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善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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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袭看着新建的满城城墙道：“尽快组织百姓，拆掉此段城墙。满城内百姓家的房屋，清查后还给百姓，官绅则不在此例。投降满清的明朝江宁（南京）勋贵，财产全部没收，赶出南京城。按人口，每人给2亩水田。在清廷为官者，亦是如此。此外，这些人家三代不能为官。”

丁顾明道：“主公！那没收的田地财产如何处理呢？”

“这些交给民政官处理，黄宗羲已经在路上，这两日应该会到。”

……

义勇军按照名单逐家逐户地抄家，一家家前明勋贵、清廷鹰犬全家被赶出了江宁（南京）城。江宁（南京）城里哭声一片，百姓们却拍手叫好。这些人压在百姓头上，长时间作威作福，平日里满口仁义，投降鞑子却最积极，活该有今日。

钱谦益是第一个被赶出江宁（南京）的前明官员，丁顾明指着钱谦益身边的女子道：“那位便是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惜嫁错了人。”

郑袭道：“嫁错了，可以和离。钱谦益这种人，不配拥有这样的女子。亲卫，你过去跟钱谦益说，不跟柳如是和离，杀他全家。”

丁顾明叮嘱道：“让柳如是过来一趟！”

郑袭笑道：“丁叔莫非也曾是柳如是的入幕之宾？”

丁顾明正色道：“有过一面之缘，却无非分之想。想当年江宁（南京）城破之际，柳如是掷地有声的话语犹在耳边。钱谦益非良配，主公可给她安排一个去处。”

郑袭想了想道：“江宁（南京）城需一名督助女子读书、放脚的官员，柳如是倒是适合担任此官。”

一会儿，亲卫带着柳如是上了城楼。柳如是手上抱着一名三四岁的女童，脸上犹带泪痕。

亲卫道：“五公子，这是钱谦益和柳如是的和离书。”

郑袭接过和离书道：“刚和丁总指挥使，看被没收家产赶出南京城的前明勋贵和满清官员家眷。丁总指挥使正好看见你，说跟你有过一面之缘。丁总指挥使说，柳如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惜嫁错了人。现在让你和离，暂时你可能不理解。世界很大，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毫无底线之人身上。”

柳如是听得一愣一愣，看向丁总指挥使，想了半天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位丁总指挥使有过一面之缘。

丁顾明提醒道：“柳小姐别来无恙，当年在松江跟郑芝龙兄一起见过柳小姐一面。不成想，今日在江宁（南京）又见到柳小姐。”

柳如是惊喜道：“丁顾明！丁公子怎的变成如今模样？叫人如何敢相认。”

丁顾明尴尬地笑了笑，“一言难尽，此事以后再谈。给柳小姐介绍一个人，我家主公郑五公子。”

柳如是抱着女儿跪在地，“民女柳如是见过郑五公子！”

郑袭道：“柳如是起来吧，义勇军不兴跪拜之礼。”

柳如是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看郑袭。心想难道这位帝王看上了自己，自己已经是半老徐娘，应该没那么大的吸引力。那又是为何逼迫自己和离，专门见自己呢？

柳如是心里忐忑不安，郑袭见她有些不自在。道：“这么多年不见，肯定有些话想说。你们先聊，我到处走一走。”

说完带着一群亲卫，沿着城墙往前走去。郑袭走后，柳如是道：“这些年郑芝龙在京城，见过两次。可丁兄全无消息，丁兄怎会变得如此苍老？”

丁顾明叹了口气，“此事一言难尽。5年前，某和郑兄政见不同，分道扬镳。我等一直隐居在琉球澎湖列岛，岛上条件实在艰苦，解决几千人吃饭绝非易事。这样熬了三年，直到遇上主公，我等生活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柳如是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丁兄，柳如是有自知之明，早已人老珠黄，不知五公子看上妾身哪点？”

丁顾明道：“主公，刚才不是跟你说的很明白吗？世界很大，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毫无底线之人身上。”

柳如是叹了口气，“这世道，乃男子的世界。如是又能奈何？”

“莫要气馁，主公准备任命你为江宁（南京）城第一名女官，你要是不和离怎么做这个官。因为义勇军第一条，主动投降满清的家眷三代内不能做官……”

……

庐州（合肥）巢湖边，这日来了一支满清汉军旗。平南大将军李国翰的军队从河南出发，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巢湖边上。从这里上船，到达江宁（南京）城还有400里。

李国翰问道：“乘船前往江宁（南京）城，尚需几日

。”

庐州（合肥）知府吴允升道：“秋日顺风三日，春夏逆风4日。”

“义勇军在长江上的封锁，能否突破。”

庐州（合肥）知府吴允升道：“大将军，此行极为风险。我等这等小船，根本不是义勇军坚船利炮的对手。想突破长江天险，困难！”

李国翰何尝不是如此想，“但军令难违！江宁（南京）城告急，只能摁着头皮上。暂时不去想它，等先到了长江边再说。”

送走李国翰所部，庐州（合肥）知府吴允升心情沉重，听见识过义勇军火炮威力的船工讲，一里外火炮都打得中船。何况船大小也没办法比，义勇军的海船有上万石。漕船能有多大，两船要是相撞，结果可想而知。

发了一会儿呆，庐州（合肥）知府吴允升坐轿子准备回去。一匹快马跑来，衙役累的气喘吁吁。吸了口气，衙役道：“大人南边来的急信。”

庐州（合肥）知府吴允升打开信，上面只有7个字“江宁（南京）城陷落敌手。”

望着远去的风帆，庐州（合肥）知府吴允升道：“现在追上去，能否追得上？”

“属下试一试，”两名衙役自告奋勇征了一艘渔船向前追去。酉时（下午5点）李国翰的船队，停船休息。追了一天的衙役，终于追上了船队。当两人将消息告诉平南大将军李国翰后，平南大将军李国翰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江宁（南京）城12万军队，其中差不多有一半是旗军精锐，江宁（南京）城连半个月都没能守住。

他摇了摇头，心想这仗没法打。看现在的情况，能守住江北就不错了。暂时在庐州（合肥）等待，依令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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