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南北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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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郡，阴山北麓，狼山西部草原。
苍茫北地，寒流退去，积雪融化，发黄的枯草中，长出了一缕缕嫩芽。
潮湿中带着点泥泞的草原上，一支三万规模的骑兵队伍，驻足于刺骨的冷风中。
他们目光冷冽，紧握着手中锋利的枪矛，遥遥北望。
万军阵前，夏字纛旗烈烈招展的，一身黑色重甲的李信高坐敕勒马背上。
他面色平静，迎着刺骨的北风，静静的等待着。
正北方，四十万胡人联军，背风矗立，人海乌汪战马嘶鸣宛若海潮般，在枯黄的草地上驻足凝视。
左翼军阵中是鲜卑日律、阙居、达勃、罗睺、拓跋珪等北部头人。
中军是步度根、扶罗韩、泄归尼、蓇葖、素莱等西部大人。
右翼则是柯最、柯基、慕荣度、宇文充、赫连通等中南势力代表。
他们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的望向夏军大阵，心中犹疑不绝。
对面就是李信，李屠夫，是北地之主，是诸夏之王，一个让他们心中又恨又惧的雄屠。
河套雪原一战，百万勇士，全军覆没，屠戮一空。
西北中南四部，损失惨重，浦头大人归天，慕容氏威严尽丧，甚至就连大单于和连，也被李屠夫珍藏。
整个大漠和草原，无论是鲜卑乌桓，亦或者是东北林胡，皆没了与夏军对抗的心气。
因为夏军在南下大汉的时候，北方大地上的军事活动，也没有闲着。
由夏军中高层将领张辽、郭威、李原、魏续、宋宪、阎行、魏豹等人率领朔方兵团。
在漠西、漠南、漠东、乃至漠北地区，施行所谓的三光政策。
如此残酷的行径，使得鲜卑人和草原诸胡，更加雪上加霜，哭嚎泣血。
很多部族，因为忍受不了，不得不顶着西伯利亚寒流，冒着寒冷的风雪，向西北方向迁徙，想要远离北方魔窟。
可以说，现阶段的草原和大漠，除了中部的轲比能骨头较硬之外
其他头人大都已经看清形势，准时前来会盟，就连东部魁头都派了代表，前来表态。
若无意外，夏军接下来很可能会成为，整个北方、大漠、乃至草原和林胡之主，这让他们心中复杂和恐惧。
李屠夫在北上之前，已经让人传过话了，此次各部会盟，来者皆为友，若是有人敢不给面子，那就是敌。
夏军的屠刀，会毫不犹豫的，再次北上，梳理草原和大漠的新秩序。
面对这种丝毫不讲道理的主，步度根、慕容度、拓跋珪等人，是既愤怒又憋屈。
但在憋屈在愤怒，他们也不得不来，因为若是今日不来，可能就没有来日了。
他们来了，下定决心来了，然事到临头，众人却面色犹豫。
开始患得患失，踌躇不定起来，对于未来的担忧，对于将要面临的不确定性，而恐惧。
这种情绪，是人之常情，不止是步度根等人有，就连身后一众族人勇士，也都有这种症状。
大事来临前，既紧张又忐忑，甚至恐惧中还隐隐的还带着点兴奋，矛盾而复杂。
“砰咚！”最终还是西部大人步度根，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魄力。
他一咬牙，翻身下马，而后将腰间佩剑卸下，缓慢而有力的向夏军阵前走去。
“踏踏！”随着有人带头，后方的扶罗韩、泄归尼、日律、阙居、慕容度、达勃、罗睺、粟栗、赫连通等人也不再犹豫。
当即翻身下马，卸下武器，然后跟随步度根的脚步。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黑，犹犹豫豫只会让李屠夫更看不起他们。
他们中大都是一方大人，或者部族头领，是此次会盟的代表。
他们所代表的是他们身后的，数以万计的部族子民，更代表着整个北方百部族群的未来。
既然已经迈出脚步，便不能弱了气势，更不能让李屠夫，看轻了自己。
“嗯！”高大的勑勒马背上，李信缓缓睁开眸子，注视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身影，缓缓驱马上前。
身后典韦、太史慈、臧霸、徐晃、张辽、高顺、魏越、王雄、潘豹等将亦趋马紧随。
两方相隔不远，南北不过一里地，策马冲锋不过半刻钟，少顷便至。
远远地，步度根等人直接躬身行礼：“西部步度根，携十万铁骑，拜见夏王！”
“中部慕容度、阙居、达勃，携八万精骑，拜见夏王！”
“北部罗睺、赫连通、拓跋荣、蓇葖，携十二万勇士，拜见夏王！”
“东胡乌延罗、难喽、苏朴梢、粟栗携十万族人勇士，拜见夏王！”
这些人都是鲜卑大人，其中大多数都是和连单于当初分封的。
他们即改口称王，相当于承认了李屠夫在北方的主导地位。
鲜卑人无疑是强悍的，哪怕经过和连的祸祸，与雪原的屠戮。
他们仍然能聚集起，将近四十万的人马，哪怕其中多是一群，青壮奴隶充数，但实力仍然不可小觑。
此番各部大人于北狼山脚下，汇兵四十余万，略显小强。
然面对李屠夫的三万狼骑，他们却没有丝毫的抵抗心思，只能乖乖躬身行礼。
步度根慕容度等人亲自上前行礼，其中的诚意，不可谓不足
“嗯！”李信见此，眉头微皱，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这！”步度根等人心中一颤，亦能感受到李屠夫的情绪变化。
他们心中既忐忑又恐惧，事情到了这一步，纵使有再多的侮辱与憋屈，也只能忍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扑通！”想到这里，步度根直接跪身，俯首行礼：“西部步度根，携众族人拜见夏王！”
“中部慕容虎、阙居、达勃，携众族人，拜见夏王！”
“北部罗睺、赫连通、拓跋荣、蓇葖，携众族人，拜见夏王！”
“乌桓乌延罗、难喽、苏朴梢、携众族人，拜见夏王！”
“踏踏！”勑勒马踏步上前，嘚嘚的马蹄声听在众人耳中，宛若沉闷的鼓点敲打在心头，让他们整个人既颤栗又恐惧。
一众鲜卑头人脊背生寒脑门发汗，却只能老老实实的俯身埋首，不敢有丝毫异动。
北部数十万胡族勇士紧握长矛刀盾，他们目光复杂的眺望着南部形势。
那一双双紧握刀兵的双手，显示了他们紧张忐忑的心情。
因为此次会盟，不但关乎着各部头人的利益和生死，同样关乎西北部大漠和草原的生存与未来。
若李屠夫接纳宽恕，他们这些人，还能继续在草原上栖身苟活。
若李屠夫杀心暴起，步度根等人还有北部一众族人，估计只能白死。
到时失去诸位大人的领导，他们这群散兵游勇，估计只能像丧家之犬般，远离故土，远遁西极。
是以，李屠夫的态度，关乎他们一众族人，从上到下的身家性命，容不得他们不紧张忐忑。
“嗯！”李信驱马围着几位大人转了一圈，见对方礼仪不苟态度诚恳，遂扬了扬马鞭。
“谢大王！”步度根没有犹豫，抢在慕容度等大人反应之前，牵过勑勒马缰绳，向夏军阵中走去。
既然已经决定俯首臣服，那就必须将姿态摆正，做的彻底。
如此才能在以后的局势中，在夏军主导的秩序中，获取更好的待遇。
相比于其他大人的矜持，步度根无疑是合格的。
因为他的一言一行不但代表自己，也代表着身后的数十万族人。
自己放下点脸面和尊严，换取族人们将来更好的生存与待遇，这在他看来很值。
随着步度根牵马在前，后方的慕容度罗睺等南北大人，也悄悄的松了口气。
尽管在会盟之前，他们便着重，分析了李屠夫的性格。
以及对李信的名声，和往日里的信誉评估，到底值不值得他们冒险...
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李屠夫此人虽然残暴，但信誉却一向良好...
言出必行可能夸张了，但许的约定，却不会轻易撕毁...
但分析归分析，有些事，一日不下定论，他们便一日不敢大意...
此番步度根放下身段，牵马执礼，算是得到了李信的初步宽恕...
而他们这些人的小命，暂时算是保住了，身后的族人也算是暂时初步安稳了...
夏军阵前，一身戎装的贾诩目光微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心下对步度根这名，西部大人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毕竟两军阵前，数十万双眼睛在盯着，步度根能这么快摆正心态。
并毫不犹豫的放下仇恨，适应新身份，真的很不容易。
这是需要大毅力，和非凡的隐忍，才能做到的...
这是一个，比之中部轲比能，和东部魁头，也不遑多让的人杰，需要重点监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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