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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之人,并非百琲。
循着声音望去,越过檐亭的垂帘,影影绰绰瞧见侍从焕然中立着一个人影,广袖浅红色儒衫,气质温雅,脊背挺拔,似一株青竹。
但过于弱质,强撑起来的一身骨头,裹着宽大飘逸的衣衫,倒合了大雨淋漓后的青竹。这株青竹亭亭玉立在面前:“阿琲,你多次提及宋女郎,生想往已久,不知可否有幸,亲眼一见阿琲之友?”
昨日自别苑归,收到宋蕤苍鹰传信。百琲即刻回了封信笺,连同两人新婚请柬,一道送与宋蕤,邀她出席两日后的婚宴。
信笺上另道可否与宋蕤今晨相见,宋蕤前来专为赴约,在离去前瞧一瞧百琲这位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夫郎黎生。欧阳七郎一事,是顺道为之。
百琲甫一听到这道嗓音,便立刻起身,快步冲出檐亭,挥手退随侍的侍从,亲手搀扶来人,而后两人耳语片刻,百琲抬首看向宋蕤。
宋蕤只是笑着,用含着赞同和支持的目光与她对视。
须臾。
百琲引着来人走近。
宋蕤含笑,百琲牵着来人的手,给两人介绍。
“宋蕤。”
“黎生,我的夫郎。”
宋蕤行了礼,黎生回了礼,歉意道:“生不问自来,望宋女郎莫要在意。”
他说话格外温吞,配合着胸腔气息的起伏,吐息气若又轻缓,宋蕤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不妨事,不妨事,郎君和珍珠好事将近,今日宋蕤贸然拜访,是蕤唐突。”
百琲忧心黎生身体,将人安置坐下,又扯了扯披风,一时无暇顾忌宋蕤。
宋蕤客随主便,随意拣了他二人斜对角的位置,兀自坐下,待百琲抽身望来,宋蕤正悄无声息将桌上画卷推向黎生,百琲捉住黎生探去的指尖,神情似笑非笑。
宋蕤有恃无恐:……
黎生捏了捏百琲指腹,神色柔软,带着细微恳切和希冀,及铺天盖地的温情。
百琲挑眉,未加阻拦。
看清画卷之上女郎神情画像,黎生果真露出惊叹目光,略显犹豫问宋蕤:“画上之人,可是阿琲?”
可他眉宇舒展,分明已然笃定。
宋蕤觉得他亦是个难得的妙人,故意道:“自然不是,这画上女子,乃西京欧阳氏七郎君心上人,与珍珠有何干系?”
黎生脸上温笑一顿,被宋蕤这样一出打得措手不及,而后徐徐言之:“女郎冰雪聪明,莫要取笑生,阿琲芳华之姿,姿容绝世,生一见便知,画上何许人也。”
宋蕤脸上露出那种难以言喻,看好戏的表情,流连在百琲和黎生之间。
百琲唰的一下,展开一柄折扇,劈头盖脸掷到宋蕤面颊,遮住她堪称猥琐调侃的表情。“画上之人是我,欧阳迩请皎皎作的画。”
黎生脸上流露出隐晦的伤怀和憎恨,百琲掌心覆上他手背。
宋蕤有些后悔近日来时,带了这幅画,若再早些,她便不该去见陈三郎。
百琲从眼角觑她,忽得轻笑一声:“我是不知欧阳迩原话是怎样?左右不过,我失信,我辜负,我不告而别……把自己折腾得要死,还要埋怨别人背弃他。这些锦绣堆繁花蜜中娇养大的世家子,若不是顶天立地,统领氏族,便是这副样子,软弱温吞,任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