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们的秘密
凌妘解释道：“他们的血液变黑是一种无毒的草药所致，看上去可怕，实则无碍。”
“至于疼痛，在城外五十里处，有一座横雾山，山上有一种毒蘑菇。那蘑菇的毒素并不致命，但会将人内心的感情放到最大。”
“所以这些人听到我说飞镖上的毒会让人非常痛苦，还会致死，便将内心的恐惧全部表现在脸上了。”
“而刺客知道这飞镖上无毒，所以他的表现就不会那么害怕。反而因为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紧张，让自己尽可能表现得自然，所以他呈现出来的状态就是格外平静的。”
凌妘解释完，几个太医或是惊叹或是恍悟。
她转身又向皇帝跪拜下去，说道：“陛下，草民的银簪里并无解药，但帕子上确是浸了药的，望陛下还能宽恕我带药进宫。”
基于凌妘对老皇帝的了解，只有让他知道她有机会害他，但是她没有那么做，才会打消对她的猜疑。
正如他意识到顾稹彦能够刺杀却没有刺杀他，便认同了他的忠心一样。
再者，对于这样一个生性多疑的君王，必须要给他一个把柄捏在手中。
如若不然，他就会将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方能安心。
老皇帝到底是明君，略一思忖便抬手摆了摆，宽仁地说：“朕早就答应过了，不会治你的罪。你办成了事，朕还要赏你呢，你想要什么赏赐？说吧。”
凌妘便道：“草民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但草民生性散漫，贪图安逸，又出身乡野不懂礼法。所以想求皇上开恩，让我留在民间做一个小商人。”
“哦？你不想当官？”老皇帝笑眯起眼睛，神色有一瞬与萧廷瑀很是相像。
凌妘道：“我想，但我当不好，那不如老实本分做我所擅长的事。当官是为百姓谋福祉，而作为陛下的子民，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陛下，为天下，为江山社稷，尽一份绵薄之力。”
“好！”老皇帝走上前，亲手扶起凌妘，笑着说道：“走，随朕一起去看看惠妃，告诉她刺客已经逮着了，让她别再叫了，叫得朕的心都疼了。”
凌妘恭谨应是，却脚步未动，而是说道：“惠妃娘娘此时最想见的还是陛下，不如请陛下先去瞧瞧惠妃娘娘，同娘娘说完体己话再宣召草民吧？”
老皇帝听了深觉有理，笑着指指她道：“你这孩子啊，真是个懂女人心思的！”
凌妘呵呵傻笑，等他转身离开，去找顾稹彦说话。
“这飞镖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你哪次用了之后被有心人收起来了？以后可得注意一点。”
顾稹彦说：“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是吗？有数吗？”凌妘考他：“那你说说，你上次射出的两支镖在哪儿？”
顾稹彦道：“被有心人收起来了呗。”
“谁是有心人了！”凌妘冷着表情瞪他，终还是没能忍住抿嘴笑，又问他：“那个刺客由谁审讯？”
顾稹彦说：“应是锦衣卫和大理寺协同办案，但我猜是审不出什么的。”
凌妘说：“那镖扎在惠妃娘娘手臂上的样子我看到了，扎得很浅，而且当时惠妃娘娘离皇上并不近，所以我才推测不是护卫所为，而是不太精通武艺，也没多少内力的内监所为。”
她进一步分析道：“此举不为杀人，而是吓唬人，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镖上无毒。但那人太过外行，准头不行，不小心还是伤到了人。”
分析完之后，她问顾稹彦：“不知道这些线索有没有帮助？其实我当时可以拿镖把萧廷瑀和萧杞都扎一下。”
他们理论上也会因为以为镖上有毒而表现得很痛苦，但若是和刺客一样表现淡定，那就十分奥妙了。
“但你没有。”顾稹彦赞许地说：“做得对。”
凌妘笑道：“我们说好了的嘛，要远离纷争，安稳度日。这里的人我一个都得罪不起，得罪半个都会惹上大麻烦。”
顾稹彦惭愧地低下头，摸摸鼻梁，说道：“怪我，我还是没能护住你，要不是你自己保护了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怪你，遇到这种情况谁也没办法的。”凌妘问他：“不过你可有打到什么猎物？有没有被老虎豹子追着跑？”
顾稹彦佯装嗔怒道：“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认为我会被老虎豹子追着跑？”
在他的心里，想的可是她能当上女帝。
她却把他想成一只弱鸡，这也太不公平了。
“不。”凌妘笑着摇摇手指，“不止，还有鳄鱼。”
顾稹彦：“……”
凌妘进营帐见惠妃时，萧杞在旁侍奉，一直都没说话，脸上的神色淡淡的。
凌妘也当他不存在，与惠妃相谈甚欢。
惠妃再一次被逗笑时说道：“林大夫确实懂女人的心思，皇上说得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杞儿，你要学学人家林大夫。”
萧杞淡笑笑，惠妃摇头道：“这孩子，性子也太过沉闷了，什么都闷在肚子里，真叫人担心。”
凌妘心想，你这孩子在肚子里憋着坏呢。你要实在闲来无事，就多担心担心别人吧，他不用担心。
可就在凌妘离开营帐后，萧杞跟了出来，把她叫去僻静无人处，对她说：“那天晚上，你去过凌府。”
凌妘没有否认：“是，凌小姐的丫鬟来找我，替她主子看看病情。”
萧杞说：“孟氏的冤魂是你扮的吧？我看过她的画像，你们长得很像，像是多少有些血缘关系。”
凌妘刚要开口，他又道：“你不要撒谎，但你可以不回答，反正我也没有一定要求证什么。只是觉得何翠华那夜莫名其妙疯癫，和你所擅长的用毒多少也有些联系。”
他重重加码，凌妘无从辩驳，冷声问他：“那你是想干什么？”
萧杞说：“你放心，我不干什么。我现在连自己的母妃都护不住，就算得到你也是留不住的。”
“而秘密的价值就在于知道它的人越少越好，现在你的秘密也是我的秘密了，我不希望我们的秘密被更多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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