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沙漠昼夜温差大，此时月朗星稀，前路又广袤无垠，不时吹来一阵呼呼风沙，还伴着几声狼叫和不知名虫兽的鸣叫，肖芝只觉得更渗人，紧紧裹住身上披着的两张草席，踩着男人的影子走。
还好这会儿是春日里，如果是秋冬季节，这沙漠的昼夜温差能冻死她。
他们傍晚从石洞出来一直向着落日的方向走了老远，石洞所在的巨石堆已经不知道被甩在了身后哪里，早就看不到半点踪影了，四周只有看不见边际的沙丘。
肖芝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扯了扯脸上自制“口罩”，继续跟着他埋头赶路。
和她打过架的那只大羊被充做苦力，身上挂着两个大包袱，另一只大羊身上也不轻松，挂着肖芝从绿洲挖来的那捆草以及男人沿路捡来给它们当饭吃的干草。
只有小羊一身轻松，只挂着两双草鞋，乐乐呵呵的走在肖芝旁边。
天上的月亮将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不知道休息了多少次的肖芝再次向男人发出了休息的请求。
男人的体力似乎也到了极致，便找了一处背风的山丘，捡来一些枯死的胡杨树枝开始生火。
火堆一架起来，肖芝就忙挨着火堆坐，两个人又吃了两只烤野鸡充饥，大厨仍是肖芝，和今天中午一样做法。
露天的空旷地，香味飘得老远，那只黑夹灰色的狼带着几个“弟兄”也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几双绿色的眼珠子在深夜的荒漠中更骇人，差点把肖芝吓个半死。
男人也学着肖芝，用肢体语言跟她沟通，示意她再烤三只野兔。
要是有机会回到现代，肖芝一定要上动物园看看狼，告诉它们我曾经给你们的同类烤过野兔吃。
几只狼小饱餐了一顿，兴奋地对着她嚎了两声，好像在说“谢谢你”。
肖芝皮笑肉不笑。
千万别客气，您高兴就好，只求别动不动就出现在我眼前，承受不住。
狼群吃完后又消失在沙漠中，好似不曾出现过。
肖芝挨着火堆，身上越烤越暖，她的眼皮也越来越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她醒来时，是在男人的背上。
男人一只手扛着她，一只手牵着三只羊，在赶路。
肖芝觉得自己的睡眠质量是越来越好了，这样都能睡得着。
见她醒了，男人就把她放下，在前面继续赶路。
肖芝慢慢跟着他，因为刚睡醒，还有点迷糊，一开始以为远处向她游来的那条手臂粗细的黑色大蛇是根木棍，还停下来揉了揉眼睛。
等她看清楚了来者为何物，吓得大惊失色，大叫了一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朝男人的方向飞奔而去。
沙地细软，一脚下去就是会没过半只脚的，并不利于跑动，但对于蛇来说简直如履平地，肖芝哪里跑得过它。
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大黑蛇就吐着危险的血红信子到了她跟前，竖起脖颈就要来咬她。
“快滚快滚！不要过来！”
肖芝大喊大叫，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木棍，祈求能乱棍打死老师傅。
“咻”的一声，一支锋利的木箭直直的插入大黑蛇腹背七寸的地方，瞬间毙命。
大蛇的尸体直直的倒在沙子上，肖芝也惊魂未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前一阵起伏。
男人淡定的上前拔出箭，任由蛇血流出，将沾满毒蛇血液的那头箭矢插进沙子里摩擦，借助沙子清理干净，才又重新放回的背后箭筒里。
重新上路后，那只大羊身上又多了一条大黑蛇的尸体，肖芝跟它本来就不对付，现在更是恨不得离它八百米远。
经历了刚才的一场危险，肖芝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赶路，一双鹰眼像雷达一样四处扫射着排除危险。
也就被她看到了在两丛俊俊树下面的一窝肉苁蓉。
“啊！”
肖芝大喜的尖叫了一声，她身边的男人反应灵敏的立刻搭弓拔箭，眼神锐利的扫着四周，却没发现什么危险。
紧接着就看到肖芝兴奋走到一丛梭梭树里，蹲下开始挖着什么。
男人便走近一探究竟，见她在挖的一种“草”，他认识这种草，但也是平时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肖芝有成功的将草抹在肉上烤出香味的成功操作在，男人也就随她而去，自顾自找了一处阴凉地，将行李都卸下，把三只羊系在其中一丛较高大的梭梭树上让它们自行吃草，就开始休息了。
而一旁的肖芝如获至宝，三根野生荒漠肉苁蓉，还是她家的中药库房都不一定有的卖的好品相，有市无价。
《本草纲目》中有记载，“……大补壮阳，日御过倍，治女人非经期阴内大量出血，男子脱阳不举，女子脱阴不孕，润五脏，长肌肉，暖腰膝，治男人泄精带血，女子带下阴痛，此物补而不峻，故有从容之号。”
“快看，我挖到了大宝贝。”
肖芝小心翼翼的抱着它们来到那个男人身边，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心中的喜悦就是想跟人分享。
男人以前只看过这东西露在地面上的那截，埋在底下的下半截还是第一次看到，那形状跟他身上的某个地方惊人的相似，便伸手拿了一个过来看，想研究下二者有什么联系。
肖芝本来还没有往这方面想，但被他拿到手上后，昨天湖边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让她成功想歪了。
两个人歪到了一处，一个面色如常纯好奇，一个面色古怪有点臊。
临近中午，也不再适合赶路，两人就地休息，开始弄吃的。
又是吃烤肉，即使味道不错，肖芝也有点腻了。
从绿州那边挖来的几种植物已经被晒得蔫巴了，估计再晒一天就要干了，意味着如果后面没找到新鲜的野菜她就得吃纯烤肉，想想就上火。
肖芝看了看被她排排放在树荫下的肉苁蓉，下了个肉疼的决定。
她向男人借了那把厚厚的刀，左挑右选，拿了一根最小品相最差的肉苁蓉，开始削皮。
手上这把不像刀的刀像是用石片磨出来的，还算锋利，削皮绰绰有余，三两下就削皮干净了。
一口咬下去，清甜爽脆，有点像在吃凉瓜，口感还不错，在沙漠中是稀罕物，能填肚子，还能补充水分。
见肖芝吃得香甜，男人也十分好奇，随意拿了一根，准备学着她削皮吃。
“哎哎哎，你不能吃！”
肖芝制止他，男人听不懂，只以为她是像烤肉那样想揽下活，便把那根肉苁蓉和刀都递给她，比划着削皮的动作。
肖芝……
也不是小气，也不是不让他吃，只是不能吃那么多，不然难受的是他，危险的就是她自己了。
肖芝用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刀，从自己那根上切了一截给他，把另一根物归原处，说:“这个你不能吃太多，会难受的。”
男人拧了拧眉毛，似有些不悦。
语言不通，这事她又不知道怎么用肢体语言来解释，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有些凝固。
好在，男人没有跟她犟，接过她给的那截肉苁蓉就吃了起来。
肖芝松了口气。
一根肉苁蓉，肖芝已经吃了半根，剩下的对半分给他，三两口就吃完了。
男人是肉食动物，尝了个味儿，不觉得有什么好吃的，也就作罢，就这么躺倒在树荫下开始补觉。
小半根，也不少呢。
肖芝偷偷观察着他，不自觉瞄了瞄某处，没看到有什么反应，心才稍稍安了些。
也是肉苁蓉的出现，让她意识到一个她漏得彻底的大问题。
她人身的某方面安全问题。
肖芝生活在那样的时代，自然不是思想封建，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她现在的处境，以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刚认识几天的陌生人罢了，如果被迫发生那种关系，她会疯的。
虽然男人看起来不像是那种色中饿鬼，但肖芝觉得自己还是得小心点，以防万一。
太阳已经高悬在正空，晚上还要赶路，肖芝也不磨叽了，铺上草席，判断着日影的走向，往左边挪了挪，正好和男人拉开了一些距离，脱掉白大褂当被子，蒙头就睡。
天上风云流转，人间时光流逝。
男人那边的树荫慢慢往左移，他的大半个身子裸露在阳光下，被晒得滚烫，特别是下半身某处，燥热得难受，他不得不睁开了眼。
不远处的三只羊蜷缩在树荫下睡着了，一旁的女人在树荫中间睡得也正香。
他往她那边挪了挪，烦躁的脱掉上半身的兽衣，从包袱里取出水囊，狠狠灌了两口水才又重新躺下继续睡。
可怎么也睡不着，感觉到身体里有一团火，喝水也灭不掉。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那团火叫欲望，只是烦躁的翻来覆去，强逼着自己休息，直到太阳落山，身体的那团火才好似跟着消了点。
气温很快就下降了，睡得酣香的肖芝觉得有点冷，不自觉地就往热源方向挪，一直挪到男人滚烫的怀中，舒服得她在睡梦中眯了眯眼。
软软凉凉的一团窝在怀里，燥热了半天的男人感觉舒服至极，还想要得更多，便自觉的伸手去抱去蹭。
此举无意中取悦了怕冷的肖芝，她也伸手紧紧环抱住他。
以地为床，以天为被，树下的两人紧紧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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