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漏了两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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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惟明也一直在盯着不断从各院里押出来的人，没有喀山的踪影。他脸色变得凝重。
“你再想想，确定这两日没见到喀山出这座宅子？”他问李锐。
下午还对此肯定的李锐，此时嗫嚅道：“是……见他前日……回了宅子后就再没见他出去过。”
“你带人亲自去再好好搜一遍！”
李锐领命而去。
高惟明望着院子里蹲满了的人，有六十多人，这些人中当然不可能都是西夏派来的细作，有一品堂雇佣的仆人，也有纯粹的商人。
事在从急，冲进来自然无暇顾及是谁，先全抓起来再说，带回去再慢慢甄别，再将无干人等释放。
他走到拉赫曼前，居高临下的逼视着他。拉赫曼蹲在地上，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跟前。抬起头来，迎着高惟明的目光，随即又耷拉下头去。
“拉赫曼，喀山在哪里？”
拉赫曼没有吭声，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高惟明一把拽着他的脖领子，将他揪了起来，目光直视着他：“拉赫曼，你若说出喀山的下落，将减轻你的罪行。”
拉赫曼沉默不语，“你最好是现在就说，不然，等待你的就是大刑伺候，到时看是你的皮肉硬还是大宋的刑具硬！”
半晌，拉赫曼才瓮声瓮气的道：“他昨夜后半夜就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他一向独来独往，事前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有事后若有必要他才会告诉我们说去了哪里。”
高惟明盯着他，一时也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们除了这座宅院和明面上用各种店铺作掩护的点，还有没有其它暗中落脚藏身的地方？”
拉赫曼摇摇头，“店铺就够隐蔽的了，还有什么必要再有其它点？”
高惟明却是不信，见问不出什么，一把搡开他。
他在人群前来回踱着步，环视众人，沉声道：“你们谁能说出喀山的下落，若是一品堂核心人员，将免除你们的死罪，不是核心人员则会赦免罪责，只驱逐出大宋。不是一品堂的人则会得到五千贯的奖赏！”
不少人抬头看他，高惟明也一一望过去，这些人又都垂下头去。
“敦武郎！”
院门处有人喊了他一声，却是张班头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张班头，你怎么来了，刘翱那边难道出了什么事？”
高惟明见他神色不对，生起不好的感觉来。
“刘翱已抓住，只是我们赶去时，他的那个小妾刚刚离开，刘翱供出说是来了一品堂报信。我让人将刘翱带回开封府，自己也赶紧过来。”
“报信？报什么信？”
高惟明疑惑道。
“刘翱下公前去宣旨院拿陕西诸城的城防图册时，从档籍处的书吏口中得知你查阅过流民安置书，便起了疑心，又觉察到我的手下在跟踪他，知道自己彻底暴露。
他回家和他那小妾玉姬一说，小妾让他先准备随时撤离，她自己则先来一品堂告知刘翱暴露的事，也是等一品堂给出下一步行动的指示。想必她在出梨花巷时和我们相遇过，只是小的当时大意，没看到她。”
准备这么久，本来计划一网打尽的，没想到漏了两条鱼，其中一条还是最大的。
幸运的是，选择了今日收网，虽漏了喀山，但也是收获满满。这要是迟上一日，被一品堂提前获知到消息，什么都捞不着，那后果就麻烦大了，不好向赵佶交待。
高惟明忖思，刘翱的小妾走脱，先张班头一步来了狮子巷，这么久也没听到外面的兵丁有什么动静，想是她见到一品堂也出了事，要么已立即遁走，要么就隐藏在这附近哪里窥视，想了解一品堂的最终情形。
他招手叫来刘豹，让他领几个人悄悄出去，暗暗绕着这座宅子周围搜寻，要特别留意阴暗处和各屋的屋顶上，看有没有潜在人，一旦发现立即示警展开抓捕。
刘豹领命，叫了什长，领着他手下的十名亲事官出了院门。
高惟明望了望那群俘虏，因为时间太久，他们早就都蹲不住了，都已坐在了地上，一个个低垂着头。
刚才自己的那番利诱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没有人接茬，或许也许是他们真的不知道喀山的下落。
喀山会去哪呢？会不会在一品堂的那些店面里？就看那三个都能不能碰上好运气，将他逮个正着了，他希冀着能有这个好运气。
李锐带着人从后院出来，面上带着沮丧，显然，他亲自带人又搜了一遍，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高惟明轻叹口气，吩咐诸人，将从喀山等人的书屋搜查到的卷宗函文都整理装箱，带回皇城司。还有，将宅子里
的金银珠宝细软之类贵重财物打包装箱全部抄走，也带回皇城司。
众人一听到这是要抄家，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的兴奋起来。嗷嗷叫着争先恐后的就要再次冲向各间屋里。
高惟明又高声喝令道：“今夜大家都辛苦立功，各自另有奖赏！但抄家时不得私藏私拿，敢违令者一旦发现，必以重罪论处。揭发私藏私拿者，以立大功论赏，重奖！”
他这一声高喝，让众人的兴奋劲消了不少，但还是积极奔向各屋搜查，至少还是有赏金不是，要是消极怠慢做事不力，招来重罚就不值了。
任何时候军纪都是第一位的，一旦让这些王八羔子私拿私扣财物成性，开了这先河，在其他方面自然也散漫成风，成不了向敌之利刃，反倒易成为匪性十足的害群之马，不成倚仗倒成危害。
亲事官们从各屋各院里搜抄出一箱箱财物堆在庭院当中。高惟明没去看这些财物，皱着眉头目光四下逡巡。众人都在忙碌，院里进进出出，甚是混乱。
他瞟过院门处时，见几个亲事官从外面进来，后面一人相比他们身材要削瘦一些，那身袍服穿在他身上不太相衬，显然是大了一两号。为了行走方便，他像是在提着袍子走。
皇城司众多的亲事官里，也不乏有身材矮小一点的，但袍服都是按自身尺码发放，大了的可改可换，很少有穿超出身材不少的袍服的。
这可真是个懒人，真能将就，别说自己动手改袍服了，连申请换个袍服都懒得张口。高惟明不禁腹诽了句。
看他眉目，虽然火光摇曳时明时暗，又离得远，瞧不太仔细，但也能看出这小子生得几分俊俏。这种人在军营这个莽汉堆里，是很容易被视作兔爷对待的。
他瞅了两眼，便看向别处。
“高指挥使，发现有名弟兄死在了巷角处！”
刘豹从院门外大声叫道奔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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