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光阴易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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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觉得我没有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只是因为这句互惠互利?”
谢衡张了张口,最后还是闭了嘴,她在气头上,讲不明白道理,而他也确实此刻才明白她这通脾气是从何而来——是他一个人在冰天雪地独走惯了,不知道该怎么与人同行了。
江云悠后退一步,继续朝鸽哨方向走去:“那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不要再派人跟着我了。”
“等一下。”
谢衡拉住她胳膊,但很快被她大力挣开。他突然不合时宜的想到犯了脾气的倔驴,也是这么到处尥蹶子。
谢衡无奈,最终只能挡在她面前:“曹家人现在遍地找你,就是想捏住你要挟江家,你也不想自己成为那个把柄吧。”
江云悠被戳中软肋,狠狠剜他一眼。片刻后,指向蹲在路边与野草融为一体的暨雨:“那我要他跟着。”
偷瞧自家将军吃瘪的暨雨突被点名,一个激灵看向谢衡,慌忙摇头:将军大人,我可不想跟着这位母夜叉啊。
可惜将军大人没看懂他的恳求。
路上,暨雨跟在江云悠身后,没忍住替自家将军小声解释道:“其实公子也没想到曹家为何突然对你们出手,今早一听到流言,公子就让我们去查了。”
江云悠回头瞪他:“你是不是想尝尝我的清喉润肺丸了?”
暨雨立即抿住嘴摇头,不说话了。两人在人群中穿梭而过,仍有闲言碎语飘来,但江云悠步履不停,那些声音还没等入耳便散到了风中。
其实她知道谢衡跟这件事没关系,但她那时太过赤诚,讲究黑白分明,又卡在这一团乱麻的节骨眼上,一股脑把脾气都发给了他。
鸽哨依旧跟她几月前来时一样,只不过时移世易,那个掏鸟蛋的少女最终还是留在了往日时光里。
“阿昭?”江云帆忙了一上午,游走于各处消息间,脑袋上还沾了根鸟毛:“你不在家里待着怎么到这来了。”
他看眼江云悠身后“他是谁?”
“小白脸的人。”
江云悠言简意赅,暨雨在后面听的直肝儿颤。
“既然江大小姐已经安全送到,那属下就先回去了。”
江云帆扬声道:“小兄弟那么着急做什么。”
鸽哨左右护卫随着他的声音上前,堵住暨雨的去路。
暨雨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剑,护卫们见状一把抽出长刀,把暨雨围到中心。
江云悠蹙眉:“哥……”
“没事,咱们家兄弟护短,见不得自己人被欺负。”江云帆压下身旁一人的手,众人给他让出一条路。
“劳小兄弟转告你家大人,我江家答应的事不会反悔,但若有人背后捅刀子,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宁可自损一千,也要还他八百。”
暨雨嘴笨,但坚定道:“无论各位信不信,我们都不会做这种龌龊事,我家公子更不会。”
他看了眼人群后面的江云悠,拱手告辞。
江云帆拍拍身边人的肩膀,周围人收了刀四散各处,按部就班的继续自己手上的活。
“这小屁孩还挺正,比他那主子顺眼多了。”
“阿舅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江云悠看着暨雨远去,道:“那些流言的操纵者不会是他们。”
江云帆把手上字条折起来,正要让她别光靠感觉拍板,就听身后一人道:“平常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
江旬掀帘走入门中,方妤晴和周远紧随其后,两人看见里面的江云悠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舅……”
江云悠突遇这一系列的事,整个上午人都是悬着的,忽然看到为自己撑腰的亲人,鼻头一下便酸了。
江云帆挥手让众人退出去,江云悠一下扑倒江旬怀里,眼眶湿润。
江旬见此场景也顾不得说重话了,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喝药、睡觉一般,温声道:“阿昭乖,不要担心,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跟阿舅回家好好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
江云悠躲在阿舅怀里,像被隔绝风雨的大伞笼在暖阳下。可她能感觉到,这把大伞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渐渐老去。
能一辈子躲在琉璃罩里的,是一碰就碎的花瓶,而人总要离开长辈的大伞,接受风雨雷电的淬炼。
江云悠是不参加生意事,但不是耳聋眼瞎的痴儿,她跟在江旬和江云帆身边,知道这次莫家来势汹汹,也知道江家的内忧外患——她做不到成为坐享其成的旁观者。
她从江旬怀里直起身,将眼角的泪擦干,泛红的眼眶晕染出坚韧和刚毅目光。
“我跟远叔的船队离开平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