶。”
“是。”二人跪谢皇上，待皇上吩咐后，二人便作揖退下。
“且慢。”
俩人身后传来皇上的叫停，将将落下的心，亦是悬到了喉咙。
“于鸢。”
于鸢听闻自己被点名，忙转身作揖，“小的在。”
“你一女子，为何如此着装？”皇上只眼瞧着于鸢一身不知道从何处寻来的男装，满是困惑。
“小的……进宫是为解皇上之忧，自然不会将装扮放在首位，且，如此，方便行事。”于鸢现下倒觉傅少青让自己着男装是个明知决策。
“是否因怕有人加害？”皇帝将二人顾虑道了出来，“你日后有了官职，身后亦有朕与傅少青，不必再畏缩。”
“谢皇恩眷顾！”于鸢作揖下殿。
二人直至走出长街，才缓缓松了口气，“傅少青，我感觉腿有些软。”
“于鸢，我真是小看你了。”傅少青斜睨着他，鄙夷中带着欣赏赞叹，“如此逢凶化吉。”
于鸢鲜少收到傅少青赞叹，那阵恐惧现下全然消失，被性奋取代，“不愧是我！”
“不愧是你。”
“不愧是于鸢。”
“不愧是于鸢。”傅少青现下终于放心，于鸢在铸造局有一席之地。
“谁的于鸢？”于鸢眼神闪烁，期待的盯着傅少青背影，希望他回身道出她想要的答案。
但傅少青像未得见一般，径直大步往前走。
“你等等我！”
“傅少青！等等我！”
直到甩掉于鸢十几步之远，才低喃着，“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