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廉价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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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房间里面只听得见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还有雨水顺着衣摆滴落在地板上的发出的细微的声响。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苏云希忍着椎心泣血的痛感一步一步走到桌子前，她和盛云景之间的距离只隔了一个桌子，却让她觉得像是跨越了一个鸿沟。
将手中的衣服一点一点的叠好，放在桌子上，一面动手一面说：“盛云景，对不起，我知道我的对不起很廉价，你不需要。”
窗外的雷声轰鸣，刚才还飘着细密绸缪的雨变成了瓢泼大雨，因为阳台门没关的缘故，水珠顺着风飘了进来，浸湿了整个地毯。
盛云景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还变本加厉的骂道：“我让你出去，你听不懂人话吗？”
苏云希柔声细语的轻哄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反而让盛云景得寸进尺的说出了那些伤人的话语。
她知道这不是盛云景本来的意图，他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任谁都不会愿意和自己的仇人多说一句话吧。
锥心的痛苦从心脏深处一直蔓延到了骨髓，苏云希触碰着冰凉的外套，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没有错。”
像是在回答他说的那句话，也像是在安慰自己，这到底算什么？
盛云景浑身一顿，瞳孔紧缩，腾的一下起身，忍不住抖动着双肩，攥紧了拳头，颤声吼道：“我不想看见你！”
苏云希没有回话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在灯光的照耀下，盛云景的身影被无限拉长，逐渐遮挡住了苏云希整个人。
原本桀骜不驯的背影在此刻看起来特别像是一头失去了方向的野兽，迷茫又无助，让人心疼的紧。
盛云景不想听见苏云希跟他道歉，那种道歉让盛云景浑身发凉，从指尖到心脏深处的凉，令人绝望。
静默的等待着，两个人就像是碰撞在一起的船只，谁也不让谁，除非有一方先松口，否则这件事绝对不会完。
柔和的灯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原本是温馨的场景，现在却感觉像是笼罩在温馨之下的阴霾，让人心疼的紧。
良久，苏云希闭了闭眼，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还有掺杂在其中的泪水，僵硬的身躯转了过去，背对着盛云景。
“对不起，盛云景，谢谢你。”
不停压抑着喉间传来的苦涩，顿声说着，像是在赎罪，又像是在虔诚的道歉。
相对的背影让人感觉到心疼，像是一道巨大的鸿沟，背对而去，走上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苏云希踏着艰难的步伐走出了盛云景的房门，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她知道她们之间不会再有回头这个选择了。
被叠好的外套依旧平稳的放在桌子上，从衣角渗出来水珠慢慢浸湿了木质的桌子，盛云景这才转过身看着桌子上的衣服，眼眸中都是他自己不懂的情绪。
双手撑着桌子，双肩微微抖动着，渐渐响起了野兽般的低吼和悲鸣，似哭泣也似咆哮。
苏云希背靠在门上，看着面前的程琳一言不发，她知道程琳不会理解这样的自己，强颜欢笑的说道：“夫人，谢谢你。”
程琳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毛巾，很快给苏云希披上，眼眸里都是疼惜，两个人相互扶持而走下楼。
窗外雷声轰鸣，雨越下越大，似乎有种要侵蚀掉整个榕城的意图，这让人不得不感到绝望。
苏铮站在窗子边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心里一阵感慨，周巍站在他的身后，拄了拄拐杖，长叹一口气：“苏铮，那个孩子，真的是云希吗？”
周巍不是不相信，而是当初苏铮离开以后，周絮也去世了，周二珂死活不愿意告诉他孩子的下落，而他一个瞎子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这个老屋独自等待了一年又一年。
“没想到，我这瞎子老头到了晚年还能看见自己的孙子，这还真是命运啊，苏铮啊，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周巍慢慢摸索着走到苏铮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苏铮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长叹一口气，听着窗外的雨声，那些手里的相框，低声说道：“爸，我只是怕出事而已，现在的骗子那么多。”
这样的谎言，让他有些缓不过气来，明明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还是没有办法去相认，就连说出实话的勇气都没有。
指腹摩擦着照片上的人像，眼眸里面都是周絮清秀隽丽的面庞，在那眼眸当中隐藏着的都是深深的爱恋和缱绻。
周巍怎么会不知道苏铮的心思，这个孩子从小看着长大，和周絮两个人感情很好，现在不认那个孩子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对。
“孩子，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是瞎了，可是这心，不瞎。”周巍指了指自己的心窝说道。
苏铮放下相框，笑了笑：“爸，我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您，这二十年真是对不起您了。”
“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那个孩子有空就去陪陪她，二十年缺少的亲情是多少钱都弥补不了的。”周巍眯着眼说着。
苏铮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但是他很明白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什么，至于苏云希，他不会想把这个孩子牵扯进来。
他知道判决不会来得太晚也不会来的太早，在这之前，他要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好，多年前的心愿他还没有完成。
窗外大雨婆娑，周二珂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奏效，殊不知，他等到的结果确实自己被抓，带着惊诧的眼神看着门口的警察。
“周二珂，我们现在怀疑你当年包庇罪犯，你现在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供证，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警察亮出手里面的逮捕令，周二珂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不敢相信事情居然还会使这样的发展趋势，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警察先生，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是给你们提供地址的那个人啊，绝对不可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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