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中心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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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倾尘拔出地上的匕首，在中年妇女惊恐的眼神里将它别在了自己腰上。
“速度不够别拿短刀，人没伤着自己送菜。”她把小男孩提溜起来，顺手给了一记脑瓜嘣。
“谢，谢谢……”中年女人脸上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神色，忙不迭就要朝纪倾尘拜下去，被纪倾尘一把扶住。
“不用，我还有事问他。”
“你，你，你干什么。”闻言男孩如临大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纪倾尘，似乎这样就可以给自己壮胆。
会说话就行，能问出不少东西来。纪倾尘对遇到这样的询问对象颇为满意。
“谁把你哥抓去喂丧尸了？”
“等等，这件事我们不……”眼见着儿子又要输出是中年妇女赶忙抢话。她或许知道些什么，但比起男孩实在太谨小慎微，纪倾尘着急救人，没空等她犹豫。
“我要是真做什么，你儿子的刚刚就该身体分家。不想说算了。”纪倾尘把小男孩扔到她妈怀里，转身继续朝庇护所中心走，她犯不上和普通人纠结。
然而没走几步纪倾尘就停下，伸手在旁边的虚空里一扯，把刚才的男生揪了出来。
“半吊子隐身就别用了。来干嘛？”
“我，我闲得无聊……”
“你智商不太支持说谎。”
“好吧，我想跟你去中心区。”许洋被迫回答。
“干什么？替你哥报仇？”
“不，不可以吗？”对方倔地看着她，“他们欺骗了我们，害死了哥哥，我要亲手为天哥报仇。”
“姐姐，别怕，我一定会为你杀掉那些人的，你看着我好不好。”记忆里女孩的脸已经模糊，可纪倾尘记得，她那时的语气与眼前的许洋一模一样。
又是这样，纪倾尘将这个无端闯入的身影按下去，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也罢，她现在急需了解一些关于这个庇护所的事。孩子活泼成这样，想必藏不住什么事。不如带着，要手动了再清场。
她这样，让以为终于靠锲而不舍的精神和人格魅力打动纪倾尘的许洋小同学肉眼可见兴奋起来，逼逼叨属性又开始崭露头角。
“你刚才抓到我有什么秘诀吗。”
“……”纪倾尘一眼不发
“你有一样的衣服又不是他们的人，是杀死过他们吗？”
纪倾尘觉得自己错了，这哪是小孩啊，鹦鹉精转世吧，她刚才就应该把人敲晕了扔回去。
“你应该很厉害吧，可以教教我刚才那招吗？我做梦都干掉他们——唉。”
终于忍不了的纪小姐一把匕首横在小洋同学的嘴巴上。小洋同学终于紧急刹车闭嘴。
“带你去中心区可以，从现在开始，我问，你说。多逼逼叨半句话我就把你打晕丢回去。”再不给他找点事做纪倾尘真怕她压不住烦躁把人弄死。
“……”许洋动动嘴唇，但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还是决定屈居于强权之下，反正又不是不能说话。
“你一直在庇护所里？”
“对啊。就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说恭喜我成为710号庇护所的原住民。还以为是脑子坏掉了，问了我妈他们才知道大家都听到了。外面爆发丧尸的事也是那个声音说的，我们当时还不信。直到几天后几只丧尸闯进来，咬伤了好多人，最后把全城没有异能的人都变成了丧尸。”
没有异能的人只要被丧尸咬伤就会变异，这个情况纪倾尘之前确实没考虑过。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
还有那个声音。根据许洋所说，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应该都能听见。他到底是什么，与这世界发生的一切有怎么样的联系。
然而这一切目前无从知晓，纪倾尘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疑惑，问一些能有答案的问题。
“指挥使呢？怎么产生的？”
“还能怎么产生，他们自封的呗。就是那次变异之后，有一个自称庇护所拥有者出来收拾了那些变异的人，然后定了一堆规矩，划出中心区，在这庇护所里作威作福了呗。指挥使什么，全都是他搞出来的。”
“哦，但这样听起来他是在保护你们吧。你为什么那么坚定地认为他们是坏人。”
问完这话，空气突然沉寂了，许洋的脸上泛起愤怒和痛苦，好半晌才低声说道。
“因为我哥。他前几天说有些事要去找他们问清楚。那时我有点担心就用隐身偷偷跟他过去了中心区。然后我看到他们把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往中心区里面拖，我哥也看到了，他是想去救人的，结果其中一个人直接对他出手，然后就……”
这是撞到犯罪现场了，那些人不知道许洋他哥看到多少，索性直接杀了以绝后患。也亏得他们想的是尽快把证据掩埋了没仔细搜查周围，不然以许洋这半吊子异能，绝对逃不掉。
天色已经完全变暗。整个庇护所的建筑物被笼罩在阴影之中。纪倾尘看着周围逐渐稀疏的建筑，距离卡牌共鸣所指的地方很近。
通过卡牌，她能感受蓝梦的状态，不算好，但还活着，一天之内死不了。
庇护所的建筑构成是一个同心圆，外围建筑密集但低矮，中间只有一座六边形类似塔的建筑物，高度与城墙齐平。
塔的地基相当大，成一共六个塔尖包围着中央。可惜视线受到遮挡，纪倾尘并不能看清它们拱卫着的是什么东西。
每一边在正对城墙的方向有一个门。时不时有几个黑斗篷从里面出来或到里面去。纪倾尘拽着许洋藏在他们的视线死角。
“喂。我们不进去吗？”小朋友沉不住气。
“再等一会儿。”纪倾尘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压低声音对小朋友说，“中心区外面有一层识别网，一旦发现入侵者瞬间就会报警。你是想被异能轰成无机物吗？”
“啊？前几天还没有这东西啊。”
“因为你和你哥闯进去被发现了，他们加固了这里的防御。”
“我可以隐身。”
“用你随时可以被吓结束的异能？打算去送人头？”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进去？”许洋嘴上问着，心里却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怎么感觉自己被忽悠了呢？
纪倾尘没给小孩那不太聪明的脑子思考的机会，闻言指了指身上抢来的黑色斗篷，“我有这个。而你，有也没用，人家同样不招童工。在这等着，一小时，如果到时间我没出来你就回去。”
“不行，要去一起去，要死一起死……”
“你死了你哥的仇谁报？你死了你妈怎么办？我有把握杀了那些黑斗篷你能吗？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些问题不重要你现在可以出去送死。我会在这里看着你是怎么死的。”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过去，许洋低下头站在原地，不再嚷着非要去送命。
见忽悠大法彻底生效，纪小姐甚是满意，拍拍许洋的脑袋，将斗篷遮严实朝着中心区而去。她的速度太快，许洋缓过神时已经分不出底下一群黑斗篷里，哪个是混进去的同伴……
纪倾尘非常顺利地接近塔的大门。
“站住，做什么的。”
队伍在大门口被人拦下，那人没穿黑袍而是戴着黑色的面罩，瓮声瓮气盘问进门的每一个人。
纪倾尘前面一共三个人。每个人的回答都一样：“来送能量核。”
得到的回答也一样：“老地方。”
不错的理由。问题是能量核她没有，老地方她也不知道啊。
眼看就要轮到自己，纪倾尘灵光一闪，把向日葵从怀里薅了出来。
“发现一棵会说话的植物。”
向日葵正睡着觉，突然被人拉出来，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正好验证了纪倾尘的话。
黑面罩的眼睛顿时一亮，上下扫视了纪倾尘几遍，几次试图从她手里拿走向日葵，但都被纪倾尘躲开了，这才悻悻收手憋出一句：“不错，去副城主那儿。”
副城主又是在哪里？
纪小姐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蒙混过关的方法。然而这十几秒的停顿动作还是引起了对方警觉。
黑面罩怀疑的打量她几眼，刚想盘问纪倾尘怎么不动。突然眉头一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鄙夷的神色，随即冲一旁站着的墨绿头发的人一招手。
“哦，我都忘了，这是你这种人这辈子唯一一次去副城主地盘的机会。小莫，你带她去。”
去副城主地盘的路没有很复杂。或者说这整个中心区的设计都很简单。走廊两侧是大大小小关着开着的房间。既没有迷宫般的通道，也没有各种险要的机关。唯一能做保障的是穿梭其中的异能者……嗯，其实也不行，他们看起来就不太聪明。
这跟纪倾尘之前执行的任务比起来就是纯纯的小儿科。一路走来她都能给这里画一张详细地图了。
“诺，就是前面了，你去跟管事的人说明情况……”
小莫指着前面话还没说完，刺耳的警报拉响，从他们来时的路上冲来一个人，速度之快已经超越人类极限。
是异能。
“报，报告，有人突袭。”
“什么人。”小莫拉住他厉声询问。
“不知道，没看清。他好像会隐身。”
隐身？那不要命的死小孩。暗骂一声，纪倾尘眼看着面前两人就要往来时的路冲，突然抬起胳膊，一手捏着一个豆荚举到两人眼前。
嘭，豆荚爆裂，在纪倾尘的瞄准之下从两人的眼睛和喉咙处冲入，精准地射穿了他们的大脑和声带。随即一手扶一个，将人缓慢放在地上。
这两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留下，被纪倾尘堆在了一个不易看到的小角落
“希望你命大一点，等我到的时候还能活着，看我不把你打的三天下不来床。”做完这些的纪小姐冷笑一声朝入口飞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