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终成大楚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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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之入骨。

两人的恩怨愈演愈烈，分个死活输赢，成了她们的一生。

“姐姐，你看妹妹穿得可好看？”

久至昏暗中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了，像一头凶猛的饿兽一样生扑了过来，张牙舞爪，面上可怖，长长的指甲仿佛是想撕烂上官雅的脸，令人心惊胆寒。眼见要碰到上官雅，旁边的奴才立刻眼疾手快地拦了上来。

“贱人！你住嘴！你不配！你住嘴！”王昭青尽管被控制着，但还是撕着嗓子尖叫道。

上官雅则反而勾了勾嘴角，似对王昭青的反应极为满意，渐渐走进，血红的护甲划过女人的脸庞，“贱人？可是，姐姐，偏偏是你口中的这个贱人最终赢了你呢。”

“本宫那年就不该让你和舒妙进宫！更不应该提拔你！就应该直接乱棍打死你们两个！”

上官雅的思绪突然被王昭青拉到了那个正当年。梧桐树下，娇俏的少女，欢声笑语，姐妹柔情似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人人为了前途、为了家族来到了这里。

那时，她们只知紫禁城里娘娘的养尊处优、人人敬仰，不知背后是如何的吃人不吐骨头。

上官雅看着王昭青被人压制着跪在地上，眼神充满了愤恨与不甘，像一条丧家之犬颓败无能。

如此输者姿态，她在曾经的岁月里见过无数次，那些女人跪在地上，求饶，求死。甚至，她也处过同样姿态地位。

似乎大家都输过，似乎大家也都赢过。中场过后，输家赢家却都伤痕累累。

她突然没了炫耀挖苦兴致，语气缓和平静：“罢了，这宫中人来人往，斗到最后，如今真的只剩下机关算尽的你我二人了。”

上官雅说到此转头示意，念绣将刚才跨在胳膊上的食盒拿了下来，打开，里面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西湖醋鱼，还温热。

“哀家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西湖醋鱼，今日哀家和你都该上路了。”

彼时上官雅第一次来储秀宫请安，那时家中教导她要和如日中天的王皇后打好关系。

她派人从王府那里打听才得知，王昭青还未出阁时，最喜爱的便是这道西湖醋鱼，且这鱼必定得是刚从湖中打捞的中等大小的鱼。

上官雅记在心上，第一次请安时送她。王昭青自是欢喜，觉得上官雅可以为她所拿捏，提拔了她侍寝。那时，还不是风诡云谲，一切岁月静好。

可惜后来，王昭青的得寸进尺，上官雅的不甘反抗，将静好终化为干乌。

地上女人看到那道佳肴，突地不再挣扎，而是大哭了起来，泪水涟涟，敲打着冰凉的地板。

她怎么不明白上官雅言语中“上路”的意思，她也没想过上官雅会饶她不死。

楚渊已即位，她那被废了太子之位的儿子便彻底毫无希望，王家败落。她已沦落如此，也不想在这高墙内苟活。就算她还有许多懊悔，死，却也已是她最好的解脱。

可是，连相濡以沫几年的楚文帝都只认为她爱吃的是糖醋鱼，但她最恨的人却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恨来恨去，都是多年以后才得知的因果。

“下辈子，好自为之吧。”

上官雅转身离开，却又停在门槛前，语重心长说下两人此生最后一句对话：“别再入宫了。”

她们这些女人有几个是真的爱那无情无义的楚文帝，只不过都是被家族利益、父母亲友的性命所裹挟，于这宫中身不由己。

“上官雅！最是无情帝王家！楚文帝，你我治不住！四皇子，你也治不住！”

门再次被锁上，后面的女人尖声，声音却被飞呼而过的乌鸦声盖过。

她怎能不知道呢，楚文帝的无情，楚渊更是子承父业，与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是她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自己唯一的孩子刚出世便夭折了，其他皇子要不狼子野心太甚，要不酒囊饭袋中庸无用。只有这楚渊，生母早亡没有背景，虽是待人无情冷漠，却也恪守孝道，尊她为母，能一时听她所言。

帝王家无情，可她身处帝王家，她也变得无情，这辈子是已然不能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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