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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李温玉与萧临安同为驸马人选,李家也是世家大族,李温玉在长安城亦有才子名号,甚至论真才实学,李温玉更胜一筹,偏偏文德皇后选了萧临安。
至此提起长安城的才子,许多人只知晓永昌公主的驸马萧氏。
这让李温玉怀恨在心,若不是萧临安将他与娼妓风流的消息传进宫中,他岂会落选?
不过也好,太子禁足,永昌公主失去最大的倚仗,李温玉看到萧临安吃瘪,心中大为畅快!
萧临安在心里咒骂李温玉,面上照旧摆出驸马架子。
“公主为国祈福,乃大事,待公主从大慈寺归来,我必定亲自奉上请帖,邀李公子来婚宴一聚。”
自从永昌公主前往大慈寺祈福,长安城内众说纷纭,不少人觉得永昌公主失去了圣宠。
李温玉也这样认为,要不然陛下怎会舍得让金枝玉叶到大慈寺清修?
他不禁幸灾乐祸,老天保佑,得亏他没能尚公主,否则此时憋屈的岂不就是自己!
不仅无法纳妾,还会连累自个儿的官途。
要他说,这萧临安也是个软骨头,永昌公主既然不得圣心了,何必再为公主守身如玉?
偷摸着纳上几个美娇妾,等公主下嫁后,碍于贤惠的名声定然不会多说什么,就算要闹,公主无宠,没有陛下撑腰,她难不成还敢翻天?
李温玉如此想,萧临安也有此意。
奈何他家老子盯得紧,别说是美娇妾了,府中连稍有姿色的丫鬟都会被敲打,老头子放下狠话,谁要是敢勾引公子败坏萧家名声,就立刻拉出去乱棍打死!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从前太子得意,还需顾忌着公主的颜面,如今公主都被赶去大慈寺清修了,何必还将她当做祖宗似的供着?
永昌公主不愿嫁进来,他还不乐意娶呢。
萧临安的才子名号响彻长安城,在一众纨绔子弟中尤为突出,多少闺阁女儿想与他结为夫妻,他堂堂兰陵萧氏的公子,难不成还愁娶不到贤妻?
他心里对永昌公主不屑,可也怕陛下怪罪。
若是扣上一个不敬皇族的名头,别说是前途了,那便是性命堪忧啊!
大魏太祖皇帝的三女儿平阳公主,曾以驸马私养外室为由告到太祖皇帝面前,太祖皇帝立即将驸马贬官停职。
之后平阳公主与驸马不和,驸马竟敢掌掴公主,此事传到太祖皇帝耳中,以“冒犯公主”为由赐死驸马,驸马一族流放。
有此先例在,萧临安终究压下了心思。
另一边,梅贵妃正为乐阳公主选驸马一事头疼不已。
季锦月看着满桌子的画像,随手拿起几张。
“这个容貌不佳。”
“这个长得贼眉鼠眼,不成。”
挑挑拣拣半日,竟没一个入了乐阳公主的眼。
梅贵妃没好气,点了点季锦月的鼻尖:“你呀,长安城适龄的郎君都在这儿了,总归有两三个看顺眼的吧?”
季锦月不满,嘟着嘴:“母妃,我还小呢,选驸马又不急于一时。”
“可不小了,你都快及笄了。”
“那我不喜欢他们嘛,才貌品行都不行,女儿不要嫁给这样的郎君。”
梅贵妃宠溺摸了摸季锦月的头:“好,咱们慢慢选,总会瞧见满意的。”
季锦月脸上露出笑,她靠在母亲怀中,手掌不自主抚摸梅贵妃微微隆起的小腹:“等小弟弟出生,我再选驸马也不迟。”
梅贵妃一听,就知晓自己女儿在打什么主意,她不得不出言提点。
“锦月,如今你是陛下的三公主,比起宫里不得宠的公主,已经是万般尊贵,即使将来再进一步,在婚嫁上也不会有太多差别。”
季锦月咬唇,眼眸微微低垂:“母妃,我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季燕归就能嫁给长安城闻名的才子?
倘若母亲登上后位,她与季燕归便同为皇后所出的女儿,她的母亲可比文德皇后得宠多了,她的亲弟弟是陛下宠爱的八皇子,于情于理,她在婚嫁一事上都能压季燕归一头。
一想到季燕归将被她踩在脚下,季锦月的心情就舒畅了许多。
“你也该改一改性子,你瞧永昌公主在宫中的名声威望,哪一个不夸赞她蕙质兰心、惊才绝艳,就算去了大慈寺,陛下待她一如往常,甚至更为细心。”
季锦月不服气:“父皇偏疼她,自然人人都夸赞她。”
“今年上贡的云缎,咱们连见都没见上一面,陛下命人先送去大慈寺由她挑选,月,若是你能有她一半讨陛下欢心的功夫,又何愁选不到满意的郎君?”
“母亲!怎么连您也觉得季燕归厉害!”
梅贵妃抬眸望着自己疼爱的女儿,反问:“难道她不厉害吗?宫中有数十位公主,能得到陛下珍爱的又有几位?”
“母亲不是想指责你,而是要你认清现状,一味与她争夺,只会让陛下认为你不懂事。”
季锦月揪住手中的绣帕,良久应下:“我明白了。”
“再过几日就是你外祖母的生辰,我身为后妃不能时常陪伴母亲,只有由你代为尽孝。”梅贵妃叹息,手掌抚摸小腹,好在如今有了身孕,与母亲见面的次数比从前多了些。
“女儿明白,已经备下了给祖母的贺礼。”
季锦月从永福宫出来,她刚回到寝殿,身边的宫婢荷莲上前回禀。
乐阳公主把玩着碧玺珠串,从最初的闷闷不乐到满脸欢喜,她拉着荷莲几番确认:“你可看清楚了?”
得到荷莲的回应,季锦月立马有了法子。
“这事是否要与贵妃娘娘商议?”荷莲只是一宫婢,不免有些担忧。
诬陷公主,乃是死罪。
季锦月想到母妃对她的告诫,摇了摇头:“不行,母妃向来不许我对她下手,这事需瞒着母妃。”
母妃常说欲成大事,必要忍耐,她忍了这么多年,与其看着季燕归夺去父皇的欢心,不如先下手为强,趁着季燕归远离宫城,让她陷入万劫不复,只要季燕归失去帝心,那她就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
再也不会有人敢压她一头。
事成之后,母妃定会对她刮目相看!
她仔细将荷莲打量一番,从手腕上取下一只玉镯,放在荷莲手心中。
“你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婢子,应当明白要听命于谁。”
荷莲低垂头颅,微微福礼:“奴婢自然听命于公主。”
季锦月这才满意,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在公主身边贴身侍奉的宫婢捧着珠钗、华服进殿,过两日便是永康公府老太君的七十寿诞。
老太君乃梅贵妃的生母,乐阳公主的亲外祖母。
梅贵妃在内宫无法尽孝,因而特意让女儿前去祝寿。
“听闻这次韩王和韩王妃都要来,永安候夫人、临江候夫人也会前来...还有不少外命妇都要前去为老夫人贺寿呢。”
季锦月从珠钗中挑了几只能入眼的,哼笑一声:“他们不敢不来,如今我母妃有孕,又执掌凤印协理六宫,自然人人都来巴结。”
手中巴掌大小的闹蛾金银珠花树头钗价值连城,宫城内仅此一只。
她季锦月生来就该享有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贵妃的意思,公主大可在宴席上隔着屏风瞧一瞧适龄的郎君,要是有能入眼的就再好不过了。”
季锦月颇有些不耐烦,突然,她又想到什么,拉着伺候的宫婢询问:“那永昌公主的驸马会来吗?”
“永昌驸马爷是萧家公子,必然会前往。”
都说季燕归的驸马才华横溢、仪表堂堂,她倒要瞧一瞧是何等惊艳的美男子!
倘若当真貌美,她定要寻一个比此人更俊俏的郎君。
“对了,给祖母的寿礼备好了吗?”
“回公主,绣房已经送过来了。”
五六个绣娘将百寿图呈上来,季锦月瞧了两眼,满意点点头:“做的不错,去领赏吧。”
负责此事的绣娘个个欢喜,忙跟着大宫女去领赏钱。
两日后,永康公府老夫人的寿诞,一早就有官眷前来拜寿。
门前来往的车马不绝,更有上百奴仆侍奉。
乐阳公主时常到外祖府邸玩乐,一下了马车就先去拜见老太君。
老太太的院子里乌泱泱站了一群人,各房的太太媳妇儿都候在外面,还有叫不上名号的婆子嬷嬷,全都等着给老太太祝寿呢。
“好生热闹。”
丫鬟掀开珠帘,季锦月带着宫婢进了内堂,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喜庆,老太君一见到她,就乐了起来。
“宫里的小祖宗回来了!”
原本围在老太太身边的几个孙女儿纷纷退在一旁,乐阳公主坐在老太太身边,粉面带笑,让宫婢将自己准备的寿礼呈上。
“这副百寿图是孙女亲自绣的,虽不值几个钱,但是孙女的一片孝心,还望祖母不嫌弃。”
老太太顿时心疼起来,握着外孙女的手:“依我看,这副百寿图是最珍贵的。”
百寿图一展开,针脚绵密,每一个字都是用金线绣制,围着的众人夸赞不已,乐阳公主很是受用。
之后,她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便道屋子里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
老太太哪有不依的,要叫屋里的大丫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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