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七零文学网70w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门被推开,一个山羊胡子的道医身穿灰色道袍、提着红木药箱进来。芜夏眼睛一亮:“姐姐,你把孙道医请来了!”转头又凑到怀晴耳畔低声道,“这位是替公子爷诊病的神医,道号孙淼,手段了得,姑娘安心就是。”说罢,请他在桌边落座。
“不用了吧。”怀晴淡淡道。
抚秋柔声道:“姑娘也好让我们姐妹俩放个心,跟公子爷好交代。”
怀晴蹙眉,犹豫片刻,便伸出纤手,任他把脉。她打小发热发寒全靠自行恢复,从来也没被这般望闻问切过,有些不太自在。
小时候,公子律从不许她寻医问药。公子律的话,轻飘飘的:“以后,常年要在外风餐露宿,哪有条件寻医问药?早点习惯就好。”有一次,怀晴发高热,满脸通红,竹影急哭了,哀求道:“公子,就破例让怀晴吃一回药吧。”
“发热就发热了。”公子律冷道,“她得熬过去。”
熬过去。
怀晴从无数个鬼门关熬了过去。后来,连她也习惯了,发个热算得了什么呢?
“姑娘没什么大碍,一剂凉血退热、滋补元气的方子即可。”孙道医若有所思地看向怀晴。
芜夏捧着方子,欢欢喜喜地出门煎药了。抚秋则用手背贴了贴怀晴的额头,奇道:“方才还烫得吓人,这才一会儿就好了不少。”
药汤黄亮,苦味四溢。芜夏折返,献宝似地看向怀晴。
怀晴捂着鼻子,试图推辞:“我体质尚可,不喝行不行?”
一道低沉的男声自门外传来:“不行。”
裴绰手负后背,迈大步进门,已然换了一身苏绣紫袍。眼底略有青黑,眉稍间若有似无的寒意,令人望而生畏:“妍妍,喝药。”
似在威胁。仿若若是不喝药,他便能杀了她一般。
怀晴愣了愣,鬼使神差地端起药碗,一捏鼻子,咕噜咕噜喝了下去。刚一下咽,还未等苦味蔓延开,嘴边触感清凉。齿舌之间,桂花的醇香回旋不断。她抬眼,只见裴绰指尖甫离她的唇角,指腹微凉,仿佛一抹霜雪的触感。
裴绰刚亲手喂了她吃了桂花糖?
什么纨绔作派!
“桂花糖?这像是嘉祥特制的桂花糖,多加了一点花蜜。”怀晴心里一颤。
裴绰眸光沉沉,一瞬不错地审视着她:“这嘉祥的桂花糖手艺人,多年前早已被我请入京城,妍妍何处尝过?”
她的身体不由得一僵,忙补上破绽:“如今坊间还有不少仿制此糖,味道相似,只是甜腻些。”
裴绰收回眸光,声音更似霜雪:“那是自然。替代品就是替代品,如何能比真品?”裴绰不再多言,转身便走:“不必相送,我去趟宫里。”
目视着裴绰的背影,怀晴想起了方才梦中无意听得的对话,问芜夏:“大人养了些兔子?”
芜夏讳莫如深地觑了一眼四周,见抚秋送孙淼走出游廊,四下无人,才敛声说道:“姑娘,以后莫在公子爷面前提兔子的事!方才是我说漏了嘴,姑娘只当没听见就好!”
“哦?这有什么忌讳么?”怀晴无比好奇。
“这得勾起我们公子爷的伤心事啦……”芜夏道:“十三年前,公子爷还在嘉祥的时候……”越说声音越小,引怀晴倾身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