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帮工
霎时间。
秦陌感觉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
他的心脏跳动无比有力，宛若有人在胸口擂鼓。
庞大的气血洪流冲刷着身体的每一处角落，拓宽着经脉，增强着骨骼，顺带将这么多年五脏六腑积攒下的隐疾消弭一空。
他的力量再次增长，臂膀轮廓下的肌肉线条愈发明显。
秦陌现在每一次挥舞手中的锻锤，都会在烧红的凡铁上留下一个明显的凹坑。
除却体质本身的变化之外，他的精神也比先前更加壮大。
在他的感知中，周遭事物清晰无比。
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玄妙感觉，好似眉心燃烧着一团火。
至今为止，气血总共提升了三次，每一次都让秦陌受益非凡。
他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满意笑容。
锻造铺前堂的打铁声依旧在不断作响，无人发现站在角落的秦陌正在暗中逐步变强。
就这样，三日时间匆匆而过。
小院一角。
秦陌吐气凝神，缓缓抬起手掌。
短暂的停顿过后，他对准面前的石墩重重拍了下去。
砰。
一声脆响。
石墩表面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掌印，足有半拳而深。
在掌印的四周，道道细微裂痕延伸而出，像是一张精致的蜘蛛网。
而其中一道最明显的裂纹，竟是一路延展到了石墩的顶部。
显然，若是秦陌力量再大一些，这一掌就能够将石墩拍成两半。
回想起三天前，他如今的气血之力显然强大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按照这个速度，不消半个月，我便能追上冯苍的实力了。”秦陌收回手掌，轻声呢喃道。
这段时间，他从未放松懈怠过，一直在吸纳凡铁中的本源，提升自己的气血强度。
如今，秦陌的气血已经达到九点，即将突破两位数。
但对于这个速度，他并不满足。
“还是太慢了，凡铁一次只能给我提供十几点本源，我就算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吸纳，也充其量获得两百多点。
两百多本源点，能够转换为两点气血，也就是说一天只能提升两点气血。
这么算下去，我再等个十年，都无法将气血推到上万点。
得想办法找品阶更高，蕴含有更多本源的东西。”
秦陌眉头微皱，暗自在心底想道。
同时，他转身离开小院，朝后堂主屋走去。
比凡铁品阶更好的，锻造铺里有的是，譬如王林峰最近锻打的精铁。
但可惜的是，再好的东西，他一个学徒也没资格接触。
学徒就是学徒，这辈子都是奴仆的命。
哪怕秦陌的锻造技艺再高，都不可能有机会锻打精铁。
早知如此，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进入锻造铺的。
奈何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是学徒的身份，已然无法更改。
在后堂绕过数个拐角后，便来到了主屋。
其余学徒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等到厨娘先把上好的饭菜送进屋内，供王林峰和冯苍享用之后，方才搬出了一锅稀粥，两盆窝头，分发给众人。
秦陌是最后一个打饭的，因为厨娘要把细碎肉沫撒入他的碗中。
随后，他便和其他人一并蹲在房檐下用饭。
等到早饭吃罢后，无需王林峰多言，众人便自顾自朝前堂走去，准备劈柴烧炉等一应事宜。
但就在这时，屋内忽然传出一道声音。
只听王林峰淡淡道：“秦陌，你留一下。”
闻言，秦陌一愣，心头疑惑，不知他叫自己要做什么。
但他反应很快，连忙称是，转身重新走回到屋檐下。
秦陌没有迈进屋内，学徒是没有资格进屋的，这是锻造铺的规矩。
不懂规矩的人下场往往很惨。
前天晚上，有一个学徒只是在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坐到了主屋的门槛上，就被王林峰随手一掌拍出七八米远。
修行者的一掌，哪里是普通人能够承受住的？
那人当场便吐了血，肋骨断了两根。
虽是学徒，实则主奴。
经此一事后，秦陌对这句话的认知愈发深刻。
同样的，也让他提升实力，另寻出路的心思更加迫切。
秦陌在主屋门前站定后，只觉有两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
接着，王林峰放下手中筷子，缓缓问道：
“可知我唤你留下，所为何事？”
“回禀王师，秦陌不知。”
因为只是个普通人的缘故，秦陌没资格称弟子，只能自称名字。
端坐在屋内的王林峰解释道：“这段时间以来，汝这些学徒的表现都被我看在眼中，其余几个都是些不成器的，时常有偷奸耍滑。
唯有你打铁时最为卖力、专注，锻打出的凡铁品相最好，杂质最少，是个老实勤奋的。
故而，自今日起，你便不再是学徒了，晋升为锻造铺的帮工。”
话音落地，秦陌眼中适时流露出一抹错愕。
紧接着，错愕转为掩饰不住的喜色。
他躬身长拜，激动道：“秦陌谢过王师提拔，日后必为锻造铺尽心竭力，不负王师厚爱。”
“倒是个会说话的，算不得笨。”
王林峰笑着说道，对他表现出的姿态十分满意。
然而，他并不知晓。
秦陌此时心底十分冷静，并未有任何情绪波动。
从学徒变为帮工，听起来似乎是升了一级，但实际上没啥变化。
他依旧要住在大通铺，吃饭的时候还是要蹲在屋檐下，待遇和处境没有任何改变。
唯一的区别，大抵便是可以使唤其他学徒。
若是换别人来此，自是会激动的不能自已，恨不得给王林峰当牛做马。
但对秦陌来说，无非就是从低级奴仆变为高级奴仆而已。
他心底看的极透彻。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需要做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秦陌再次拜谢，装作无比感激的模样。
见状，王林峰摆了摆手，笑着道：“今日下午，冯苍要锻打精铁，精铁与凡铁不同，锻造起来极难，到时候你便在旁给他打下手。”
冯苍要锻打精铁？
秦陌微微抬头瞧了冯苍一眼，心中顿时一片恍然。
“难怪王林峰突然要把我升为帮工，原来是在为冯苍做准备，他对这个弟子倒是看重的很，不过……
这对我来说，倒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虽说锻造精铁的人不是他，但成了帮工以后，他总归是可以接触到精铁了。
而只要让他接触精铁一段时间，他便能够吸纳其中的本源点，转换成自身气血。
秦陌心头微动，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亮光，暗自想道：
“不知道一块精铁，能够给我提供多少本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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