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伯父?”
“其实我们同靡连岛上的这群海盗已经斡旋多年,当初臧兄刚到阳川岛上的时候,就听说来往的船只常常遭受这些海盗的非难,可谓苦不堪言,便想着要找寻办法将这些流寇一网打尽。后来,臧兄潜心同那些流寇斡旋,终于发现了这靡连岛上的秘密,也就是我之前同你说过的,这岛易出难进,并且四周激流遍布十分凶险,除了岛主,即便是岛上的那群悍匪,也要靠岛中的信号指引才能够进入岛内。此外若是擅闯,不仅找不到精准的位置,还很容易被四周的洋流裹挟丧命。”
“臧兄知晓此事后,便想办法派人潜入到这靡连岛上,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了数年的蛰伏,终于有两名人员成功潜入进了靡连岛上。此后,靡连岛上的信息也不断向这边传回来,而就在事情推进得十分顺利,我们也即将攻破靡连岛的时候,臧兄却突发旧疾……”
沈明都脸色一变:“臧伯父他……”
邬康胜摇了摇头,脸色痛苦:“臧兄身体一直不好,后来又一直忙于靡连岛的事情,经常不分昼夜工作才导致旧疾复发。等有人发现的时候,臧兄他已经……”
沈明都闻此也心中悲痛不已,他虽同臧伯父接触不多,但却也深知对方是个极其正义又良善之人,英年早逝怎能不令人扼腕痛惜。
邬康胜沉默良久,半晌,才又继续开口道:“臧兄不幸离世,原本安插在靡连岛上的两人一同失去了消息,剿灭这群流寇的事情也功败垂成。”
沈明都问:“邬叔叔不知道那两人的身份?”
邬康胜摇了摇头:“那两人的身份只有臧兄一人知晓,他虽将这件事告知了我,却并未说出那两人的具体信息,其他的我也无从得知。”
“不过这两人潜伏在靡连岛多年,对岛上的情况十分熟知,如果能够找到他们,就可以将整个儿靡连岛连根拔起。”
沈明都看着邬康胜,问:“邬叔叔是想让我找到这两个人?”
邬康胜摇头:“此行凶险,你只需救出尊夫人,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沈明都思虑片刻,又开口道:“此事我有个主意。”
时间回到现在。
傅传琬仰着头看着沈明都,问:“什么主意?”
“原本有其他打算,不过现在却有个更好的法子。”
傅传琬依旧不解。
沈明都看着她微微笑了一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傅传琬点了点头,这时候门外的走廊上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她连忙屏住呼吸。
片刻,那脚步声越来越远,大抵只是路过的岛民。
傅传琬微微松了口气,然后抬手朝沈明都推了推:“这里危险,你先走吧。”
沈明都没说话,却忽然抬手揽住傅传琬的后腰,往前轻轻带了一下。
傅传琬一时没有准备,被他带得往前一扑,对面人英挺的五官骤然在眼前放大。
随即,沈明都的手扣住她的后颈,朝她吻了下来。
这个吻细密而绵长,带着浓重的思念与欲念。
傅传琬眨了下浓密的长睫,闭上了眼。
过了好半晌,就在她被这个吻快要吻得喘不过气的时候,陆明才终于放过她,转而低头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叹了声气:“我很想你。”
*******
岛上许久未办喜事——即便是‘冥婚’这种‘喜事’,距离仪式还有一个多时辰,岛民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准备观礼。
因为是岛上许久未有的大事,几乎整个儿岛上的岛民们都前来赴宴。
一些早早到了的岛民们便凑在一起闲聊。
“怎么没看见老黑?”
“今个儿又有批货要运进来,他们正忙着呢,得晚点过来。”
“最近好像货不少?”
“谁知道呢,上面要的多,咱底下不就得干么……”
……
仪式是两对‘新人’一同操办的,不过因着是冥婚,所以傅传琬和简成周都没露脸,喜堂上则供放着那对已故兄妹的灵位牌。
其他的婚礼仪式倒是齐全,不仅有菜肴丰富的流水席,有红事白事交织的装潢,甚至还有从外面请来的乐师。
其中一个乐师身材修长高大,虽五官平平,长相平庸,但一双眼睛却十分吸引人,只站在那里,便奇怪得引人注目。
只是这时他刻意收敛了眼神,只垂着眼弄着手里的乐器。
一墙之隔的新房,傅传琬耳边时不时能传来走廊外来回奔走忙碌的脚步声,以及流水席上宾客们嘈杂的说话声。
她向来冷静又自持,决计不会因着外界的紧张情况而影响到分毫情绪。
然而此时,她却坐在桌案前盯着那龙凤白烛表情怔愣。
白烛有儿臂般粗细,烛心浸了油,烛火烧得十分旺。雪白的烛心被火苗燃烧得劈啪作响,滚烫的烛油如泪滴般顺着烛身滚落,在烛台上汇聚成一汪油润润的白色玉璧。
这时候窗外的晚风拂过,烛心晃动了一下,被噼啪响着燃下的一簇蜡油飞滚了下来,烫到了傅传琬的指尖。
傅传琬被这烫了一下,才猛地回过神来。
这时候房口传来咣咣两声门声:“吉时到了!”
傅传琬知道是催促她拜堂的,她拿起一旁的盖头盖在头上,下一刻,房门大开,老嬷嬷朝她走了过来。
“姑娘,该拜堂成亲了。”
傅传琬眼前的视线被遮挡,她被搀扶着往外走,跨过门槛的时候,还被提醒小心跨过。
迈过房间门栏,又穿过一道短短的走廊,很快她便来到了堂前。
整个喜堂被用红白两色的绸缎装饰一新,已经亡故的兄妹俩的灵位摆放在喜堂正中,灵位前是一个铜制的小香炉,小香炉里面插着点燃的香,一缕青烟在顺着燃着的香腾起。
这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喊了声:“吉时到!”
下一刻,锣鼓连同唢呐声响了起来。
傅传琬辨别出,那是首喜堂上拜堂成亲时常奏的一首曲子。
唢呐声清脆,在一众乐声中十分明显。
她心中思虑着之前沈明都同她说的事情,稳步缓缓朝前走。
而就在她刚刚抬起脚,想要跨过喜堂门槛的时候,脚步却几不可察的一顿。
她听到喜乐的唢呐声中有一声明显的变音。
这个变音十分短暂,而且与原本的音调极像,若是不留意根本不会察觉。
她沉下心来,一边维持着原本的动作,一边悄悄竖起耳朵仔细留意分辨。
果然那一声并不是她的错觉,很快,在一轮曲调过后那一节再一次出现。
傅传琬一边进行着繁琐而冗长的拜堂礼,一边留心听着唢呐声。
她很快明白了沈明都之前口中“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的意思。
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的地方,沈明都竟然在喜宴当场堂而皇之的用曲子将他的信息传递出来——他将约见的时间与地点以摩斯码的方式嵌入了曲子里。而若是臧参赞安插在岛上的人,自然能够将信息从曲子中读出来。
这招极险,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
傅传琬沉静地继续着脚下的动作,然而握着喜帕的手心里却全是细密的汗珠。
她的心紧悬着,心里跟着唢呐声里的节奏敲着拍子,辨认着沈明都传递的信息,一颗心少有的都要跳到喉咙口。
好在一曲过后,靡连岛上的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依旧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这时候,傅传琬紧悬着的一颗心才微微沉了一些。
冗长的仪式结束,工具人属性的傅传琬也被搀扶着回到了新房。
她进到房间后,待搀扶着她的老嬷嬷离开,她便随手掀起了盖头扔在一旁,然后长长松了口气。
只是随后,她好看的眉头又微微蹙了起来。
沈明都在信息里约对方明晚凌晨两点整,在岛上的一处偏僻的渡口会面。
这个时间定的其实有些仓促,在距离冥婚仪式这样近的时间约见面,也实在是不甚安全。
只是傅传琬心里清楚沈明都只能以乐师的身份在岛上待七日,所以才这样急迫地定下了时间。
冥婚是岛上的大事,几乎岛上所有的岛民都聚集于此纵情饮酒作乐,闹腾了几乎整整一夜。
待到第二日清晨,岛民们才一个个打着哈欠互相道别。
而沈明都也是预计到岛民第二日会精神困倦,才选择了这一天。
傅传琬心里有事,第二天神情一直有些恹恹的,好在其他人也都精神不济,没有人留意到她的异常。
待到第二天晚上,傅传琬早早就洗漱一番后上床休息。
而刚刚道深夜一点半,原本一直在床上熟睡的傅传琬忽然睁开眼,她的眼睛里一片清明,根本没有一点睡意。
她先是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在确认外面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动静后,她才轻手轻脚地穿上外衣,然后又轻轻推开门,朝外走去。
这时候是凌晨时分,岛上一片寂静,经历了昨夜的彻夜狂欢,又疲惫地工作了一天,岛上的人都在沉沉地酣睡。
她沿着小路往渡口的方向走,四周漆黑,只皎洁的月光洒在路上,透出一点模糊的光。一路上道路两侧十分安静,只偶尔响起几声虫鸣声,却更显得四周渗人的安静。
傅传琬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放轻了脚步继续往前走。
小路有些泥泞,她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小心着还要不要被淤泥弄脏了鞋子——这岛上的人看似无害,但保不准哪个是人精,现下必要处处留意小心防备才行。
她一路朝前走着,一直走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渡口在一片雾气中模糊显现。
远远的,她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沈明都。
傅传琬按捺住心中的情绪,没有露面,而是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
她在风中静静地躲着,大约过了有十多分钟的时间,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
傅传琬屏住呼吸,紧紧躲在角落里,随后微微将头探了出来。
一阵迷雾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白雾中渐渐显现。
她不由得微微瞪大眼,漂亮的脸孔露出惊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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