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记忆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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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记忆规律
“万哥？”盯着来电提醒上的名字顿了几秒，脑子里过了一遍余梦祈刚进酒吧时说过的话，林聆才带着一点犹疑地接听。
“啊？哦，晚上好林聆。”今天万舟说话有些奇怪的磕绊，“我就是想和你说一下咱们录的节目的事情。”
“你是不是还不清楚？”
“抱歉啊，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大家了。”林聆声音里带着礼貌而客气的笑。
“没有。”万舟连忙否定道：“这事跟你没关系，真的不用你道歉的。”
“一开始本来说要重录的，不过这样的话播出就要中断一周，而且粗剪现在已经出来了，所以节目组这边可能会更倾向于换头。”
“而且出事之前节目组也不知道情况，就把先导片放出去了，重新换人录制可能会有点不合适。”
“谢谢万哥特意告诉我。”林聆还是笑：“这些都听节目组的安排。”
实际上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从报警到后期调查都是林聆这边跟进的，她的公司和经纪人不可能不提前和节目组通气，但他们还是选择卡在新闻登出之前把先导片放出来，明明白白地就是想要蹭这波热度。
《你的日常》播出两季到现在一直不温不火，好不容易有个白赚话题度的机会肯定不能轻易放过。虽然这些热搜决算不上正面，不过说出去节目组也是受害者，这波绝对是稳赚不亏的。
“那……期待我们以后还能在节目里合作？”万舟问。
“好。”林聆笑着答应。不过她觉得在这个节目组里应该是没有机会了，这期节目的播出可以说成是迫不得已，但自己本来就是临时来救场的飞行嘉宾，和节目组没有后面的合约，如果这种事情发生之后再多请她，那就有些明目张胆吸血蹭热度的嫌疑了。
“我还有些……事情想说。”万舟几番犹豫后再次开口，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微微颤抖。林聆在这边蹙着眉头没有开口。
“录完节目之后我就一直在纠结，没想到拖着拖着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本来想等一个好时机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怎么能找得到，所以我也只能这样冒昧地……”
“对不起万哥。”林聆在语气沉静地打断他，不想让对方说出最重要的部分来，“我可能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真的很抱歉。”
“你不说出来，能不能就当作没有过这件事？”
同在这个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觉得有些事或许不说破才是最好的。
挂断电话，林聆盯着手中的手机微微出神。她本以为余梦祈那天的话是她多心，没想到还真是被她看对了端倪。
不过这事说来也是嘲讽，余梦祈当天给她设计了那么大的一个局，却还能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还能在酒吧里和她一起对这件事侃侃而谈，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夸她一句心态好。
——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卧室的飘窗上，在木制贴面上晕上柔和的光。
一身棕色卷毛的毛绒熊安静地坐在飘窗一角，清晨的太阳在它的鼻子上映成一个光圈。
黑色的水笔在指尖翻飞，林聆皱着眉坐在梳妆台前，手肘下垫着几张零散的白纸。
“你说，你记忆恢复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她自然而然地认为是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毛绒熊的记忆会逐渐恢复。但从对方那里问清楚了第二次记忆恢复的大致时间后，她却突然有了些可以说是虚无缥缈的猜测。
毛绒熊的第一次记忆恢复，是在她去桐市之后，而第二次则很可能是在她去了湘城之后。
“难道是我离你远了，你的记忆就能恢复？”林聆大胆猜测。
“你这算是什么？专门设计来逃离我的机制？那你干什么要侵占我的毛绒熊啊，这么讨厌我你去找别人不好吗？”
“你在剧组的时候也离开过一次，但我的记忆并没有恢复。”
“对哦。”听见对方的提醒，林聆才想起这件事来，“那次我回海市参加我哥婚礼，也没有带上你。”
“海市，江市，桐市，湘城，这些地方到底什么关系？”她在纸上勾画出这几个城市所在的大致位置，看来看去却还是一头雾水，“这里有你熟悉的地方吗？”
“没有。”毛绒熊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能想起来的其实只是一些碎片，有很多人很多地方，我都不清楚他们是谁在哪。”
把桌上的纸握在手里扇了扇风，林聆默默地叹了口气，线索实在太少，她们现在根本找不到毛绒熊记忆恢复的规律和契机在哪里。
“正好过两天我准备去一趟珠城，我把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再看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新的东西。”林聆说：“不管契机是我要远离你，还是咱们两个相隔的距离远近，理论上你应该都会恢复更多记忆。”
当然，去珠城并不是林聆为了毛绒熊专门安排的行程。这段时间她其实一直都和郁嘉宁有所联系，司渊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同时郁嘉宁依旧很强烈地希望自己能够收下那笔所谓的“遗产”。
海市的六月初仍是暮春样子，早晚间有凉风吹过，还需要捂上一件厚外套。
此时的珠城却已经是酷暑。
一出机场，林聆就感到一股潮湿的热风扑面而来，发丝立刻被细碎地粘在了脸上，也不知是因为水汽还是汗。
林聆骨子里是个纯正的北方人，对于南方的夏天一直是敬谢不敏。小时候她和家里人曾在夏天来过一次珠城，那次热得她整整一周都没在白天走出酒店，回家后就立誓再也不要夏天出远门。
还是这几年四处跑通告，才让她不得不接受了这难熬的天气。
“先送你去酒店？”得知她今天过来，郁嘉宁亲自到机场接机。
其实按照和郁嘉宁的原定计划，她从泉市回来后就要去珠城一趟，没想到后来去录制综艺，又发生了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就耽误了行程。
郁嘉宁本来想邀请她住到郁家去，反正自家别墅空空荡荡的房间多得是，不过林聆没有同意，他自然也不会强求。
“直接去看司渊吧。”吹到车上的空调，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心里想着人既然要见就不如早见，她也能早点回去免受天气的折磨。
“可能……不太方便。”郁嘉宁斟酌着用词开口道。
“白天不方便？”林聆看着车窗外滚烫的太阳，颇有些调侃地开口：“那难道我见他还晚上更方便？”
林聆和郁嘉宁也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网友”，此刻说起话来远比第一次见面时要熟稔和轻松得多。
“不是。”听见她的话，郁嘉宁轻笑出声来，但又转瞬间变得有些严肃和低沉，说道：“他那边……很多人盯着，我的意思是他们要是看见了你，可能会不太方便。”
“司家不还是在他手上吗？不能把那些人都赶走？”林聆问。
“他们的人就在外面蹲着听动静，一不往里闯，二不和谁起冲突，凭什么能把人赶走呢？”说这话时，郁嘉宁明显是既不满又无奈。
“呵，他们但凡能把用在这里的心思放到公司，就不至于一天天既担惊受怕又勾心斗角的了。”
“晚上没人？”林聆疑惑地问。
“你乔装一下，晚上不容易认出来。”郁嘉宁理直气壮地回答。
林聆一脸震惊地瞪大眼睛：“我记得我好像不是来当地下党的？”
“你真的觉得这样合适吗？”她换上了套衬衫短裙的经典女士职业装，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脚上踩了一双低跟皮鞋，在脸上挂了个白色口罩。
“挺像我助理的啊。”郁嘉宁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我是想说有这个必要吗，我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盗窃的？”林聆皱着眉拽了拽衣领。
“我好像明白司渊为什么找你负责他的遗嘱了，毕竟你和他那些合同一样的不靠谱。”
“自从他父亲去世，司渊就彻底搬到了这里，没有再回过司家老宅。”郁嘉宁一面向前走，一面同她介绍着司渊的散碎过往。
“哎，郁嘉宁旁边那个女的是谁？之前来过吗？”司宏源手指间夹着香烟，用手肘戳戳旁边的保镖问对方。
“司先生。”保镖恭敬地开口：“没见过。”
司宏源今天在外面和司霄争执了几句，心里火气怎么也压不下去，本来想着在外面开车散散心，散着散着就到了司渊这里。
司霄这个自己弟弟的私生子不是东西，但也成不了大气候，司宏源心里最厌恶的还是司渊，这个自己要死了都还要给别人找不痛快的疯子。
等这个丧门星死后，司家家产无非就四个去处，作为司渊大伯的自己，自家那个同样糟心的妹妹，还有司渊的一个私生子哥哥和一个私生子弟弟。本来大家都在集团里有职务，也有各自主要负责的部门和分公司，但司渊可不愿意做这种顺水推舟的事情。
在司渊的筹划里，自己用惯了的人手会被交给司渊，司渊经营多年的分公司又会被送到自己妹妹手上。因着这些安排，司渊昏迷的这段日子里，整个集团可谓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其实冷静下来他们也都知道，如果到时候按照司渊的安排各自交接好，这么大的一个司家绝不可能轻易就败落在他们手上。但谁都愿意把别人苦心经营的东西弄到自己手上，但谁能愿意把自己财富拱手让与他人？
“走，过去看看。”司宏源随手把烟头丢在地上，抬脚碾灭火光，眯着眼睛说道。
怎么越看越像那个跟司渊有一腿的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