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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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御阵法再基础不过了，初学者都能轻而易举的破开，对于白家人来说，更是无足挂齿。”
白若薇放完狠话，冷哼一声走上前，指尖一碾，闪着微光的无处阵眼出现在众人眼前。
修仙界白家对阵法本就有所涉猎，她破阵的动作利落，显然是带有几分炫技意味，表演给谁看也不用说。
白家大小姐的名号一拖出来，就不免有人自惭形秽，如今展现出来一点对阵法的熟悉，接收周遭惊羡的眼光，不免有几分得意。
她抱着“果然还是我比较厉害”的想法，有些挑衅的看向懒散靠在一旁的姬怀月，对上她散漫无物的眼神，心中无名火往上冒。
尤其是听到姬怀月轻嗤一声，以及似笑非笑的眉眼，忍不住就咬牙切齿，低头继续全神贯注的对付这个阵法。
姬怀月抱着手臂，险些笑出声。
倒不是看不起她，只是知道白若薇是破不开这个阵法了。
她所做的看似天衣无缝，但是稍微知晓一点的人，就能看出来第三个阵眼节点所注入的灵力有些偏差。
若这只是个寻常阵法也就罢了，其实细枝末节的东西都无伤大雅，哪怕照猫画虎、半知半解的大概也能破开。
但问题就出在，白若薇掉以轻心，并未仔细观察阵法灵力脉络，又带炫耀成分，出手的时候也就讲究速度，不曾观察细节。
以至于她没看出来。
眼前这个阵法就接近于一个陷阱，表面上只是基础防御阵，实则精妙严谨，毫厘之差就能谬之千里，不太像是新人所为。
甚至一直站在那儿讲义的亲传大弟子，都未必有这样的水平。
至少她思考了一下，自己仅仅看透表层玄机，不通脉络奥妙，若是让她来破也就四成把握，更不用说画一个这样的。
姬怀月不禁暗地琢磨了一下，只觉得这个，兴许是那位尖酸刻薄的西长老所为。
那不免有些用心险恶了。
故意设下这样的一个阵法可以说是为了考验，但一个无解的难题，怎么说也会让较优异的弟子丢脸面。
不过她也没好心到开口提醒的程度。
更何况，这位大小姐看着可不太喜欢自己啊，让她丢个脸面或许还能挫去锐气，也省的自己动手做点啥。
四下开始出现稀稀落落的议论，姬怀月早有预料，漫不经心地撇过去一眼。
果然，破阵失败。
看到少女胜券在握的神情，大弟子叹了口气，甩了一道灵力，还是与刚才一样，在阵法外端就被屏障化开。
这个防御阵法还在。
白若薇脸色一白，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死死的盯着那阵法看了一会，藏在衣袖里的指尖于掌心攥紧。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在其他弟子打量的目光之下退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她本就脸皮薄，只觉得面上无光。
“你们还有谁，要尝试一下上来破阵吗？”
那位大弟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有点惋惜。
只是四下的人见到白若薇都破不开，自己这种不如人家的，哪怕去尝试也多半是丢人现眼。
本来跃跃欲试的也悻悻缩回手，无人再敢上前。
好歹进入无幽谷的也能算各路英才，第一堂讲义，就被一个基础阵法难成这样，在座的各位都只觉得泄气。
场面一度沉寂，然后大弟子语气就有几分失落。
“没有吗？”
然后一个女子的身形从人群中走出，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正是姬怀月。
她方才只感觉后背有力道推了她一把。
动手的人还能是谁，她觉察到耳边听进去的一声“敢嘲笑我，让她也丢丢面子”，只觉得这位大小姐实在是幼稚至极。
而她抬眼，一个踉跄，站定的时候就已经是在靠近阵法的空地上，和身后的人群明显划分出几步距离来。
落入其他人眼里，就也是主动站出来试图尝试一下。
大弟子的言语也带了几分喜色。
“你也要试试？”
众目睽睽之下，她神色尴尬的摇头，很无奈的一摊手，语气真诚。
“抱歉，我对阵法一窍不通，更不用说破阵，也无意尝试。只是摔了一跤。”
这话半真半假，她确实对阵法不熟悉，但更深层的理由是她本来就懒得搞这些。
本以为她顾忌面子，总会上去试试的白若薇愣了一下。
她并不知道，姬怀月不同于宗门里的弟子，只要能活下去，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都做过。
因而没皮没脸惯了，并不太在意这些。
稍加思索，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白若薇迅速开口，明面上是不加恶意的奉承，却把姬怀月捧到了不得不做的位置。
“她是新生考核上的第一名，应当很厉害的，我也自愧不如。有能力的人总是谦虚的，你既然主动走出来，不妨也试试。”
四下环顾一下，显然不会有人在这时候愚蠢的开口替她解围。
就连那大弟子看了一眼白若薇之后，神色也是赞许，显然就是让她不妨试试。
只是目前来看，无论她做与不做，估计白若薇都会心生不爽，也不知要怎样才能让那位白大小姐不再针对她。
姬怀月幽幽叹了口气，于是硬着头皮俯下身，手指抚上阵法边角像突兀凹下去的一块灵力紊流，开始观察阵眼的分布。
她并不精通破阵，但和画符、打架这类的兴许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前毕竟也有经验和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试试。
女人蹲在那儿一炷香时间，就在场上的大家都以为她无计可施，准备放弃的时候，姬怀月动了一下。
她动作柔和缓慢，比起白若薇，就显得朴实无华很多。
感觉到本盘旋在阵法外侧呈现环状的灵力，在她的操作下显得有点混乱，趋于破碎，大弟子愣了一下，眉间露出一些喜色。
西长老自己亲历而为，做了这么个阵法，交代下来的话语似乎还萦绕在耳边，莫非眼前的女子是个不得了的好苗子？
姬怀月一勾唇，抬手挥出一道灵力，直接穿透阵法，连带着里面的草木风石一同碎裂崩塌。
阵破了。
她的神情却一下变得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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