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一笔生意
姜秋贴在陆策耳边低声问。
陆策微微蹙眉：“我最近留意着些。”
“行。”姜秋寻得一处平地盘腿坐下，对着陆策拍了拍旁边的空地：“来，坐。”
陆策依言落座。
姜秋立即伸手，从他背篓里翻找出肉包子。
二十个肉包子，给了乞丐小哥一个，剩下十九个，姜秋把包子放在面前：“大家都拿着吃吧，先饱餐一顿，待会官差分的粥，喂给遥儿些。”
“哇哦，肉包。”陆明月嘴馋的咽口水。
姜秋率先拿给她吃。
陆明月看向奶奶。
钱氏慈爱地说：“你先吃吧。”
‘嗷呜’一口，陆明月吃到了油水，高兴的跳起来：“好香。”
大人们看她高兴，也开心的吃起来。
“那个……你的肉包子能卖给我一个吗？”一个面容秀丽小娘子靠近问姜秋。
她脸颊和姜秋一样抹了薄薄的一层泥，可姜秋很轻易看到她红透的耳尖。
显而易见，是个羞涩的小娘子。
姜秋问陆策：“你要吃几个？”
陆策：“四个。”
钱氏说：“我两个够了。”
陆明月也是两个。
姜秋数出了十一个，剩下的八个拿来售卖：“肉包子我们购买三文一个，但我们给了十两黄金，你给我五百个铜板一个，能接受吗？”
“可以的，你剩下这些我都包圆了。”倪一慧赶紧掏银子。
五两的碎银子，姜秋还找给她五百文。
倪一慧再度道谢，拿着包子回到她的小队伍里。
她家是公公站错队了，导致全家流放，不过相比镇国将军府的惨状，她家是好许多的，至少家里人都还活着，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在京城来说，只能算是平常。
她丈夫是八品县丞，原本还在小镇上当官呢，被拉来流放了。
也是因为在外地，准备的不够充分，她丈夫又清廉，家里钱财拢共加起来不超过一千两，被抄家的官差拿走一大半，剩下了三百两，吃饭抠抠搜搜的，方才她也是看他们家肉包子多，试探性的问问，没想到真成了。
她赶紧把包子拿给丈夫孩子吃。
姜秋啃着肉包子，托腮思考：“或许，我能做点生意。”
陆策：“嗯？”
“你不是能记住地图嘛，你说说距离下一个县城，我们需要走多久。”姜秋问他。
“起码需要三日。”
“那么远，那我悠着点。”
“你先说说你的生意是怎么回事。”陆策追问。
“我会做饭，能替官差做饭，让他把大锅借给我们用，我们平日不是吃两餐嘛，朝食暮食，我给他们做两餐，但只有晚上的时候借用大锅，那样也不耽误赶路。”姜秋说着已经站起身了。
她得去找官差问问，她的方案能不能行。
“哎。”陆策喊她。
钱氏也震惊：“秋娘都不询问你意见吗？”
在她固有观念里，女子任何跟外界有关的事情，都应该询问丈夫。
陆策拄着拐杖起身：“和这个无关。”
姜秋性子跳脱，别说听丈夫的话了，他看姜秋皇帝都不尊重。
或许这就是当鬼的傲气！
陆策下意识喊她，也是没想到她能那么莽。
他往官差的帐篷而去，就见姜秋找上了罗运春。
“除开我会帮整个队伍做两餐饭以外，晚上的盈利也会和你五五分。”
“二八，你二，我八。”罗运春靠在帐篷的边沿，打量着眼前的小娘子，他在京城从未听说过丞相府的二小姐。
但看她言行举止，可不像是隐藏在人群的人。
姜秋摇头：“不行，太低了，我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流放路上又耗费心神，而且也不是日日都能售卖商品，一旦货物没供应上，或者下雨之类，我都得暂停我的生意，但我答应你日日帮忙做饭，可不能暂停。”
“那你想如何？”
“四六，我四，你六。”
“不行，最高你三，我七。”
收割这群人的钱财，是罗运春干这个差事最大的乐趣，被姜秋突然拿去，他也是因为清楚这群人剩下的钱不算多了，想慢慢的收割了。
而且姜秋可是和他保证了，能用简陋的食材做好吃的，若是不好吃，十两黄金，看她自信满满，罗运春不怀疑她的厨艺，也是嘴巴能淡出鸟来了。
“行吧。”姜秋叹口气：“那明日我便给你们做吃的。”
“行。”罗运春笑了下，千金大小姐给他做饭。
蛮爽。
陆策在一旁听完全程，陪着她回去的时候问：“你当真要给他们做饭？”
“对啊，怎么了？”
“我给你打下手。”
“不错哎，识时务，你有前途啊。”姜秋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但钱氏坚决不同意：“秋娘，你身为千金，给一群莽夫做饭成何体统！”
“娘，我们是庶民，人家可是官，我们能给人家做饭，该感到荣幸。”姜秋隐晦地提醒。
钱氏一怔，眼泪又流了下来：“但你也不该如此做。”
“娘，我不偷不抢，不违法，没什么可自行惭愧的，或许你看来，厨子是低贱的，但在我眼底，能利用手艺获得劳动果实人，都是光荣的，我很骄傲我会做饭，也愿意为家里谋取好处，我很敬重您，希望娘也能将我引以为荣。”
姜秋坐在那，眼神清正，没有认为到达如今地步该堕落，没有沉溺在曾经的辉煌上，她只是在往前走罢了。
钱氏内心震颤，嘴唇蠕动，终是没将难听话说出来。
秋娘嫁给策儿本就是受委屈，如今还愿意为了家里好过去做饭，是她当婆母的狭隘了，钱氏抹了抹泪：“那抛头露面的你交给娘吧，我负责给他们打饭，你是小娘子，跟男子接触太多不太好。”
姜秋也没纠着她思想不放，只是笑着应声：“娘真好。”
“你啊。”钱氏有点哀伤，恨相逢时间不对。
那么好的小娘子，合该是享福的。
若是镇国将军府还在，她定然是要花费大笔聘金，让策儿风风光光把秋娘娶进门。
姜秋劝好钱氏后，天也彻底黑了下来，她躺在草丛堆里，低声和陆策说：“你娘性格真纯善。”
“嗯。”陆策也很清楚。
母亲是个单纯的性子，从来不恶意揣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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