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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死。”
朱雀街那夜,她醉着双颊扯住他的袖口,双眸淬了星辰般凝着他,与他道,他的母亲不是史官笔下的祸水,是为国而战的英烈。
抛开身为大燕皇子骨头缝里对国仇家恨的挣扎,那夜,的确是他第一次听别人如此讲述他的母亲。
这位南梁质子,似乎……有些不同,她可以毫无顾忌的以战俘之身跪敌国英雄,也可以为了一个敌国侍卫,单枪匹马的将燕京权贵踩在脚下。
若单凭此,便给她扣上南梁叛徒的帽子,那么入宫赴宴,面对敌国君主时,她又为撑南梁的国颜,大胆到可以拒绝跪礼。
可真的将她带去燕宫祠堂,让她面对口不能言的死人时,她又以君子之道为借口,拒绝辱骂萧氏先祖。
她身上的矛盾让萧承衍在这多年的宫墙生涯中,第一次耳目一新。
又或许,自己才是那个矛盾的人。
屏风里映出他扭曲的笑意,唇角扬着,眼尾却泛着苦。
他突然想冲到谢九棠面前撕开她的外衣,居高临下的戳破她的秘密,又想将世间知晓这个秘密的人通通铲除。
萧承衍禀退那名暗卫,将方才呈上的密信,丢入了炭炉之中,“谢九棠,就当本王还了你朱雀街的人情。”
也当为了两国的百姓……对,是为了两国的百姓。
但,仅此一次。
白宣的边缘在香炉的微火中慢慢卷起,火焰被喂,猛然猖獗,须臾,又归于平静。
窗外春风拂入,依然带着冬幕的削骨之感。
可窗边的萧承衍却觉的二月的风燥热了不少,不禁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这时,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窗沿,他解下鸽子腿弯的字条,快速展开。
只见徐良的狼毫小字满纸飞舞着:“质子爷去二殿下府上讨酒喝了,归期不明。”
讨酒?萧承胤心想,这燕京城方圆百里,哪里的酒不香,非要去老二府上讨酒?
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丫头如此,老二更是如此。
他眸色立时暗下,喉间突然发紧,像是被塞进团浸了醋的棉絮。
他敲了敲窗棱,喊来两名侍卫,蹙眉质问道:“我让你们盯着萧承胤,可知他们把那南梁战俘藏哪儿了?”
“在京郊别院。”其中一位侍卫慌忙答道。
萧承衍将字条掐揉在指尖,“倒是比我快了一步。”他冷笑一声,隐隐咬牙道:“跟我抢,自不量力。”
说罢,大步离去。
方才被他喊来的两名侍卫,直到萧承衍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才敢抬起头道:“三殿下在抢什么。”
旁边的人不屑一声,恨铁不成钢道:“抢什么都不可能抢姑娘。”
“得,人家二殿下妃妾成群,咱主子啥时候能开窍,兄弟们也不至于每日不得闲。”
穿堂风裹着青苔腥气掠过石阶,阶下那滩仿佛永远擦不净的血渍里,竟生出几簇小花。
而东墙根那排新冒的竹笋,正顶开慎王府年久的冻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