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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贴的白色胶布渐渐被染红,江阅川默默地叹了口气,默不作声转身走出病房。
没一分钟,护士小跑着进来,江阅川和江知霖兄弟俩跟在后面,一前一后走进病房。
护士重新帮梁悦宜扎完针,调试完点滴速度,转头对江阅川说:“哥哥要看着点妹妹啊,别让她再乱动了。”
梁悦宜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模样,低着头没敢说话。
消停一会儿,不经意间又抬手捋头发,输液管随着她的动作晃动起来,她吓得立刻顿住手,小心翼翼地以极小的幅度挪动手背。
江阅川全程略显无奈地望着她。
他扭头使唤无所事事的江知霖:“知霖,你去门口拿东西。”
江知霖大大咧咧地坐在小沙发上,一动不动,他叹口气:“我想吃汉堡,我想吃炸鸡。”
江阅川丢了个不耐烦的眼神给他:“自己点,我报销。”
正好手机响了,江阅川径自走出病房。
剩下两个小的,一个躺床上,一个坐沙发上,面面相觑,神色复杂地对视一眼。
江知霖点完汉堡,磨磨蹭蹭地下楼拿东西。
不到五分钟,拎上来一份胡记面馆的打包袋。
胡记面馆是江老爷子学生开的一家本地小吃店,原本最开始开在一个住宅小区门口,后面慢慢发展到十几家连锁店。
梁悦宜吃下去小半碗面,便没了食欲。
她放下筷子,看向病房外,江阅川从出去接电话后再也没有回过病房。
她往小沙发上瞥去,江知霖啃着牛肉堡,边啜着冰可乐。
他的目光紧盯着病房里的电视机,此时在播一个偶像剧,女主角和男主角在阳台浪漫地看星星。
梁悦宜出声道:“小霖,你去外面看看。”
江知霖头也不转地问:“看什么?”
“阅川哥哥一直没回来。”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转过十一点,她忍不住催促,“你快去看看。”
江知霖“哎”了一声,小声地嘀咕:“又不是小孩,我哥肯定在忙他的工作。”
他走到病房外张望一圈,一脸“我就说吧”的神情,“在外面坐着的呢!”
梁悦宜没吭声。
吃饱喝足,困意袭来,她靠着病床目光落在慢慢滴下来的输液管,看着看着,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她闭着眼抬手摸摸嘴唇,唇瓣似乎已经消肿。
梁悦宜松了口气,弯起嘴角,伴着电视剧里腻腻歪歪的动静,她悄然睡了过去。
梁悦宜被江知霖叽里呱啦的说话声吵醒。
她睁开眼,第一眼便看见江阅川站在病床旁,弯腰伸手,一双手插.入她的身后,打算抱起她。
她好似没反应过来,看着他眨眨眼,扭过头看向悬挂的输液袋。
输液架已经空了,手背上也不知何时被取下针头。
江知霖探过头看看她:“醒了?那正好,我们回家。”
梁悦宜彻底从睡意朦胧中回神,下一秒她被抱离病床,她挣扎正要下来自己走,耳边听得江阅川低沉的嗓音:“别动。”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密密麻麻地钻入心脏,弥漫遍布全身。
她惊得立刻搂住江阅川的脖颈,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像是能够清晰地听到他“咚咚咚”有力的心跳声。
梁悦宜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进入电梯下楼,他的脚步从容沉稳,没有半分停顿。
他把她抱到副驾驶座,弯腰替她扣上安全带。
黑黢黢的天空上方挂着一轮明亮的弯月,银辉如泻洒在地上,梁悦宜的眼底也映入这皎洁的月光。
车子缓慢启动,驶出医院。
衣兜的手机嗡嗡振动,是新的消息。
梁悦宜心下疑惑,这么晚还有人给她发微信,拿出来点开页面,是江知霖发的一张照片。
浓郁的夜色下,江阅川抱着她阔步走在前面,而她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
照片里,稍许露出她垂落的头发,她的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姿势看起来有些暧昧。
梁悦宜眼皮一跳,立马转头看向拍照那人。
江知霖坐在后座,向她挑了挑眉,掌心的手机又振动两下。
江阅川听到动静不由得偏头看向她的手机。
梁悦宜没来得及看新消息,作贼心虚地立刻退出页面,若无其事地转向车窗外,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息。
车子疾驰在宽阔的街道,凌晨一点多的街景,安静得犹如关上时间的大门,黑夜的面纱沉沉笼罩,一座城市已经悄然入眠。
梁悦宜点开消息,脸色蓦地一黑。
江知霖:你是不是又重了?我哥都快抱不动你了。
什么叫又?
他回头,狠狠地瞪了江知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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