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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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诗格洛丝，爱花在森林深处找到了齐格。
人造人正不知疲倦的往前走去，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一直都是同样的风景。爱花注意到他虽然略显虚弱，但和之前分开的时候却并没有什么两样，顿时明白了什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从背后追上了他。
“齐格，不要再往前走了！”
她直截了当的说道。“这片森林只是碎片的一部分，是没办法走出去的！”
于是，终于，齐格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来望着身后的少女英灵，目光终于从一张白纸的茫然无措，转变为了她十分熟悉的淡漠神态。
“抱歉，一副失忆的样子，让你担心了吧。”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本来还以为，你这次也能好好离开这里呢。”
爱花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齐格朝她微微笑了一下，也学着她的模样，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臂上。
“所以，其实是你所守护的大圣杯发生了问题吗？”
“是，不知道为什么，圣杯战争就再次开始了，虽然我知道这里算不上真实的世界，但是，我不可能让大圣杯落到任何人手中，哪怕……”说到这里，齐格顿了顿，看了看偎依在她身边仰着脸的诗格洛丝。
“幸好现在有ruler你保管圣杯，我相信，你是不会对大圣杯动心的。”
爱花心说，那当然，她自己都称得上是圣杯，且热爱无条件帮别人实现愿望呢，比所谓的大圣杯靠谱多了。不过考虑到诗格洛丝可能抢占了本来应该来到这个特异点的ruler的位置，她还是没有多说，只是邀请齐格道：“和我一起回城堡去吧，大家会让这里回归正常的。”
“……我相信你，你当然会说到做到。”
齐格温和的说道。“实际上，一开始，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然后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没想到你会对我说那些话……”
他朝着绵延不断的森林望过去。爱花双手抱着肩膀，也跟着向远方眺望了一眼，随后不客气的说道：“我记得那一次，你是离开了这里的吧。”
“是啊，只是后来……”他又选择了回来。
“既然你选择了英雄的道路，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爱花有些不解。
“啊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大概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人类，所以也不太懂人类的想法吧。”
齐格问她。“立香，你一直都是这么坚定，仿佛不会被世上的任何事情打倒，所以我一直都想问你……你从来没有对自己做过的任何决定后悔过，从来没有思考过，如果选择的是另一方，事情又会变得怎么样吗？”
“怎么可能没想过……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假如一开始，我没有打破手环，我的人生又会是什么样呢？”
爱花耸了耸肩。
“毋庸置疑，正是因为你是人类，所以才会思考这样的问题，因为人类就是这样，做出了决定以后还是会瞻前顾后的生物嘛，你大可不必为此觉得羞耻，这不过是人类的本性罢了。”
她轻声说道，知道对方自诞生以来，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体会过人类的生活，后来又因为龙告令咒化为了魔龙，难免对自身定义有些混乱。
但正是因为会对过去的选择有所怀疑，爱花才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哪怕是在一片即将湮灭的特异点中，她也希望对方能体会一次，为普通人短暂而平凡的幸福——只可惜，这个特异点，实在是太小了。
“回去吧，我们已经商议好怎么修正这个特异点了，相信有你的帮助，一切能进行得更顺利。”
爱花加重了语气，再次对他说道。而这一次，齐格对着她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
*
达尼克在推开卧室房门的刹那受到了一点惊吓。
只见卧室的大床上，躺着一位活色生香、娇艳欲滴的美人，她身着一件雪白的婚纱，头上佩戴着月桂的树冠，摇曳的衣裙犹如海浪一般在床上铺开。她有着一头阳光般耀眼的金发和宝石一般夺目的祖母绿眼睛，听到声响后，立刻翻了个身，用一只手撑着头，魅惑的朝着门口微笑起来：“弗拉德……唔姆，你为什么都没有敲门？”
她不高兴的鼓起脸，发脾气的模样也漂亮得惊人，让达尼克有一瞬间的恍神。然而，魔术师的警惕心，让他立刻倒退几步，低声问道：“berserker？”
此时此刻，他已认出那张漂亮的面孔，分明是红方的从者尼禄·克劳狄乌斯，但她白日里分明已经被弗拉德三世打败，从众人眼前消失，应该回归英灵座了，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尼禄倒是没有攻击他的意图，准确来说，她根本连理会他的意图都没有，只是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摆弄着自己青葱似的手指和玫瑰一般嫣然的指甲：“你是弗拉德的御主吧，难道不应该为了余，现在把弗拉德叫回来吗？”
那种理所当然、颐指气使的语气，果然不愧是历史闻名的罗马暴君。达尼克只听其语气，就知道她和弗拉德三世一样，自视甚高又不屑于旁人，哪怕是身为御主的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他不动声色，恭敬的弯下腰，答了一句：“是，请陛下稍等，我这就叫大公回来。”
一副重视尼禄更胜过弗拉德三世的模样，说完恭敬的退出了房间。
——然而，在他关门的刹那，尼禄把玩头发的手指却微微一顿，漂亮的眼睛里，忽然就流露出了刺骨的杀气。
达尼克的心中正思索着如何让尼禄也向他效命，反正有人造人提供魔力，从者当然是越多越好……他仿佛已经看见胜利女神近在眼前，心里一松，重重拉上了门；然而转过身的刹那，他猛然察觉周围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像是有什么纯白的场景在角落里不断延升……他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抬起手，亮出了手背上的令咒：“我以令咒下令，lancer，弗拉德三世，立刻过来我身边！”
——然而，瓦拉几亚大公并未现身，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提着银色长剑，面露不屑神色的罗马暴君。
“欺负吾爱？”
尼禄勾起了嘴角。“哼哼！余可是会为了他化烈火的哦！”
而直到她单手提着失去意识的达尼克回到房间，诗格洛丝才从床上丢满了白玫瑰花瓣的被子里钻了出来，好奇的打量着地上的魔术师：“父皇，我们都不跟父王说一声吗？”
——刚才正是她用ruler所持的令咒直接制止了达尼克命令弗拉德三世的举动。
“告诉你父王做什么，很多事情就是要当机立断啦宝贝！”
尼禄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抓过诗格洛丝疼爱的亲了一口。虽然一开始达尼克会为了她的力量而拉拢她，但他只要对弗拉德三世仍有企图之心，就会明白，自己的存在迟早会妨碍到他。
与其等着他反应过来动手，倒不如自己抢先一步将他解决掉！
这个时候，弗拉德三世也回到了房间。被人接着下了两道令咒，他当然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事，对躺在地上的达尼克视若无睹，只是张开手臂，接住了朝他猛扑过来的尼禄。
“亲爱的！”
尼禄在他脸上热情的亲了两下，换来弗拉德三世的一声宠溺的轻笑。
“父王！！”
诗格洛丝在床上蹦哒了两下，也朝着弗拉德三世伸出手，但后者咳嗽了一声，虽然也伸手抱起了她，但却十分温柔的和她商量：“小玫瑰，余的爱女啊，你能帮父王跑一趟，跟两个藤丸立香说一下这里发生的事吗？”
诗格洛丝顿时不高兴的鼓起了脸：“为什么，我要和你们一起玩！”
“唔姆，可是有些游戏你不能一起玩啊。”
尼禄可不像弗拉德三世那样含蓄，相反大大咧咧的捏了捏诗格洛丝的脸蛋。“接下来可是大人的游戏时间啦宝贝！去找你的保姆……御主玩吧！反正他又不玩游戏。”
弗拉德三世：“……”好想捂脸啊，为什么尼禄说这种话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呢。
然后他就听自家宝贝女儿有些苦恼的说道：“那以后他要和加拉哈德玩大人的游戏的时候，我又该找谁玩呢？”
“咦？藤丸立香和加拉哈德？兰斯洛特知道这件事吗？”
尼禄突然兴奋起来，还是弗拉德三世拦住了她，十分公正的说道：“他们才认识不久呢。宝贝，你不准乱说。”
“哦。”
诗格洛丝老实点了头。尼禄则撇了撇嘴，继续说道：“那就去找所罗门王玩吧，反正他也没胆子对你下手！”
“陛下！”
弗拉德三世没好气的叫了她一声，尼禄朝他吐了吐舌头，两个人又将目光集中在诗格洛丝身上。小姑娘皱着细细的眉毛，犹豫了半晌，却忽然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可是，罗马尼有他的花啊！”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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