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漫步露天市场,北风送来料峭寒意。

“最近有冷空气。”她一向爱美,今天却穿了个到脚踝的大棉服。

“是啊,倒春寒,你穿大衣不冷吗?”

关闻西讶异地偏头看白棠。她竟知道关心他了?有些什么被勾动,赶紧被压了下来。

“不冷,考研方向确定了吗?”

“选了我读起来相对轻松的古典文献学。”

跟闻歌女士预测的相同,关闻西的步调慢了下来,“理想学校呢?”

“首选肯定是京北大学,其次就是我们学校了。”

她迈左脚他也迈左脚,她右脚他也右脚,不过是步调一致的画面,白棠却抑制不住地欢喜,“闻西哥,晚上一起吃饭?”

“可以啊,去哪里吃?”对她的要求,关闻西习惯性地满足。

“去你家,你做给我吃。”

关闻西差点绊到地上的易拉罐瓶。

“你确定?”关闻西笑,“孙姨还等着鱼,煲鱼汤呢?”

“你不想做饭给我吃?”她骄横质问。

“不是的白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关闻西欲言又止,思忖着该怎么告诉她,他们应该要避嫌的道理……

“我想吃你做的饭了!”她指着左手边摊位上的某一条鱼“就这条,买了找个跑腿送回家。”

“噢。”他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真实的情绪,“你想吃什么菜?”

出于习惯,白棠回:“有新菜推荐吗?”

“我每天不是开会就是出差,不是飞机餐就是应酬饭,哪有时间研究新菜?”

明明以前也忙,但总会定期研究新菜喊她试吃的。

果然是不一样了!

“听起来真可怜。”白棠喃喃,“饭桌上肯定有不少美女。”

“是不少。”关闻西没多想,纯粹就事论事。

“听说——美女见了你,都争先恐后……上赶着……”

她迟疑的声音飘入耳畔,他神情僵了下,她竟把他看成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了。那还能说什么?一个人的人格,是来自信任,而不是解释。

“很正常!以我的条件,没人觊觎才奇怪吧。”

“……噢,是吗?”白棠挤出笑声,“说来听听?”

“你想听哪一个?”他随口应了句。

“还哪一个?真是艳福不浅,哎哟!”听到身旁传来痛呼声,关闻西停下脚步看去。

路旁的店家招牌太低了,她整个人撞了上去,现在正抚着额头惨叫。

“怎么了?我看看!”拉开她的手,掌心沾着血渍。

“流血了……”

“好疼……”她哽咽着说,眼泪一颗又一颗地掉。

一见她哭,关闻西也慌了,忙着掏出来口袋里的方巾,不知道该先擦她的眼泪还是血迹。

最后决定先按住伤口。

“你眼睛长哪儿了?这么大个招牌居然没看到。”

“……真的好疼……你知道吗?”语调透着委屈,她并没有哭出声来,只是泪水接连着滚落颊腮。

也不管伤口,白棠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同小时候一样。

关闻西僵愣着,不知该安慰她好,还是任她哭,双手迟疑着无法给她一记拥抱。

“我又不是故意的,关闻西……”她哭得很伤心,语调严重不稳。

那种闷闷的哭法,比放声痛哭更让人揪心。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谁会故意去撞破头?

但是他不理解,有必要哭成这样?

“有这么疼吗?”

这种肝肠寸断的哭法。

并不像她。

小的时候,重北打棒球,把球扔到了她鼻子上,鲜血直流,青紫了一个月,那么小的年纪,她一滴泪都没有掉。那时的伤,可比现在严重多了。

即使她真受了委屈,哭也是隐忍抽泣,绝不会不顾形象号啕不止。

搞不懂,但更担心了,“别哭了,我们去医院。”

白棠摇头,两手紧紧地缠抱手臂下的腰,埋在关闻西怀里,头都肯抬起,“我想回家……”

“好,那我送你回家。”没辙,只能答应。

等了一分钟,她还是没放开他。

知道她仍在哭,他胸前的湿意持续泛滥,“白棠?”

“去你家……”声音破碎,挤出了句话。

白棠坚持不上医院,关闻西只好拿出替她消毒、上药、包扎。并不是真的严重到撞破头,血迹是被招牌锋利的边缘刮伤的,应该没有脑震荡的顾虑。

不过额头撞出一个肿包倒是真的。

帮她冷敷,她枕卧在他腿上,初时关闻西有些许愕然,但她神态自若,反倒显得他太敏感了。

桌上放着冰袋,关闻西用毛巾包着,斟酌力道,轻轻帮她冰镇那块血淤,促进血管收缩,减轻疼痛。

大概是哭累了,她的眼皮愈垂愈低……

“白棠?”冷敷完了,人没动。

“让我眯一会儿。”她低哝一声,没动静了。

想移开身,但又怕惊扰到她的睡意,她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睡好了,关闻西放弃任何的动作,任她睡。

午后阳光由窗棂洒落屋内,关闻西的目光由窗外拉回白棠沉睡的脸上,金色阳光柔柔地落在她身上,她睡得很熟;不知道舒服的是他坐的沙发,还有他的腿。

他开始有闲情打量她。

至今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毫无道理地对她动心,或许一切,全因那最初的凝眸开始。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家里,妈妈牵着她的小手走进客厅。她和所有的女孩一样,绑着公主头,上面系着一串粉红色的蝴蝶结,长长的头发,小孩子的脸蛋,神情娇怯怯的,和弟弟同龄,看起来却一点不一样。

小霸王关重北生怕被取代了地位,容不下她,直嚷着:“出去、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小鹿般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慌与无辜。

就是在那一刻,她的眼对上了他的。

怜惜,毫无预警地撞进心口,这是少年关闻西第一次,有了心疼一个人、想要保护的念头。

在那样无助、怯怜的水亮眸子下,任何人都很难无动于衷,要不然闻女士不会将她带回家。

她总是一脸新奇地看着弹钢琴的他,偶尔会教她辨识几个琴音,但她对音乐根本没兴趣,简单的一首小毛驴弹得,能让人抓心挠肝。

那,她又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呢?

是有什么愿望,想要他为她达成吗?

后来发现,她在重北那里受了委屈或情绪低落时,就会想听他弹琴。

懂了,她想借琴音疗伤。

成长过程中,他看着她慢慢地筑起一座心墙,戴上了面具。她的伪装,是自我保护,是父母缺失的环境,逼得她不得不早熟、世故。

她其实很细腻,容易受伤,却武装自己,隐藏最真实的情绪;她明明怕孤单,却总是不要人陪;她明明想哭,却还是会笑着离开,在没有人的角落,才尽情释放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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