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替身文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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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鸢！”酉黎的呼喊响起。
闻鸢定睛一看，他们几人果然走出了那片结界，回到了与酉黎、金缘道分别的地方，他俩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是紫宸剑宗的人却不见踪影。
罗生提起手中的酒壶，随后笑道：“我就说了，只要跟着我走，就能出来。”
闻鸢：“刚才空中的声音，罗前辈有听见吗？”
罗生反问道：“听见了。但是，先走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走出来不是吗？”
他语气有些激动，说的这番话也算是有理。
就算听见了声音，但是刚才的当务之急是先离开结界。而且，空中那人的声音也恰好证明了，设下第二层结界的不是姬意也不是罗生。
闻鸢静默半晌，心中暗暗思量着，会是谁设下第二层结界，阻止他们出去。心中灵光一闪，蓦地回想起江明芷死前说的“那个人来了”。
“那个人”和掳走宁清清到这里，还有设下第二层结界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这几件事同样都发生在地底世界，其中有两次都与宁清清扯上了关系。“那个人”的动机恐怕就是宁清清没跑了。毕竟宁清清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又是珍贵的凤凰后裔，觊觎她的人不在少数。
而且，根据主角身边必有一连串福祸相依事件发生的规律，就算现在他们一行人，身处原剧情中并不存在的故事支线中，也必然会有层出不穷的坏人暗中对她不利。
站在罗生身后的宁清清三人，走出结界，意识逐渐回笼，看着眼前的景物，心中不由奇怪。
罗生见闻鸢没有说话，继续道：“我都带你走出来了，你现在还不相信我？”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不相信？”率先清醒的宁清清捂着头，环视四周，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刚才罗生说带他们走出去，而他们紧跟而上的那一刻，“现在，我们这是走出来了吗？”
罗生笑了笑，“是啊，我就说了，跟着我，一定能走出来的。”
雾怀星的目光锁定在远处向他们招手的酉黎身上，有些惊讶，“走是走出来了，但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一段记忆缺失了。”
姬意微微扭动脖子，脸色阴沉，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走。因为那一层结界本就是他设下的。他自然知道破解之法，但是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地跟着他走了。
甚至还和那个魁梧的阿舞一样，丢失了刚才的那段记忆。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所设的结界是怎么被他们突破，而他又是怎么走出来的。
他的目光流转在罗生和闻鸢之间，“你们刚才在里面对我做了什么？”
罗生拍拍他的肩膀，“因为怕你们不配合，所以，刚才我在里面对你们用了一点点小法术。现在大家都平安无事的出来了，我想你是不会介意的吧？”
姬意的脸色蓦地一黑，就差把“想砍人”写在脸上了。但此人确实将他们带出来了，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好对此人做什么。
宁清清和雾怀星听到罗生的话，脸上的表情惧是一僵，直接这样光明正大地把他刚才施法算计他们的事情说出来，这种无所畏惧又不知所谓的行为，是真实存在的吗？
罗生提起酒壶喝了一口，纵使看出了姬意脸上明晃晃的怒气，他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变化，只笑吟吟回了句，“我都带着你们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趁现在赶紧回到地面上去吧。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发生什么。”
喝完后，他的眼睛一转，砸吧砸吧嘴，朝着不远处的酉黎看去。
罗生这一番话，倒是点醒了闻鸢。
如果刚才她想到的那几件事确实都是“那个人”所为。
那就是说“那个人”的作战主场明显是在这地底世界。他几次三番的攻击都是在这里，也算是间接佐证了，在这里对他们动手，对他来说，或许更有利。
“衡舟，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闻鸢想通一切，朝着旁边默默守候的衡舟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
闻鸢抬眸望了一眼，不远处被酉黎护在身后的那人。
走近了，才看出酉黎刚才传讯所说的“看着不太对劲”可能已经是尽量美化后的说法了。
因为……他看上去极度虚弱。
原本洁净的一袭白衣染上泥污，长发凌乱，蜷缩在地上，呼吸微弱而急促，像一只濒死的小鹿，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他苍白无血的嘴唇，微微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虚虚抬眼看了一眼来人，眼神倏然一亮，轻轻扬了一下嘴角，再瞥到一旁的黑衣衡舟之后又微抿了一下嘴唇，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闻鸢的呼吸一滞，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顶着他的脸，甚至连委屈的神情都相似，让她恍惚间有几分眼前这人才是真正的衡舟的错觉。
主观的情感也许会混淆真相。但是客观的证据——太阳真火却不会骗人。真火在谁身上，谁才是真正的衡舟。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转头问酉黎：“他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酉黎还没回答。
衡舟突然抢话道：“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既然答应过他还有一天，那就是一天。对吧？小鸢。”他站到地上的人面前，挡住他向上看的眼神，一把将他拉起，抗在肩上。
闻鸢看着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衡舟一下子转变了态度，刚才不还说很苦恼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吗？想要处理掉吗？
“小鸢，他……”酉黎才拿出的灵液还握在手中，面对闻鸢的询问，他心底莫名有些发虚，“他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就在你进去不久，他和衡舟单独说了会儿话，因他们设下了禁制，我也不知道他俩聊了什么。再然后衡舟走了，他就这样了。”
“我与他单独说话，只不过说了几句，让他不要惹事。”衡舟将人扛在背上，随即对站在酉黎肩上的小木头勾勾手，“还愣着干嘛？连你的主人都不认识了？”
小木头：“哦哦。来了，来了。”
闻鸢看着小木头欣喜欢悦地跳到衡舟的肩上，心中的疑虑渐渐打消。
她刚才应该只是对这个救过她的人，生出了一点怜悯之心而已。再加上他的神韵又与衡舟如此相像。所以才会产生那样的错觉。
她的目光克制着，不再朝那个白衣的衡舟看去。恰好与他回身凝望的眼神错开。
一行人朝地面上赶去。
***
到达地面时，太阳西沉，天边云霞染上金边。
几人都不由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原来有时候呼吸清新的地面空气也会变成一种享受。
罗生微微舒了一口气，“出来了，出来了……”
宁清清：“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是往界碑的方向走？这一路上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事情，我总感觉，有人在暗中操纵，阻止我们离开这里。既如此，我们一定要赶紧走，不能在这里多停留。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姬意眨眨眼，抬眸的瞬间，目光朝一旁的闻鸢看去，她被酉黎和衡舟、金缘道几人围在中间，几人站在一起，在聊紫宸剑宗先行离开一事，看着分外和谐。
姬意：“我也同意赶紧走。再留在这里，就不知道会遂了谁的愿了。”
罗生眼珠一转，笑道：“你说话倒有意思，看你这样子，是对他们有意见？”他下巴一抬朝着闻鸢几人看去，“还是对其中的某人有意见？”
“我对谁有意见，都与你无关。”姬意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少插嘴。”
“阿意，不要忘了，是罗前辈将我们带出来了。”宁清清扯了一下姬意的袖子，随即转身看向罗生，“罗前辈你既然能将我们带出地底世界，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如何才能走出这影傀镇呢？”
“可以。我带你们走。我知道一条近路，现在出发的话，一定能在天黑月亮出来之前，走出去。”罗生接话速度极快，抬头往空中看去，“时间不等人，那我们快走吧？”
“行！”宁清清不疑有他，爽快同意。只觉得既然他都能帮助他们从结界出来，那自然就能帮他们走出这个诡异的镇子。而且，就算他有不轨之心，他们人数众多，多加防备也不见得会出什么事。
“不可！”姬意的声音顿时拔高。
宁清清有自己的考量，她此番进来是为一件法宝，而这件法宝的位置她一早就知道在哪里。如果再在此地耽误下去，只怕就要被旁人夺去了。
她难得对着姬意态度强硬道：“有何不可？如果是因为刚才罗前辈对我们施法一事的话，那就不必再说了，他既然都已经坦然直说了，我们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清清！”姬意的声音带着怒气，“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如今还要跟着他走？”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留在这里等着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树根怪物再次把我们拉入地底，吸干灵力？”
一句话问得姬意哑口无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要是留在此地，要面对就不仅仅是让人捉摸不透意图的罗生那么简单了。
一旁围观男女主两人争吵的闻鸢，心里默默评价，姬意这时倒是与她想到一块去了。她其实也不赞同跟着罗生走什么近路。可是宁清清说得也不无道理。
罗生盯着远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冰冷，“罢了，罢了！好心当做驴肝肺。你们不相信便罢。机会只有一次，你们可要想清楚，我只同意这一次。我再问一遍，要不要我带路？”
宁清清无视姬意难堪的脸色，直接开口道：“罗前辈，我跟你走。”
闻言，罗生的眸间掠过一抹笑意，“看来，你们中还是有人有颗感恩之心的。我都帮过你们好几次了，难道还能骗你们不成？”
他收起一直提着的酒壶，召出飞行法器，准备带路，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一旁的闻鸢，见她没有表态，轻声道：“你们呢？可要同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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