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方新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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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回忆着当初设局的情景，那眼神中既有得意，又带着几分狠厉：“他还想摆脱咱们呢，哼哼，只要是上了咱们的船，那就别想下来。”
郑老大顿了顿，接着说道：“他要是敢耍什么花样，咱们手里可有他的把柄，到时候，他下半辈子就得在监狱里度过了。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所以，他不敢不听咱们的。”郑老大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在空气中缓缓散开，仿佛也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丝朦胧的阴霾。
“小方，昨天你没来，你不知道咱们财务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一起办公的财务大姐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无聊的说着。
方新听到她这话一愣，想到她说的应该是昨天劫工资的事情，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大姐，发生啥事情了，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咱们这里紧张兮兮的？”
“小方啊，你是不知道，咱们处里的工资款被劫了，昨天发工资，你是不是还没有领你的工资呢？”
“哦哦，是啊，大姐，我昨天请假来着，没有领工资，一会儿我去领去。”财务大姐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脸上满是担忧与焦急，她赶忙伸手拽住方新的胳膊，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颤抖：“小方，你可别犯傻呀，还想着去领工资。这次工资款被劫，数额可不小，整个财务处都乱成一锅粥了。上头的领导们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四处调查呢。”
方新微微皱了下眉，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疑惑，他轻轻挣开财务大姐的手，语气里满是不解：“啊？怎么会这样。那这劫工资的事儿，到底咋发生的啊？大姐，你快给我讲讲，我真是一头雾水。”说着，他拉过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架势。
财务大姐左右又谨慎地瞧了瞧，确保周围依旧没人，这才凑近方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讲起来：“昨天上午，负责看守咱们财务处保险箱的两个保卫科保卫员和咱们财务处的李干事，被劫匪袭击，两死一伤。50多万工资款，全部被劫走了。也就是李主任下命令这个事情现在保密，要不然咱们整个厂都得炸了锅。”
方新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地点头，脑海中却在飞速运转。
张德成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脚步沉重而急促，他用力拍了拍手，那声音在略显嘈杂的财务处办公室里格外突兀。
原本还在小声议论劫案的众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他。
张德成清了清嗓子，眼神冷峻地扫过每一个人，开口说道：“同志们，因为昨天发生的劫案，咱们财务处全体人员等会儿一个一个的来会议室，大家要如实的跟公安交代问题。”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办公室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看着众人只是静静地望着自己，没有丝毫回应，脸上的神色愈发阴沉，不禁又加重了语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大家听清楚没有，这是一项政治任务，谁也别掉链子，这可是五十万块钱的事情，谁要是有嫌疑的话，我可救不了你们。”此刻的张德成，内心焦虑如焚，表面上却还要强装镇定。
那被劫走的五十万工资款，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个财务处处长的位置，此刻已经岌岌可危，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因为这起严重的事件被撤掉。
等张德成脚步匆匆地离开后，办公室里瞬间又炸开了锅，几个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位姓张的大姐，脸上还带着惊恐未消的神色，一把拉过方新，嘴里不停地说着：“小方啊，昨天咱们存放保险柜那个屋子，你没有看见那个惨样儿，哎呀妈呀！老吓人了。保险柜被砸得稀巴烂，文件散落了一地，就好像遭了土匪洗劫一样。我当时进去看到那场景，腿都软了。”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眼睛瞪得大大的，试图让方新感受到当时场景的可怕。
这时，另一位大姐笑着打断了张姐的话：“好了，张姐，你就不要吓唬小方了，人家小方刚毕业就分到咱们这里了，这小伙子这么好，我还准备介绍给我表妹呢。”说着，她还上下打量着方新，眼神里满是欣赏。
“小方啊，你别听张姐瞎咋呼，咱们财务处一直都平平稳稳的，这次出了这档子事，大家都慌了神。不过你放心，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她拍了拍方新的肩膀，试图安抚这个刚分到轧钢厂不久的年轻人。
方新礼貌地笑了笑，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作为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小青年，社会经验尚浅，却因一时贪玩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泥沼。
他回想起那个夜晚，只因多喝了几杯酒，便被刚结识不久、看似豪爽的朋友拉着去玩牌。本以为只是玩玩而已，却在不知不觉中落入陷阱，欠下了高达
2000块的债务，要命的是，这竟是借的高利贷。
当时的他在半醉半醒间，稀里糊涂地签了字、按了手印，丝毫没意识到这份欠条将成为日后悬在自己头顶的利刃。如今，这份要命的证据被郑老大一伙牢牢攥在手里。
他们威逼利诱，承诺只要方新帮着从财务处抢走钱，就归还欠条，让他彻底摆脱债务。在恐惧与侥幸心理的双重驱使下，方新鬼使神差地参与其中。可谁能料到，这伙人言而无信，如今竟又提出让他帮忙把连号的新钱换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哪有这样通天的本事。
想到这儿，方新的手心已满是冷汗，后背也被汗水浸湿，黏糊糊地贴着衬衫。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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