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识破？朱棣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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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城中走出来的人几乎都是些老弱，一看就不是出来作战的，更何况为首几人手上还持着白旗。
“济南降了！济南降了！”
还在营外的燕军望见这一幕纷纷欢呼着跑入营内。
攻城数月难有寸进，如今济南城投降，焉能不喜？
燕军们非常务实，才不会在意济南城究竟是他们攻破的，还是自己投降的，他们只知道终于可以修整一番了。
大营中，朱棣正与一干将领们吃饭，同时商议下午应当如何。
有人觉得既然上午的威慑并无作用，那下午也不必再浪费时间了，还是尽快挖好引水的工程，只待再下暴雨，便可掘堤淹城。
但也有将领觉得既然有可能使济南开城投降，那水淹济南的计划就可搁置。
毕竟若是把济南城的城墙冲塌了，他们还得花费大量时间与精力清理积水、重新修缮，在此过程中南军肯定会骚扰不说，仓促下重建的济南城墙也不一定能及之前坚固，可能起不到隔断南北的作用。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尽量不要用水攻。
就在双方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的时候，探马来到营帐外，禀报了外面的情况。
“济南派人来降？”
众将领眼前一亮。
这下好了，争执结束。
所有人齐齐望向朱棣。
朱棣已经站起身，点点头道：“持白旗也不见得是来献城请降，先去见他们一见！”
只不过匆匆的脚步也反映出他心中的急切与期待。
“是，王爷！”
将领们连饭也顾不得吃了，立即跟在朱棣的身后。
众人来到大帐，从济南城中过来的百姓们稍后便被带到这里。
为首的老者衣着干洁，头戴四方巾，颌下三缕长须打理的非常柔顺，相貌儒雅，一看便是饱读诗书之人。
他来到营帐后一眼便望见了坐在上首的朱棣，随即带领来者上前几步跪下：“草民秦原，太祖高皇帝臣子，曾任福建布政使司参政，洪武二十九年致仕归乡，今拜见大王。”
后方与他同来的一干人也齐齐跪地，有的被燕军大营中的情形吓得脑子空白、不敢言语，其余人等则稀稀拉拉地开口拜见。
朱棣盯着为首的秦原看了看，片刻后才道：“秦老先生不必客气，诸位也都请起。”
“谢大王！”
这回的喊声倒是整齐，所有来者纷纷谢恩。
声音落下后，秦原主动抬起头，动情地开口道：“奸臣不忠，使大王冒霜露，为社稷忧。”
他一边说，一边淌下泪水来：“谁非高皇帝子？谁非高皇帝臣民？其又奚择焉？”
“唯是东海之民，不习兵革，闻大军压境，将谓聚而歼旃，是失大王安天下、子元元之之意也！”
说到此处，他再次叩首：“今楼橹防具尽去，请大王退师十里，单骑入城，臣等具壶浆以迎王师！”
他说话时，帐中诸将们便面面相觑，此刻秦原的话音落下，众人再也掩饰不住喜色。
济南终于要投降了！！
数月的艰苦攻城终于有了结果！
还是好的结果！
这无疑让人非常振奋！
取得了济南，就能据此隔断南北，就能满满消化河北、山东的广大地盘。
待他们养精蓄锐完，再度出击之时，就是渡江淮，取京师之时！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遥远，眼下最重要的是安稳接收济南城。
这秦原最后的条件就非常不合理，竟然要王爷单骑入城？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王爷岂能冒这种风险？
但不少将领心中又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以朱棣的性格，刚投来的胡骑都能让对方在账外值夜，单骑入济南这种事又有何做不得？
朱棣听完秦原的话笑了笑，正要应下时却突然一顿。
此刻的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在北平时朱瞻壑说过的话，尤其是对铁铉、盛庸二人，还有对济南城的描述……
朱棣心中罕见地出现了迟疑，开始认真思忖。
他又打量了秦原片刻，道：“秦老先生请本王单骑入城，莫非是担忧大军侵扰城中百姓？”
“这……”
秦原面对满帐的燕军将领，怎么说得出肯定的话，一时间有些嗫嚅。
朱棣见状便笑着点点头：“战事方毕，汝等有此忧虑再正常不过。既然济南军民愿意投效本王，本王自然不能令你们再受威胁。”
他对秦原承诺道：
“为安城中军卒百姓之心，本王会先运送粮草入城，帮济南补充辎重，同时遣送郎中与少量士卒入城，帮城中救治伤员、维持稳定。在济南安稳下来之前，大军绝不会踏入城中！”
与秦原同来的一干济南百姓纷纷大喜，朱棣说的条件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太好了，甚至这些人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只有秦原与少数人觉得不妙，朱棣又不是慈善家，怎么可能主动提出这种看似非常离奇的条件？
这对燕军来说没有半点好处，甚至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事后若是济南反悔了，他们也没有制衡手段！
果然，不等一干人谢恩，便听朱棣继续道：“为了让城中百姓安心，本王也不入济南城，就麻烦铁大人、盛将军等将领出城与本王商议献城的一干事宜吧。”
秦原等人的汗淌了下来，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朱棣竟在这里等着他们。
周围的一干将领们也纷纷恍然，怪不得一开始王爷会提出那种条件，原来是为了铁铉、盛庸还有济南城中的将领。
只要掌握了这些人，济南就将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后续如何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这……”
秦原再对上朱棣的目光，只觉得其中压力沛然。
“大王愿为城中百姓考虑，实乃我等之福气！”
“请大王容草民等回济南禀报铁大人与盛将军，请二位大人出城与大王共商大事。”
“呵~”
朱棣笑了笑，这帮人怎么可能做得了铁铉和盛庸的主？
充其量也就是回去禀报一番。
“此事不及，天气炎热，诸位一道来此想必也累了？”
朱棣笑着站起身：“不若先在军中用饭饮水，待将士们把粮草整备好，运至济南时，诸位再派出代表同行？”
说罢也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直接让人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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