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风向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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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儿怎会来？”刘茗卿有些心虚。
“你答应过我，不再用他。”虞听眠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刘茗卿点头，“放心。”
他上前，柑橘的苦愈发浓烈，“夫人，此次出征，我担心徐家会有后手，碧莲已经被安置到一处院落，有专门的人看管着，我要掳她过来不是难事，但自从元日你破了徐家的局，徐家一直不见行动，我不敢贸然出手。”
“你身上怎会有车儿的气息？”虞听眠靠近，鼻头刚要靠近他的盔甲，就被他后退着躲开。
“夫人，你多虑了，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他声音一沉。
虞听眠回神，仔细想来，也觉荒谬。
“我已安排人手，只要夫人一句话，他们会即刻动手。”
刘茗卿从怀中拿出令牌，抬手拍了拍掌心，立刻有暗卫现身，聚集在书房外。
“这些是我的贴身暗卫，我将他们送给夫人，关键时候，他们能护夫人周全。”
他将令牌塞进虞听眠的掌心。
冰冷的触感唤醒她的前世记忆。
她摩挲着凹凸纹理，仔细打量着其中一名暗卫的样貌。
肤色黝黑，下颌尖锐，眼神如鹰隼般睿智。
这模样，不就是前世她命悬一线时，替她生生挨了一箭的神秘黑衣人？
犹然记得，此人中箭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然离去，若不是留有血迹，虞听眠真以为是她自己眼花……
莫非前世，刘茗卿也将暗卫给了她？
将领的暗卫可以说是他们的身家性命了，刘茗卿竟毫无保留地给了早已嫁做他人妇的她？
为什么？
既然前世她都嫁给了钟朝暮，那她身后的势力便不会再为刘茗卿所用。
退一万步，就算王家更看好刘茗卿，他若堂而皇之地护着王家的表姑娘，岂不是更能博得王家族长的好感？
为什么要做得悄无声息？
“夫人？”刘茗卿见她不说话，有些担忧地再度上前。
虞听眠抬眸：
“暗卫给了我，你怎么办？”
“夫人是在担心我？”他眉心一展，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愉悦。
担心是肯定的，若刘茗卿前世真将暗卫留在了建康，那他战死沙场的原因，很大可能是没了暗卫的守护。
不行，她不能要……
理清思绪，虞听眠反手将令牌还了回去：
“王爷比我更需要他们。”
刘茗卿不接，只是含笑垂眸，“有夫人这句话，我就算死了，也值了。”
“呸！”虞听眠冷嗤，“你若死了，留我一遗孀在世，届时，太子一方还不往狠了欺负？”
“怎会？”刘茗卿抬手抚上她的肩膀，“你有王家做后盾，谁敢动你？”
虞听眠不语。
顿了顿，刘茗卿终于恢复了几分认真：
“夫人不要再推诿了，有他们护你，我在战场上便无后顾之忧了。”
他握了握虞听眠的指尖，示意她收好令牌：
“我刘茗卿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就算夫人今日拒了，我出发在即，也会命他们守在建康。”
虞听眠拧眉，最后，她慢慢倾身上前。
有热意从他脚底升腾，慢慢爬上他半边肩膀，只因一双柔荑轻轻够上他的脖颈。
他侧头，如兰的呼吸与他近在咫尺，吐出的话，软了他的一身铁血筋骨：
“兖州与广陵交接处有条密径，在江都边驼山山脉的西北支流处，若王军被困，徐家六郎会授命支援王军，记住，徐六郎抵达兖州前，你务必要假死，沿着山脉支流折回广陵，等我处理完建康的事，我会去找你从长计议。”
刘茗卿剑眉轻拧。
默了良久，他才小声问道：
“夫人何意？”
虞听眠慎重道，“我知你非去不可，兖州一战，也只有你能应付，此战后，兖州会爆发一场瘟疫，瘟疫会在北方蔓延，胡人被重创后会有短暂的收敛，而你，你的功劳亦会被徐六郎抢走，刘茗卿，徐家对你的命势在必得，我不想你死，因为我不想刘宋的天下，落到一个一无是处的昏君手上。”
“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刘茗卿握住她的肩膀，眼底似有寒意涌出。
“想知道？”虞听眠对上他的注视，“那就按照我说的做，等我全身而退，回到广陵，我一定告诉你答案。”
“若事情进展的不像夫人说得那般顺利呢？”
“所以啊，刘茗卿，你要保全自己，带走你的暗卫，好好活命，我会让玄祁表哥从旁协助，至于我，你也说了，我有琅琊王氏做后盾，谁也动我不得。”
刘茗卿依旧坚持，“夫妻本该同心！”
“那就一人一半。”虞听眠不想在此事上再浪费口舌，“爽快点，别婆婆妈妈的，你若再不听劝，我真没把握救下你。”
这话一出，不久前屋顶醉酒的场景蓦然闪现至刘茗卿脑海：
“他是个短命鬼，那般不听话，怕是活不到抓奸的那天……”
几乎瞬间，他顺驴下坡般重重点头，“我听话。”
？？？
虞听眠蹙眉，盯了他半晌，确定他不是在敷衍，这才道，“最好如此。”
——
刘茗卿出征两月，建康城内风平浪静。
可压抑的氛围，仿若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只等劲风四起，将一切遮掩吹开，露出蠢蠢欲动的内里。
直到兖州大捷，王军大败胡人。
与此同时，刘茗卿被困驼山山脉的西北支流消息也随之传入建康。
当晚，皇帝忧思过度，一病不起，太子监国，一时间，朝堂风向大变！
此时，钟家已经随着钟朝暮的高升而跻身新贵，虞微微摇身一变，成了惠妃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是以，当她拿着皇后的手谕，亲自到宁安王府时，脸上早已写满上位者的嚣张。
她居高临下，眸中尽是得意：
“宁安王妃，你可知罪？”
虞听眠迎出，脸上不见半分慌张，“本王妃，何罪之有？”
虞微微嗤笑，“私铸兖州官银，诬陷徐家，为掩盖证据，打杀知情宫女桑桑，一桩桩一件件，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如今宁安王生死未卜，你们这是欲加之罪。”
“是啊！就是欲加之罪，你又能如何？宁安王死了，宁安王府就要成为阶下囚了，虞听眠，你也该面对现实了！”
虞微微病娇一笑，下意识抬手抚上平坦的小腹。
那里，她的孩子早已不见了踪迹。
虞听眠没理会她的疯魔，明知故问地扬起眉梢，“你的孩子呢？它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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