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这人没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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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宜惊动旁人，慕朝云就着嬴渠梁的借口把人拉走。
——水排出了点儿事情，需要秦公亲自处理。
不管甘龙、杜挚二人信不信，反正连同卫鞅在内的三人，都被丢下。
卫鞅：“……”
他们政见不同，可没什么好聊的。
三人相对假笑片刻，各自归去处理政务了。
阿一好不容易追赶上神使，把人拦住：“帝女等等。”他赶紧喘上两口气，“我体内的铅含量并不高，只要远离污染源，日常生活注意些就没事儿。我看秦公与我情况相差不远，可能摄入的铅含量也并不算高。”
慕朝云迈入政事房，见着外人后，就重新捡起了神女的架子。
此刻又是一副疏离淡漠的模样，气定神闲道：“听你的意思，这一路上已经想到了污染源？”
“是。”阿一受爷爷熏陶，本身对历史还算熟悉，一些冷门的小知识，也会时常听爷爷随口说起，“估计是最近青铜器用多了，才会造成轻量的铅中毒。”
小二反应剧烈，估摸还是身体数据问题，那小子的积分攥着，不给自己的体质、智商、力量、运气等等加成，也不去商城随机抽取道具，反而要留着喊一句“老婆”，真是够够的。
青铜器？
嬴渠梁瞳孔放大，神色凝重起来：“仙童说的，是吉金？”
还没经历过时光染色的青铜器，如今还是金光灿灿的模样，并不是锈蚀之后的青绿色，所以才会被称为“金”，或者“吉金”。
不过它是一种合金，并非真金，本身最主要的成分便是红铜、锡和铅。
锡、铅摄入过量，都会对人体造成一定的伤害。
如今的时代，青铜器招待贵客是常情，平日更经常使用的反倒是陶器。
秦公也没想到，自己特意吩咐下去要用吉金礼器招待神使，居然还会造成什么铅中毒事件。
他内心有些不安，亲自到医所瞧瞧吐得虚脱的小二。
小二身体是虚弱的，人倒是振奋，甚至在游戏面板的公频上，唰唰发自己的身体数据变化图，分享自己的小发现。
【小二：家人们，铅中毒真的会影响智商，我的智商点下降了！】
【三三：我去！兄弟，你智商点本来就不高，还不赶紧用积分加回去。】
尔后，两人就开始了小学鸡斗嘴模式，发出一串乱七八糟的、用他们自己表情做成的表情包。
一直在公频潜水的慕朝云：“……”
她如今完全相信铅中毒会影响智商了。
神使看到的不过是公频上的成果表情包，太医令就比较惨了。
他看的是小二现场制作表情包。
当小二摆出一副五官狰狞，极力瞪大眼睛对虚空拳击，仿佛前面有人一样的姿态时，他就默默抱着自己的药箱，躲到角落去，生怕对方伤了自己。
阿一抬脚踏进屋里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一条颤抖着的腿。
他伸手捏住对方脚腕，顺着那条腿，看向脸色苍白虚弱的某个人，颇有几分无奈：“你能不能歇一阵。”
小二保持金鸡独立的姿态，看着自己面板上由于阿一出现，显得不管威风的表情包。
“不行，三三他敢嘲我，我一定要嘲回去，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谁让全息游戏保持了手游的老一套规则，居然不能连接搜索软件，只能沉浸在游戏之中，害得他没办法在那一群只有小圆脸的表情包里找到合适的使用。
没办法，他只能亲身上阵，自己拍摄制作表情包，和三三斗一场。
斗图，他绝不能输！
知道三三已经出城的嬴渠梁，小声在慕朝云耳边道：“阿一仙童确定，小二仙童只是轻量中毒？”他颇有些忧心道，“我感觉他好像中毒不轻。”
瞧瞧，都已经出现三三仙童在他面前，和他吵架、打架的幻觉了。
神使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冷漠道：“他的确中毒不轻。”
然而，玩家一般都有毒。
习惯就好。
阿一这样的正常玩家，在游戏里才显得格格不入。
慕朝云抬脚踏进屋子里，中断了两人激烈的斗图大战，问他：“身体可还好？”
剧烈运动过后，晕眩得根本站不稳，全靠阿一搀扶的人，对着瑟缩在角落的太医令，拍着胸口谄媚道：“女郎放心，我一切都好，牛都能打死两头！”
全场：“……”
看来情况十分不好。
太医令抱着药箱，蹭着墙角挪到了门口景监高大的身躯后。
唔，总算有一点儿安全的感觉了。
“虽然但是，容我提醒一句。”阿一在他耳边凉凉道，“秦国新律，杀牛犯法。”
小二推开阿一，抱着地上的小案，把脸枕上去。
“嘿嘿，女郎放心，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让我干什么，我肯定不干。”
公主殿下本来就是任务发放npc，他这句话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他可真是个机智的小甜嘴。
阿一掩面，转过身去对着墙面，一点儿都不想看这种场面。
秦公叹息道：“景监，回栎阳宫就令寺人将吉金换下，全部改用陶器。”等景监应一声“诺”，他才转向慕朝云，“陶器古朴旧拙，委屈神使了。”
提起这点儿，阿一倒是想到了一样好东西：“陶器的确不够光亮，也略显笨重，我们可以做一套骨瓷替代。”
慕朝云神色一动：“你还记得骨瓷的配方？”
没有把握的事情，对方可不会轻易开口。
阿一声音温和厚重：“只需要在粘土中加入40%-50%的牛羊骨粉，放进高温窑烧制就行。”
土法高温窑也好折腾，不成问题。
届时，骨瓷上还可以雕花描金，简单与精致都能兼备。
他小时候在江南古镇里，自己亲手做过一套骨瓷的餐具送给爷爷，也算有点经验。
“古茨？”小二摇摇晃晃站起来，朝着门口走过去，“你们是不是在说古茨曼综合征？”
六六伸手将慕朝云挡在背后，免得对方撞过来。景监也舍弃了太医令，护在嬴渠梁前头，生怕小二将秦公当成了敌人，一通拳脚相向。
唯有阿一伸手搀了他一下，但是被他推开了，朝着门外扑去。
意料之中，某人面朝地面栽倒。
便是此时此刻，药长赶着一只鹅进来：“太医令，你要的鹅来了。”
小二恍惚间，只听到“太医令”三个字，便扑了上去，抱住大鹅喊道：“我是不是确诊古茨曼综合征了？难怪我会头晕眼花，恶心呕吐。”
大鹅哪里知道他在嚷嚷什么，张开嘴巴就给他来了一铲子。
“嗷——”小二捂着自己脖子，不可置信地控诉道，“神医，你怎么乱亲人家脖子！”
大鹅重获自由，扑扇着翅膀，追着小二叼。
什么玩意儿，敢乱抱它鹅大爷，叫对方瞧瞧它的嘴巴多厉害。
“嗷——”小二满院撒丫子乱跑，嚷嚷着，“神医，你别咬我屁股啊！你疯了吗？！！”
在场人眼神微妙，隔着一堵墙的医所其他人，眼神更微妙。
脸气成猪肝色的当事人：“……”
这人没治了，推出去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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