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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小里巷的人家都早早灭了烛火,月亮垂在天幕,散发出浅淡的光晕,勉强能照清脚下的路。

竺叶跟着八角铃铛的声响来到两行山下,绛湖处,这绛湖因河流颜色呈红色,故被取名为绛。

月色一映,照得绛湖的水更是如同鲜血般诡异。此时竺叶站于绛湖边缘,她低头往下看,湖面影影绰绰的呈现出她的样貌,但她却看不清湖底的深浅。

八角铃铛叮当着响动——就在下面,就在下面,就在下面。

“啪”得一声,竺叶面无表情握紧手中的八角铃铛,传达她的不情愿——狼狈死了,她才不要跳湖。

八角铃铛被拍得一怔,它委屈的停在原地,又见竺叶不松手,不情不愿的蹭了下竺叶的手——要不下次再来?

竺叶面无表情的盯着红色的河流,眼一闭,跳进了绛湖里——下一次也要跳,还不如这次跳。

迎面便是带着沙砾的湖水,竺叶不得不半眯起眼睛,她踩在滑腻的石子上面,周遭是青绿色的水草,偶有奇形怪状的岩石,鱼虾在其中穿行而过。

拨开杂乱的水草,竺叶被一巨大的岩石挡住了去路,她捏着腰间不停响动的八角铃铛,确定没有走错路后,她微蹙眉的打量着眼前的岩石。

灯泡似眼睛的红鱼吐着泡泡从竺叶面前经过,竹叶青一个猛窜,咬住红鱼,一口吞咽下去,周边似有水草晃荡。

竺叶正准备教训竹叶青——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可她视线一扫,瞧见水草边上晃着一角玄色衣袍。

竹叶青噌得一声,咬住那片玄色衣袍,玄色衣袍摇晃一下,露出少年道士那张额带朱砂的清俊面容,他倒也不打算一直躲着,来到岩石边,伸手按了按岩石,又看了圈水面上杂乱摆放的石子。

这是蜀山的阵法。

奇门遁甲里八门分别有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这八门分别对应八个方位,而生门值艮,位在东北,主生育万物。死门方位在西南,五行属土,是刑戮之门。

若按水上方位,生门位于东北方向,可东北方向几乎寸草不生,连细小鱼虾都无甚,而位于西南方向的死门却水草丛生,枝繁叶茂,此处应是真正的生门所在!

长渡执剑,剑气扫过西南方向的石子,石子撞向岩石,只听砰得一声,水流竟卷起周围沙砾和水草旋转起来。

两人眼前皆是一片混浊,控制不住的晕眩,逼不得已紧闭双眼,黑暗之中,似掉进了什么甬道。

等双脚重新触地时,长渡才睁开双眼,下一瞬,便被人锁住了脖颈,湿答答的衣袍被迫贴在干燥阴凉的墙面上,水痕顺着墙面滑落。

面前少女的面容被水洗过一番,更显白净和纯粹,一双眼睛泛着微绿,她衣物尽湿,间裙垂至足面。

“你跟踪我?”

长渡平静的望向她,未置一词,可这表情在竺叶看来,他已然是承认跟踪一事,竺叶不由怒火中烧,她的手越发收紧,真想掐死眼前的少年道士。

可竺叶想到竹叶青仍需此少年道士的鲜血,又没有完全下重手。

竺叶感觉自己像是条被套上项圈的狗,这一想法,更让她心中惊疑和愤怒,一双乌黑的瞳孔不断泛着绿光。

长渡只觉进气愈少。

“啪”得一声。

似有重物落地,竺叶被这声响惊醒,她的视线落到地面上的油纸包,那油纸包上写着小小的程记,可由于浸了水,这程字一下变得臃肿起来。

这是竺叶买得枣泥糕——她误吃了长渡买的朝食,又戏耍了长渡一番,她不想占人便宜,又见长渡多食了枣泥糕,便出门买了一袋,趁长渡不在房间,将枣泥糕扔在他的床上。

可谁知,长渡竟带在身上?

竺叶不知不觉松开了手,长渡蹲在地上将油纸包打开,枣泥糕被泡得发涨,他撕成小块,塞进嘴里。

竺叶被他吓得退后一步——谁知那湖水是否肮脏?

她下意识的拍开长渡的手背:“别吃了,脏不脏?”

长渡猝不及防被她一拍,捏在手中的小枣泥糕被拍掉,在地面滚了一圈,沾了圈灰尘。

他看向竺叶,似不解,歪了下头:

“不能…浪费…你的好意。”

他知道那枣泥糕是她买得?

他是不是傻?

两个念头轮番在竺叶脑袋里面晃悠,她被晃悠得脑袋嗡嗡作响,面上已然涨红一片,急声反驳道:“那才不是我的好意。一会儿你就吃坏肚子。”

长渡没有吃坏过肚子。

他的师傅常因爱酒,整日醉醺醺的,可又贯爱下厨,若厨艺好,倒是不错,可偏生他能将不同颜色的菜都抄成黑乎乎的一滩。

长渡从小被他养大,能面不改色的吃下任何黑乎乎的食物,且从不拉肚,这让其他师弟敬佩不已,每等师傅关爱弟子送饭之时,赶忙将长渡推出。

师傅感叹不已,直说,长渡是他的知己,师兄弟热泪盈眶,直说,长渡是个英雄。

后来常因难得清醒,他这才发现,自己这个从小养大的徒弟是因为没有味觉,身体从小又强壮不已,这才能吃下他做的食物并日益强壮,并不是他的知己。

他悲痛万分,又去其他峰找寻知己,其他师弟才长舒一口气。

但竺叶并不知此事,许是面热,蒸得脑袋更是一滩浆糊,她此时竟想伸手去夺长渡手中的枣泥糕,可谁知长渡正将油纸包上移,竺叶的指尖便落到了长渡的脖颈上。

不是掐,也不是嫌恶。

是柔软的指腹。

两人皆是一愣。

长渡还保持着吃枣泥糕的动作,他的面颊微鼓,唇瓣微张,眼底茫然,那仙气飘飘的清冷气似散了不少,多了少年人的单纯和无措,额前朱砂一瞬间变得更红,面皮涨了粉意,泪珠从他的左眼眶溢出,混着面颊被石头擦出的血丝,正巧砸落在竺叶的手心上。

泪意灼烫,竺叶手心一抖,心脏疼痛。

八角铃铛响得厉害,几乎吹起竺叶腰间的花带。

这响声过大,惊动了这片窄而小的甬道里的机关。

“噌”得一声,两边皆有利箭射来。

两人转身不及,竟面朝对方,一人甩鞭,一人挥剑。

箭矢掉落地面,惊动了更多的利箭穿行而来,双脚已然暂时无法触地,两人对视一眼,双手短暂接触,双脚一抬,换了位置,同利箭缠斗。

可那该死的八角铃铛在两人双手接触之时,突然变得更响,惊动了越来越多的利箭。

长渡一手暂时捂住左眼,湿意沁湿整个手掌,耳边听到竺叶怒喝一声。

“熄灭这些光。”

长渡这才看清整个甬道的全景。

甬道窄而长,仅能供两人通过,两边各立着木桩,木桩上面似供着蜡烛,利箭虽带起风声,可蜡烛却不动,此时发着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微微湿润的墙壁和墙壁夹角的灰尘。

若熄灭这些烛火,便相当于没了光源,两人只能摸黑的同这些利箭打斗,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可长渡却瞬间听从了竺叶的指挥,他躲开这利箭,顺着甬道而跑,流光剑挥了过去,可那蜡烛仅是变幻了个形态,并没有被熄灭。

长渡用剑身抵住利箭,视线落在旁边的蜡烛之上,细看之下,他才发觉不对——那不是蜡烛,分明是发着光的虫子!!!

密密麻麻的虫子叠在一起成团状,远远望过去,确然像是蜡烛的形状。

剑光一落,扫落这些虫子。

可下一瞬,更多的虫子似是凭空的冒了出来,它们垂挂在木桩之上,翅膀微震,泛着红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长渡和竺叶看。

竺叶扫视着虫子的形态。

这是发光蛊,很常见的一种蛊,仅有发光作用,根本威胁不到人,但这儿的发光蛊似乎被打了什么药,变得能够死而复生——是的,死而复生,刚才的攻击,确实让这群发光蛊死亡,可它此时却重新死而复生,甚至体型被之前的更大。

这甬道根本没有给竺叶和长渡过多的思考空间——利箭变得更多起来,稍有不慎,他们就会变成刺猬。

竺叶便躲闪便观察着这些发光蛊。

发光蛊是有翅膀的,理应可以飞翔,而这些发光蛊却瘫软在木桩之上,移动缓慢。

木桩!

而就在此时,两侧的墙壁缓慢移动,若两面墙壁合二为一,竺叶和长渡必定会被夹成肉饼。

竹叶青一圈一圈绕过竺叶的手臂,似有些急躁不安。

竺叶忽而挥起长鞭,甩向面前的木桩。

与此同时,长渡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甬道内的木桩齐齐被打断,墙壁不再射出利箭却依旧在不断靠近,经年失修的墙壁涨起尘土,直吹得人狼狈不堪。发光蛊却在此时震动起翅膀,体型虽小但奈何数量极多,全部飞起来时,像极了一面墙壁。

竺叶手中的蛊丝倏然穿行于发光蛊间,发光蛊情不自禁跟随着蛊丝动静。

竺叶直接将发光蛊绕起圆团,流光剑顺势而来,一把穿破圆团。

两侧不断靠近的墙壁蓦然一停,落了一地发光蛊尸体,紧接着灰尘纷纷扬扬,头顶似有轰隆一声,预示着此处即将彻底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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