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要吃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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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的行为提醒了阿枝，她把花千蕊轻轻放在地上，用力磕头哀求:“大巫，求求您了，只要您能救崽崽，我愿意成为族中的奴隶。”
“阿枝！”大山惊了。他没想到为了一个捡来的幼崽，阿枝竟然不惜赔上自己。
要知道族中奴隶的来源，一是族中犯了大错的人，二是抓来的俘虏。奴隶没有自由，哪一个族人都可以欺压打骂他们。无论春夏秋冬，都有干不完的脏活，累活。有争斗他们先上。食物不够，先饿死他们。
阿枝是他的伴侣，他绝不能让她去做那种低贱的人。
花千蕊肯定也不能让刚认的娘因为她去当奴隶。刚刚那一声娘已经耗光了她的力气，她很着急，只能看着阿娘拼命眨眼睛。不一会儿就急得满头是汗。
阿枝一直注意着她，见她神色有异，急忙凑过来:“崽崽，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花千蕊朝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目光又斜向大巫。
阿枝竟奇异地看懂了她的眼神:“你有话对大巫说？”
花千蕊又眨了一下眼睛。
阿枝把她抱到大巫跟前。大巫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救你，我救不了你。”
花千蕊看了他一眼，目光斜向晾晒的草药。
“你，想要草药？”大巫有些不确定，又有几分意外。
花千蕊眨了一下眼睛，表示他猜对了。
大巫有些狐疑，不明白她要草药干什么，教训道:“药不能乱吃，吃错了药会立即送命。”
阿枝不忍心，帮着求情:“大巫，崽崽想要，给她一棵吧！我们用食物换。”
大山立即撇清:“大巫，崽崽用多少药草，我们可以用双倍的食物换，但不能让阿枝去当奴隶。”
院外有道声音嗤笑:“两个废物，当奴隶都不够格。”
大山回头怒视，却没敢说什么。
大巫有些不耐烦:“去吧去吧，拿了赶快走。”
阿枝急忙抱着花千蕊几步走过去。
草药都晾在平整的石头上。花千蕊就用眼睛一直盯着那株最新鲜的药草。
阿枝看懂了她的意思，帮她拿到眼前:“是这棵吗？”
花千蕊眨了一下眼，张开嘴。
“你想吃？”阿枝很惊讶。
大巫也很惊讶。她居然真想吃草药。
大巫看了一眼阿枝手中的草药。是山蕲，补血气的。他心思一动:莫非她懂药？
虽然这个念头很荒谬，但从神族出来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太虚弱，吃不下去，不如捣成汁液给她喝。”大巫终于说了一句让大山和阿枝喜欢听的话。
有药童拿过来一个石杵和石臼，把山蕲捣成了汁液，然后倒进了木碗里。
阿枝坐在地上，一手抱着花千蕊，一手拿着木碗，小心翼翼喂她喝。
在喝到汁液的那一刻，花千蕊激动的又想哭。为了能吃到这株草，她快把眼睛眨瞎了，她容易吗？
喝了山蕲汁液，气短的感觉消失了。胸中那口时断不断的气，终于顺畅了。虽然还是全身虚弱无力，但至少能说出话来了。
“谢谢大巫，谢谢族长，谢谢阿娘，谢谢阿父。”声音很弱，很小，但咬字清楚，被感谢的人都听到了。
感谢大巫给她草药。
感谢族长没赶走她。
感谢阿父阿娘好心收养她。
她能听懂他们的话，也会说他们的话，真的很神奇。她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只恍惚记得自己过了七个寒季。所以，她应该是七岁了。
大巫也感到很神奇。
他都断定活不了几日的人，居然一棵草药就拉回了她的精气神。
他又拣了几棵益气补血的新鲜草药，让药童捣成汁液，给花千蕊喝下去。
花千蕊的精气神明显好多了。
阿枝和大山非常激动，对着大巫千恩万谢。转头又谢了族长。带着花千蕊高高兴兴回家了。
族长嘀咕了一句:“不知是福是祸。”
大巫垂首:“愿兽神保佑！”
大山和阿枝的家在一片矮草坡上。他们离族人居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因两个人都是残疾人，又是族中的弱势群体，很不受族人待见，还常常受排挤和欺负。
当花千蕊看到那个所谓的“家”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用三根木头做支架搭成的草棚子，里面勉强能容下两个人。草棚子
里铺着干草，干草上铺着好几块拼接而成的破旧兽皮。
回想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草房子，花千蕊怀疑自己来到了远古时代。
阿枝把她轻轻放在兽皮上，柔声说:“崽崽等着，阿娘给你拿吃的。”
她从棚子最里面的草堆里翻出来几个果子。出去洗了洗，用树叶包着回来，把稍微红色的给了花千蕊。
花千蕊这会儿精神头好，能自己拿着吃，便拒绝了阿枝的投喂。
果子口感有些酸涩，并不好吃。但花千蕊吃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这具身体饿了几天了。
阿枝见她吃得香，非常高兴，把余下的都推到她跟前:“慢慢吃，这些都给你。”
花千蕊拿起一个，递给她:“阿娘吃。”
阿枝一愣，随即惊喜地接过来:“好，好，阿娘吃。”眼里闪着泪花。
花千蕊又拿起一个:“这个给阿父。”
阿父阿娘叫得很顺口，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蹲在棚子口的大山急忙探身进来:“阿父也有啊！崽崽也疼阿父，阿父很高兴。”
这个女儿太暖心了。
两个人接过果子都没有吃，还是看着她吃。
花千蕊眨眨眼，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阿娘，咱家就只有这几个果子吗？”
“啊？哦，食物还有，阿父一会就给你拿来。”
两个人都十分慌乱。像被戳穿了贫穷的秘密，很无措。
花千蕊在心里暗暗叹气。
果然，就像她看过的那些骗鬼小说一样，远古人的食物匮乏，都是现吃现找的。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态。饿几天也不夸张。
“我跟阿父阿娘出去找食物。我认识一些能吃的野菜，还认识一些草药。我们不必给大巫双倍的食物，只要摘一些草药还给他就是了。”
花千蕊的话让大山和阿枝意外又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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