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新副本读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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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烟雨总是不停，好像一道无形屏障隔绝了这座小镇与外界的纷扰。问纤纤撑着一把油纸伞，驻足在故乡的石桥边。她站在石桥上遥望远方。烟雨中一高楼耸立，又像梦中楼阁。
裙摆轻晃，荡开一道无形涟漪。有一缕金色流苏入眼，是一名背着伞却不撑的怪人。
黄衫青年有着一张素净的脸带着亲和的笑容：“在下非常君。我观姑娘在此驻足许久，一直看着远方，想请教姑娘是否看到了什么？”
“烟雨楼阁。”问纤纤的目光从远方高楼落到青年身上，露出些许困惑之色，像是在疑惑他为何要问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
非常君的视线扫过问纤纤看向的地方，才回应问纤纤的疑惑：“可这里明明是一片废墟。”
问纤纤恍然，怪不得她觉家乡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原是如此。
抬袖，拨云见雾，阻挡前路的阵法被破，烟雨停息。终于露出藏于其中的小镇，远处高楼耸立，街道熙然，一如问纤纤离开前。
“好精妙的阵法。”非常君赞叹出声，“若非姑娘指引，我恐怕如何也怎么找也找不到这座小镇的入口。不知姑娘何名？”
怕被误会，非常君解释道：“我受友人之邀来此。收到他的坐标却如何也找不到他的位置，在此徘徊许久，今日遇见姑娘才发现其中奥妙。”
问纤纤的目光在眼前城镇停留许久，才在非常君的呼唤下回神，露出歉意的表情：“纤云巧月问纤纤，本是出自此地。许久未归家竟觉得几分陌生以至忽略先生的提问，实在抱歉。”
“原来如此，问姑娘本就是此地之人怪不得。若问姑娘不介意直接喊我非常君即可，也不必带上先生的敬称。听着挺怪的。”
问纤纤点头答应。
两人寒暄几句便为各自目标分道扬镳，却不料在镇子里绕了几圈。在自家门口问纤纤再次和非常君偶遇。
“好巧。”非常君先开口。
“这是我家。”问纤纤也开口回应。
气氛尴尬之际紧闭的木门被打开，一名书生装扮的中年人探出头，看到门口两人当即一愣。暂缓后才惊喜抓住问纤纤的手道：“纤纤，是你吗？”
“父亲。”问纤纤在他苍老的手腕处停留片刻，才温声应道。
中年人忙大开家门，迎问纤纤入内，余光扫过一旁的非常君。又一道声音从院子内传来，一名手持羽扇、身着华服的青年快步走出，向中年人道：“莫先生，这是我的朋友，非常君。是我喊他来的，莫先生，我愿意出万金请您为我引荐绣楼主人，您再考虑下吧？”
被称为莫先生的中年人面露为难之色，看看华服青年、又看向目露诧异之色的问纤纤。几番斟酌，还是将问纤纤让出。
“这事我不能答应，我并未见过绣楼的主人。只是我的女儿纤纤曾随绣楼主人学艺过，我无法替人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你执意要见绣娘，不如直接和我的女儿说吧。”
华服青年的目光转向和非常君一起出现在门口的问纤纤，他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问纤纤的衣服样式，是儒门的款式。
“你从外界来？”
奇怪的发问，但问纤纤却明了他在问什么：“纤云巧月问纤纤，现任文风谷主事。”
“我听过这个名字，德风古道夏主事的弟子。”华服青年沉吟片刻才道，“在下道轩眉，应兄弟之托来此求绣楼主人做一副绣品。”
道轩眉有点印象的名字，似乎曾听尊驾提起过，玉门世家逍遥忘机。
但是这等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问纤纤心中困惑，面上却不显，只是礼貌道：“我并非夏前辈的弟子，是同辈误传。夏前辈与我有教导之恩，但现今已拜在玉儒尊驾门下。”解释完，问纤纤目光扫过远方高楼继续道：“绣楼主人早已不在，此地不过空壳。无论阁下想要什么，恐怕都难成愿。”
“这样啊，看来是我在此地太久与外界脱节。但绣楼主人已经不在。”道轩眉露出为难的表情。
此时非常君突兀插入道：“先前问姑娘的父亲说姑娘曾随绣楼主人学艺，不如好友你将自己请求与问姑娘一谈，看看问姑娘是否能帮到你。”
道轩眉的眉头松开又皱起，犹豫片刻后道：“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我想知道问主事对‘点睛’一词知晓多少。”
“造物生灵之术，你若求‘点睛’，我虽会但不精通。”
道轩眉顿时眉头舒展，向问纤纤一拜：“原是绣娘高徒，我兄弟托我向绣娘求一副龙凤呈祥图。无论多少钱玉门世家都出得起。”
“龙凤呈祥。”问纤纤本欲拒绝却在听到要求后停住。
“我那位兄弟说，只要将此物与绣楼主人看过，对方便会同意他的请求。谁想得到绣楼主人竟然早已不在。”道轩眉露出懊恼的神情，拿出一块菊花形状的玉佩，牵动坠着的金色铃铛发出一阵脆响。
问纤纤当即走近，手指捏住玉佩的青色流苏。
“你的委托我接了，报酬只要这块玉佩。但想要完成点睛，天时地利缺一不可，恐怕没几年完成不了。”
“这块玉佩是我兄弟的物品……”道轩眉思考后拿出一个锦囊，在看过锦囊里的纸条后，他定睛审视了一番问纤纤的面容。便将玉佩交给她，“那就以此为约，之后我会再来寻你。玉门世家承诺的万金也不会少。”
知道拒绝也无用，问纤纤收起菊形玉佩，与道轩眉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交涉完后，道轩眉与非常君同问纤纤道别，两人与此地居民格格不入的背影被闹街熙攘的人群淹没，像墨融入了水那般。
问纤纤望去，远方高楼依旧，无论从各种角度望去都是一模一样的风景。
她收回目光，转向许久未归的家。一名体型丰腴的妇人站在院子里，快步走向她，面容喜形于色。
“纤纤，你回来了！我的心肝儿，都瘦了，也长高了。还记得你离开时那么小，转眼也成大姑娘了。许久未归家口味和还和以前一样，有新喜欢的吗？有和娘说，娘给你做……”
妇人牵着问纤纤的手，满脸是掩不住的欣喜、抑制不住的担忧，她和问纤纤记忆中的养母一样温柔关切。连手心的暖意都和记忆分毫不差，熟悉得令问纤纤心神恍惚。
“母亲，我回来了。”轻柔的声音里是谁在哽咽。
“……是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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