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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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向一南对庆功宴的印象，就是很无聊，每个人都跑来和他们喝酒，一轮又一轮。
他也不知道喝了几轮，总之只是跑了两趟厕所的功夫，刚才还和他喝酒的人，都干趴下了。
顾御臻勾着他的脖子，指着所有人说：“你们不知道天高地厚！都不知道我表弟多能喝！”
他自己都有点大舌头，走路摇摇晃晃，被向一南和宣浩泽一起扶进休息室。
宣浩泽有点酒精过敏，借此逃过很多场酒局。他说以前要是有什么宴会之类，都是顾御臻和卢珂一起去喝的。
卢珂知道吧？他们之前的那个贝斯手。
向一南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不错，精神挺好的。”宣浩泽看起来很开心，“我在等他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点开屏幕，是卢珂发来的视频邀请。
宣浩泽晃了晃手机，语气活泼，“在等这个。”
向一南本来想走，被宣浩泽拉住，给画面里的卢珂打了声招呼。
卢珂是个帅气的大男孩，笑起来很灿烂，这让向一南忽然想到了荣璨。
其实他俩长得不像，但风格上却给他感觉很相近的感觉，都是这样开朗活泼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卢珂爱不爱哭。
向一南收回思绪，他想什么荣璨啊。
画面里，卢珂冲着他挥手，说自己看过前两场演唱会的片段，觉得向一南的表现力真好，把他请来，这最后三场演唱会没有遗憾了。
向一南则关心了下他的身体状况，不过看卢珂的态度，似乎不太在乎这个。
不知不自觉间，向一南和他聊起了贝斯演奏技巧，编曲上的创意，甚至都差点忘记，宣浩泽还坐在他的身边。
向一南不好意思地看了宣浩泽一眼，“我占用你们俩的时间了吧。”
“没有。”宣浩泽摇摇头，“今天本来就想让你们俩认识一下。”
事实上聊得确实很开心，要不是卢珂身体不好，他们还能聊得更久一些。
最后，卢珂问他：“在irontopia待的开心吗？”
向一南没有多想，点点头，“很开心。”
卢珂：“那就好。”
后来宣浩泽与卢珂浅聊两句，就结束这场通话，他说自己没吃饱，回宴会厅吃宵夜去了。
向一南留在休息室里，照看已经喝醉的顾御臻。
可他的思绪里，留有一点错觉。
刚才和卢珂聊天，聊音乐聊创作，很开心，就好像他以前和荣璨聊天时的样子。
他曾几何时，和荣璨也是这样，当然也有争吵，在风格和理念上，他们的想法不可能一模一样，可还是开心过的。
如果他们当时没有恋爱，或者后来没有分手，他就会给荣璨写歌编曲，荣璨就会在台上唱他的创作。
向一南倒在沙发上，发现自己有点无法理解荣璨。
不明白荣璨明明有资源，可以请任何一位圈内编曲大拿，却偏要来找他。
而且，还时在他去过金歌奖后，什么意思嘛？之前他就不认可了吗？
三年时间，他创作的歌陆陆续续面世，荣璨都没有注意到吗？
那首很火的《向宇宙献花》，荣璨没听过吗？
向一南更不理解，自己都已经拒绝荣璨，甚至接手irontopia贝斯手的工作，荣璨却还要追到这里，哪怕被irontopia利用他的名气……
他越想越乱，索性不想了，荣璨……荣璨关他什么事！想什么荣璨！
向一南在休息室里睡了一晚，醒来跟没事人似的。
他照顾了宿醉头疼的顾御臻小半天，直到傍晚两人才一起坐车回到居住的城市。
向一南也没有想到，和irontopia共处三个月的时间，最后分开没有那么伤感，也没想象中热血。
像是结束一场普通的聚会，大家相互打了声招呼，就各回各家。
向一南和顾御臻道别时，跟他说，感谢他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机会，让他看到另一种风景。
顾御臻好像还没睡醒，迷瞪着眼冲他摆手，说这点小事还客气啥，大家都是兄弟，自己都该谢谢他，不然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像他这么好的贝斯手。
演唱会很开心，生活还要继续。
许久未着家，向一南推开那间小套间，安静的屋子用灰尘来迎接他，阳光告诉他空气里有许多飞舞的小可爱。
他本来想请两位保洁上门帮忙，但想到上回的经历，对方聊天还能问他谈不谈恋爱，结不结婚，甚至得知他单身，还想给他介绍朋友。
向一南想了想，还是自个儿收拾屋子得了。
他花了三天时间，才将屋子收拾干净，找了跑腿小哥，送来一束鲜花。
他总觉得屋子里需要一些生命力，一半的花留在家里，另一半则带去了studio。
工作室自带送风系统，环境自然更好些。
向一南将插好的鲜花搁在窗台上，随手拿起一把木吉他，有灵感就开始写歌。
他也去过一趟公司，看到范慷给他排好了工作，计划里面与荣璨无关，他笑着接下两首歌的编曲。
从演唱会绚烂的舞台上，跑回到只有他自己的工作室，这种落差当然很大。
耳边没有尖叫欢呼，没人喊他的名字，安安静静空空荡荡，寂寞感一下子卷了上来。
向一南觉得自己的影响不算大，毕竟他曾经从甜蜜的恋爱重，被硬生生地剥离出来，没有什么落差会比这个更大了。
大概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向一南的状态就恢复过来。
两首编曲工作，他也很快完成，将文件传送对方，没两天对方就结交了尾款。
收到酬劳，向一南出门买了零食饮料犒劳自己，再回到工作室时，发现门前鬼鬼祟祟站着一个人。
搁以前，他早就一脚踹上去，对着小腿或者屁股。
“喂。”现在他连名字都不想喊，“你怎么来了？”
对方听到他的声音，迅速掀开卫衣兜帽，摘下口罩、墨镜标配，塞进卫衣口袋，对向一南露出灿烂的笑容。
“一南！”荣璨站在那里，一副“我很乖很听话”的态度，略微低着头，垂着手，就等着他来开门的乖乖模样。
向一南侧过头一看，发现荣璨另一只手里拎着个大袋子，隐约可见里头装着几个玻璃食盒。
他心里叹了声气，要是荣璨空着双手而来，还容易打发一些。
也不想在门外和荣璨多纠缠，只能勉勉强强把他放了进去。
应该有快小半个月没见了吧，巡演千秋场，最后荣璨急急忙忙地离开，只是给他打了电话，一副怕他误会的样子。
向一南现在想想，也挺好笑的，他们俩什么关系啊？误会就误会呗。
之前荣璨来过studio，这回熟门熟路地将食盒摆在餐桌上。
“那天的晚饭，我们还没来得及一起吃。”
那天？哪天啊？向一南却还是想起来，算起来要追究到三个月前。
“我还以为你要说庆功宴的事。”向一南轻轻叹气，“这你也没必要记得啊。”
荣璨语气加重，“还是有必要，我买了你喜欢的糖醋里脊，就是以前那家熟食店。”
里脊肉裹着晶莹的糖浆，泛出很香的醋味，向一南知道荣璨没有骗他。
“但这肯定不是你去买的。”向一南直接拆穿他，“大明星，荣天王，助理给你跑了腿吧。”
“哎，你怎么就不信。”荣璨一边笑着，一边走向卫生间，“我先去洗手。”
他太自来熟了，向一南想，熟练得好像回到家，回到当初只有他们俩住着的，那间小套间一样。
向一南还站在那里，见到荣璨走出卫生间，抬脚挡在他的面前。
“我说，你别太过分。”向一南按着点自己的脾气，“每次这样自说自话过来，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给你发了信息，但是你没有回复我。”荣璨眨眨眼，脸上满是无辜。
他也没有撒谎，向一南掏出手机看了眼，确实给他发过消息，但他在路上，没听到声音。
问题是，向一南问他：“谁会在来之前十分钟才发消息啊？！”
“唔，我等了也有五分钟的，没想到你不在，我以为你平时一直待在这里来着……”荣璨喃喃道。
向一南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跟我多久没见过？别自以为是总觉得我会按照你的想法来做！”
他的语气很不好，配上糟糕的表情，看起来不仅像嫌弃，更有点像厌恶了。
一下子，荣璨愣在那里。
他带着晚餐而来，想法很简单，真的只是想和向一南一起吃顿饭。
上次没吃成，很遗憾的还是向一南给他点的餐，回去后吃得很难过，他不想一个人。
可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出现，会让向一南这么反感。
向一南也没说错，他们三年没见了欸。
“别哭了……”向一南说道。
荣璨只是觉得眼前有点模糊而已。
他被向一南拉着坐在桌边，听到向一南说：“刚才的话我不会道歉的。”
荣璨：“嗯……”
向一南：“吃饭吧，别用眼泪腌糖醋里脊了，一会儿该咸了。”
荣璨的视线渐渐清晰，他看到向一南别别扭扭地给他又夹了一块里脊肉。
看吧，向一南对他一向很心软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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