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文风谷经营模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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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纤纤卡在一月之期最后一天踏上了归途，因为三个月后是前任文风谷掌门、前德风古道主事夏戡玄的忌日。主事自尽是为斩断儒门分裂可能、希望众人能够团结一致，如此大德应当有一场祭礼。

虽然在如今现状下不能大办，本着别人有我们一定要有的原则，问纤纤提前三个月就开始准备。既要办，又不能太盛大，规模只在文风谷之内但礼数必要周全。

最重要的是，为了纪念夏戡玄前辈之死，文风谷放三天丧假。

即使心存疑虑、但三天假，这可是问主事提出放他们三天假。随夏君斯从德风古道同归的老人还没来得及提出质疑就被文风谷的儒生们花式摁下，问就是谁也不能阻碍学生放假。

对此问纤纤表示，打架斗殴套老师麻袋者，被调查出真实身份一律假期抓来做义工。

一时之间文风谷儒生人人自危，生怕被同期背刺/污蔑，竟流行起蒙面上学的损法子。有小道消息说，第一批蒙面上学的正是为了假期逃了老师麻袋的学子，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在儒生中疯狂流行，等问纤纤察觉，蒙面已经进化成文风谷校服的一部分。

在问纤纤下达新策前，埋头于编纂父亲生前笔记的夏君斯央不住学生请求，被推出去劝问纤纤：“法难责众，学子们还年轻，正是不受管教的年龄。学妹不必过于严苛。”

带着玉儒给她新课题准备让学生忙起来的问纤纤默默收回踏出的脚：“年轻正是读书的好时候，我在他们这个年纪精修绣艺，绣龙可点睛。”

“学妹与他人总是不同的。”或许夏君斯本人都未察觉，他的语气中总带着三分无奈和一分苦涩。

问纤纤虽有察觉但她无法理解，也不在意。

“既然学长都这么说，我便不做追究。但文风谷的学子不能整天弄得像个蒙面山匪一样，掩面可以，这个面纱制形必须由我决定。”

“委屈学妹做退步，变更校服制形的开销由文风谷账上出。”夏君斯颔首，达成目的便准备离开。

却意外听到问纤纤的呼唤：“学长，夜深露重，多保重身体。”

夏君斯面露浅笑、带一声轻叹：“抱歉，劳你挂心了。”

为何抱歉？

问纤纤不明，只是看着夏君斯微驼的背影远去，文风谷书阁最里的房间油灯日夜不息。也许她该问问师尊，如何做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灯。

夏戡玄的祭礼还是如期举行，玉儒尊驾也赏脸派了弟子前来道贺。当然他本人也在现场，不过自他退居二线便不想再到万众瞩目之下，于是和打入学子内部、吸取不足之处、积攒经验的问纤纤一起隐没于人群。

夏琰顶着幻形之术，看着热闹仿佛市集的文风谷门口，左眼皮一跳：“问纤纤，这就是你的成果？你把祭礼举办跟个庙会似得，亏你想得出来，还给整出小吃一条街！”

“因为同僚说文风谷食堂吃得太久腻味了，我向其他学子提问，多数答案是初时新鲜、久后腻味。正好主事忌日，想着热闹点总比清冷无人好，便联系文风谷辖地的店家请他们来办一场。”因着是自己亲自联系、商谈，问纤纤对期间事务流程如数家珍：

“店家称往日蒙受文风谷庇护之恩不外收钱，自愿在文风谷附近开三日摊。答应来的店家多了，便有其他行业的店铺也主动加入，想着既然如此不如布置条临时街道，也请了不少附近百姓来玩。能热闹些，总是好的。”

问纤纤把上好色的花灯点烛挂在店铺小车的角上，刚挂上就引来一众孩子的目光。一个粉色衣裳的小姑娘第一个上前，目光期待：“漂亮姐姐，这灯多少钱一个！”

没想到这么快会有人注意到的问纤纤想了想：“就三文吧。”

粉裙子的小姑娘飞快从荷包里拿出钱放在桌上，兴高采烈地指着花灯：“姐姐，我付钱了。这个花灯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没错，是你的了。”问纤纤将花灯取下放在女孩怀中。

看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孩子也眼睛亮了，当即央着一起的大人讨要。自己有钱的小孩子则是更快，在发现卖花灯的姐姐很好说话后学着粉裙女孩一样凑上去，一口一个“漂亮姐姐”，央着卖花灯的姐姐下一个灯卖给他们其中一个。

更有大胆地蹦起来在喊“漂亮姐姐我出四文钱，帮我画兔子吧，我想要兔子灯！”，有一便有二“老虎最好看最有气势，漂亮姐姐我出五文画老虎！”

夏琰就看着自己徒弟卖个花灯就被小孩淹没，自己也被挤出去发出嘲笑的声音。

但没等他笑几下就被寻来的其他弟子抓住了，一问竟是问纤纤让新课题前三的儒生公开朗读自己文章，请玉儒尊驾点评。

这个关门小徒弟是真的会给自己找事情的，但其他弟子怎么也跟着问纤纤一起胡闹。

夏琰瞪了眼胳膊往外拐的弟子，青年心虚别开眼。德风古道出身，谁不认识问师妹，又卷又刚，还是先生们的心头好。得罪师妹，回头第一个给自己穿小鞋的说不定还是自己师尊。

唉，这年头做夹心饼干都不容易。回想起先前见面时满脸疲惫的夏掌门，青年顿时生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情。

怨气深重的玉儒尊驾毫不意外把前三的文章从头到尾都批了一顿，然后拿出问纤纤先前在无瑕居所做的课业做优秀学生案例给前三学习。留下一句祸水东引的“不明白就直接去找你们问学姐求教”，便翩然离去。

真走了吗？当然没走，他作为长辈来文风谷纯粹是给夏戡玄面子，夏君斯只要没死都得出来见一下他，意思意思挽留他吃饭。

结果人出来了，还是和上次分别时一样没出息，比自己还病恹恹快死了的样子。寒暄完就把他转手丢给了问纤纤，夏琰没忍住向自己行事雷厉风行的徒弟发问：“夏君斯这种窝囊样子，你看着不觉得憋屈、生气吗？”

“学长？”问纤纤回想那些年学长帮自己压下的举报信，纵容自己在文风谷大刀阔斧改革、在背后默默帮她善后加的班，“学长人很好。我能在文风谷立足，是学长帮我周全一切。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剩下的我替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