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蓝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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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头这么一个耽搁，直接落后队伍一大半，眼见着要成为怪物腹中之物，他瞅准了旁边的苏淼，“给老子到后面去吧！”
“啊呀！”
苏淼遭他用力一推摔在地上，眼镜掉落四分五裂。
没让寸头男得意太久，他肩膀一痛，一百五斤的身体腾空而起，他被扔进了变异体大张的嘴巴里。血盆大口距离苏淼不过三米远，怪物撕裂肢体的声音渗人，四溅的鲜血直接淋了她一身。
“啊啊啊——”她死里逃生，终于崩溃大哭起来。
虫子咀嚼了两下囫囵吞枣，再把注意力转移到地上痛哭的苏淼身上，沈枫迎着飞沙抽出骨刀，直直劈下，利落的刀光在众人眼前一闪，成吨重的变异体被平均成两截。
沈枫捡起绿色脓血里的小小晶体，走回沈念安身边，“它，不好吃。”
一场对孟修等人十分棘手的任务被沈枫一刀解决，他全然没有强者的倨傲，安分守己跟着沈念安，像被她保护的小米虫。
“……这就是小说里的扮猪吃虎吗？”
其余人只是陪着玩了场马拉松，都没出什么力气就得到了任务奖励，对沈念安他们也格外恭敬起来。
沈念安则说：“这么没有营养含量的任务，下次就不要叫我们了。”
“是是。”
孟修哪敢说个不字。
沈枫已经引起了泽梦乡高层的注意力，“镇长”想见他一面。
面对一队装备精良的警卫队，沈枫摇头：“念念不去，我，不去。”
警备队长好声好气道：“镇长只点名了要见你，她只能在外面等着。”
“不，不见。”
“不好意思，镇长的命令在泽梦乡至高无上，我希望你能够配合一些，不让你的念念就……”没能把威胁的话说得完整，他发出声音的喉咙瞬间被卡得死死的，沈枫一手钳住他，一边用枪管抵着他的嘴巴。
“嘴巴，不想要？”
沈念安告诫他不要随意伤人性命，除非他们先动的手。
沈枫已经在努力克制杀心了，但他的杀意涌现，吓得其他警备队开枪射击，子弹打在他身上被反弹出去，他眼中的瞳孔竖成一线，俨然想大开杀戒。
“沈枫。”
“住手。”
有人和沈念安异口同声。
来者佩戴小丑面具，金色的长发扎高马尾，脖子上浮现蛇类深色的细小鳞片，高领西装遮挡不住，或者他压根就没想遮挡。
金发男人看过来时，沈念安感觉被冷血动物黏腻冰冷的视线盯上，沈枫已经退到她面前挡住极具侵略感的目光。
“你叫……沈枫对吧？我很想私下跟你好好聊聊，别这么充满敌意的，我是真心想交个朋友。你身后这位，也可以来，没关系。”
沈枫在他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把沈念安护得更紧，“不去。”
“这样啊。”
金发男人状似惋惜鞠躬行了一礼，“很抱歉，我愚蠢的手下冲撞了二位，为了赔罪，我就把他们送给你们处置如何？”
沈枫：“不要。”
男人竖起来的蛇瞳兴奋一缩，“那就由我来做个决定吧。”
他冷不丁打了个响指，声音落下，那一队精心挑选出来的警备队的脑袋像装了红色染料的气球一样爆开。
“生日快乐。”
嘶哑的声音扬起俏皮的语调，男人优雅退场。
【只敢用虚拟形象出场，可真是胆小鬼。小念别搭理他，就是一个没事找事干的疯子，你还是想着怎么提升雇佣兵等级吧。】
那家伙可不止是疯子这么简单，变异体伪装的人类，目测实力仅仅比沈枫低一些，是个狡猾的蛇类，懂得如何把玩人心，和江瓷白有过之无不及。后者好歹无心，前者就是有意了。
庇护所暂时是安全的，有热水和床被，很容易让人松懈心神。沈念安刚躺平，就嗅到了奇怪的味道，是清甜的花香，不适宜的香气让她警惕。
花香能悄无声息麻痹人，沈念安只有意识清醒，身体动弹不得。
“动利落点，别被发现了。”
陌生的声音闷在面具里模糊不清，来者把沈念安装进袋子打包带走。
“知道了老大，那些弱鸡科员发明的东西还真挺好用，就是太贵了，不知道上面报不报销。等会，这是个女人？”
“别乱碰，你是没见过女人吗？老大说要完好无损带回去，趁着外面那个男的还没醒赶紧走！”
“是，是！”
【醒了么宝贝？他们目前没有敌意，你可以继续装睡了。狗狗没能免疫这股香气，只能当一条死狗，等着明天去救公主咯。别想着反杀，你打不过他们的。】
沈念安继续伪装成熟睡模样，直至第二天，她被叫醒。
金发男人依旧是那副滑稽的面具，他笑嘻嘻看着她：“瞧瞧，还是个大美人呢。就是这张脸，把实验体999迷得神魂颠倒的吧？”
沈念安被架起四肢，下巴由男人手指挑起，目光接触的瞬间，男人眯眼轻笑：“你居然不害怕？有趣，太有趣了，是笃定他会来救你的吗？哈哈哈，你好天真！”
男人往后退了几步，沈念安抬高视线，看到墙壁上满满当当的摄像头画面，其中有个是沈念安房中的视频，沈枫还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来香气的效果很好，年轻人倒头睡了一晚上。
金发男人愉悦勾着嘴角，沈念安的面无表情让他疑惑：“怎么，不好笑吗？你要不要冲着视频叫几声，看他会不会醒？”
“系统，如果我释放第二天赋，你说是他杀我速度快，还是沈枫赶过来的速度快？”
【建议别赌，容易……】
系统话尾还没落下，金发男人妖异的兽瞳倏然绷直，他面具下的半张脸已经暴露了蛇吻，吐出长长的紫色信子说：“啊，原来是这个天赋啊……我终于理解，他为什么跟着你了。”
男人的手扣紧沈念安脆弱的脖颈，信子扫过她的脸侧，“你是觉得我不会杀了你，还是觉得你能够让我臣服？就凭，你那不起眼的天赋？”
他的嘴角咧至后脑勺，嘴巴越张越开，蛇吻已经亲上她的脖子，响起了青瓷碎裂声。
他的瞳孔再一次缩起来，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女人的废物天赋还能够这么用，无所谓，他会全部吞下，一根头发丝都不剩！
本以为目的是收容实验体999，没想到还有沈念安这么个意外之喜，他很快就能突破——
唰！
烈焰炽烤空气的声音噼啪响，燃烧沸腾怒火的骨刃一刀将化蟒蛇的金发男人砍成两半，头部还挂在沈念安身上，沈枫一刀卡住他的嘴巴里再一搅，牙齿和骨头齐齐崩断。
“念念！”
沈枫握指成拳，让血液源源不断滴落她苍白的唇缝里，她呼吸微弱，紧闭着双眼。
金发男人这一口险些没咬掉她半条命，还好沈枫来的及时，他无比后悔自己没能保护好沈念安，还差点失去她。
血灌不进无意识的人的嘴里，沈枫用牙齿咬破舌尖，低下头封住她的唇，舌头挑开她的牙关，唾沫混着腥甜的血液翻搅，还带着一点苦涩。
蓝舌见之不妙，退化成小蛇从窗口溜走。
沈念安睁开眼，看到满嘴是血的沈枫泪流满面，哭的像一只落水狗。这动不动就哭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咳咳！”
沈念安脖子疼的厉害，她一吸气，差点被嘴里满满的血液呛死，“那……家伙死了没？”
沈枫摇头。
“你让他跑了？”
“下次，不会跑。”
沈枫眉头紧蹙，嘴巴也瘪得厉害，哭红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关心和愧疚。
沈念安却笑了，“不怪你，沈枫，我还没死呢。”
“我会杀了他！”
沈枫抱起沈念安走出门口，泽梦乡的警备队已经包围此处。
“杀吧，沈枫，尽情杀吧。”
那一夜，泽梦乡的守卫每个人死相惨不忍睹，血染红了下水道，泽梦乡落下来的瀑布红得妖冶，整个湖泊都被填充成了血色。
杀戮持续了三天三夜。
泽梦乡叛逃的镇长还颁布天价悬赏金，大部分雇佣兵惜命都逃走了，无人敢和杀疯了的沈枫硬碰硬。
这家伙完全不是人！他的肉身比变异体更勇猛，精神力比异能者更充沛，一把从脊椎抽下来的骨刀削铁如泥，泽梦乡近乎被砍得荒废。
被迫送命的警备队拖住沈枫，大部分人转移物资和科员，剩下的不过是躯壳而已。
沈枫犹觉得不解气，他杀红了眼，仍保持一抹清醒，他放过了无路可退的散人异能者们，“这里，归你们了。”
雇佣兵们欢呼。
沈念安的伤势好转，每晚沈枫都给她舔伤口，她只是精神萎靡，提不起劲来。沈念安中毒了，嘴巴和血液是深色的，时常会咳嗽得厉害。
沈枫很想帮助她，怀里的女人轻声说：“的确有一个办法，需要你跟我换血，乐意吗？”
苏淼在灾难前是个外科医生，做手术她有经验，帮人换血是头一遭。
代价太大，她起初还不太愿意，沈念安说：“你不帮我，我就活不过三天了，到时候发了疯的沈枫会把你们都杀了，全部。”
见识过他的疯癫就不会觉得这是假话。
“我，我尽量试试。”
换血只需要换一半，他们的血型不是特别适配，不能全换了。
苏淼还偷偷问过沈念安：“你真有把握吗？”
躺在病床的女人像是没有生息，“不到三成。”
这话要是让沈枫听了，不得杀几个人泄愤？
苏淼赶紧做好充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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