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Chapter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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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6
36.1
空灵纪年568年，炎季第四个月曜轮的第一个全月曜日——这是阿希娜女神学院选拔竞赛最后的决赛举办的日子。
这一天，所有的学徒们都早早地来到了红土裂谷的谷底，兴奋地看着斯科特拉树的树根卷着红土，托举起高高的战台。
橡木轮椅上的艾弗格林院长在说些什么，观战的学徒们已经不太听得进去了，只听见院长最后说了一句：“诚心所愿，请神庇佑。学院选拔竞赛最终的战斗——露辛达的一号队伍对战赫曼的七号队伍——现在开始。”
而院长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两支队伍里的十个学徒，已经同时动了起来：
霍丽叶首先冲了出去，向姐姐哈莉叶劈出手中的红缨长矛；哈莉叶的长矛在半空中格挡，发出“当”的一声——不必两支队伍的队长下令，两位女武士也知道，她们的对手将会是彼此。
霍丽叶与哈莉叶的眼神在半空中交错，哈莉叶说：“彼此尊重，全力以赴。”
霍丽叶同样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彼此尊重，全力以赴。”
这句话说完，两支长矛倏地分开，交错闪过；戳、刺、转、扫，锋利的矛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转瞬即逝的白色光芒，发出“丁丁当当”的急促响声。
战台下方，观战的学徒们不禁有些咋舌：“好精彩——布丽姬特姐妹的武艺，似乎比‘火’元素考核的时候更加精进了。”
也有人说：“也许是重大的压力之下，学徒们能够爆发出与平时不同的潜力。”
“确实，这是学院选拔赛的最终决赛了啊！”
“布丽姬特姐妹之间的对决，是否会和‘火’元素考核的结果一致？”
“应该是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除非有女神的恩赐，否则，两个人都很难有什么重大的进步吧。”
学徒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然而，下一个瞬间，圆台之上，突然发生了变故——
“扑”的一声，霍丽叶的红缨长矛，刺入了哈莉叶的肩膀。
面对这一幕，学徒们都十分吃惊，然而最吃惊的，是霍丽叶自己。女武士望着自己的姐姐，惊愕地说：“你怎么可能躲不过去？”
姐妹两个人平时经常在一起训练，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对方会怎样出招、怎样格挡，两个人闭着眼睛都可以在脑海中重现；因此，当霍丽叶的红缨矛刺中哈莉叶的肩膀，霍丽叶心中的惊愕比任何人都要多。
然而哈莉叶没有任何解释——就在霍丽叶惊愕的一瞬间里，哈莉叶的长矛迅速地动了：
霍丽叶的红缨矛还刺在哈莉叶的肩头，因此不能及时格挡；哈莉叶长矛的矛尖同样深深地扎入了霍丽叶的肩膀。
布里姬特姐妹交手不到短短四分之一个星时，两个人就都已经受伤流血了。观战的学徒们又是吃惊，又是疑惑：“这是两败俱伤的战斗方式啊。发生了什么？”
霍丽叶震惊的情绪大过了自身疼痛的知觉，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撤走了自己的红缨长矛。
两个人分别踉跄着后退了半步。霍丽叶伸手按住自己肩膀的伤口，哈莉叶却握紧长矛，做出重新攻击的准备，丝毫不去理会自己正在流血的肩头。
霍丽叶惊疑不定地握住自己的武器，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清灵缥缈的声音：
“塔拉沙女神仁慈，赐下生命的神迹；如今我为神妙的生命歌唱，诚心赞美女神的恩赐。但请女神恩准，以我虔诚的歌声，拯救空灵大陆上的生灵。”
霍丽叶一怔，像是明白了什么：“这是……菲碧的吟唱。”
原来，这才是赫曼队伍的策略。
哈莉叶肩头的刺伤被人鱼的吟唱一点一点地治愈，霍丽叶已经完全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脸色不禁有些发白：
对手的队伍里，有着能力出色且独特的摩曼人鱼，可以不断治愈队友的伤口；因此，双方的交战之中，对方不再需要顾忌受伤，不需要防御，所有的战斗方式都因此改变。
果然，在哈莉叶肩膀的伤口迅速愈合之后，她将手中的长矛转动方向，再次地冲向霍丽叶。而霍丽叶咬紧牙齿，忍住自己肩膀伤口的疼痛，也举起红缨矛，再次与哈莉叶正面战斗在一起。
然而这一次，霍丽叶的动作显然被动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在戒备防御；而哈莉叶则没有任何顾虑，非常尖锐地攻击——
不论是使得霍丽叶掉下圆台，还是使得霍丽叶负伤而失去行动能力，都是获胜的途径。
圆台下方，学徒们也渐渐看出了摩曼人鱼的好处。有人感叹道：“本来哈莉叶在‘火’元素的考核之中就比霍丽叶排名更高，如今，有了菲碧的治愈，更是如同猛虎添加了羽翼。”
不仅是霍丽叶，露辛达队伍中的所有人都面对着人鱼菲碧的困境：
西德尔受到了来自奥古斯汀的攻击，而奥古斯汀使用的是比哈莉叶更加激进的战斗方式——奥古斯汀手里的一柄骑士剑只攻击，不防守，步步紧逼，目标明确地将西德尔逼向圆台的边缘。
即使没有菲碧的治愈，西德尔使用长剑的能力也远远不如奥古斯汀。奥古斯汀虽然为人不受欢迎，但是剑法很好，一柄骑士剑劈刺得又稳又快。西德尔面对着奥古斯汀的攻击，只将手中的骑士剑举起格挡了几下，就开始面色发白，大口地喘气。
奥古斯汀望着西德尔手中的骑士剑，面色嘲弄：“你是哪里来的废物，怎么连自己的骑士剑都举不起来？和你这样的废物动手，真是侮辱了我的荣誉。”
西德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他的手臂微微地发着抖，手中的骑士剑狼狈地半垂在身边，显得异常沉重。
战台下的罗瑞塔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这个西德尔，”她皱着眉头说，“他的体能也太弱了。这才战斗了多久，他就累得连自己的剑都举不起来了。”
身边有人附和道：“是啊。不需要菲碧的帮助，奥古斯汀也能轻松地打败西德尔。这本来也是大家都猜到了的事，只是大家没有想到，西德尔竟然会虚弱到这一种程度。”
霍丽叶与西德尔都陷入了不利的境地，圆台上正在发生的战斗里，唯一称得上势均力敌的，是黛尔缀和人马族的希欧多尔：
黛尔缀曾经凭借自己的速度，曾经在“风”元素的考核中战胜了希欧多尔；而现在的比赛里，希欧多尔有了人鱼菲碧的帮助，与黛尔缀的战斗开始变得有来有往——
黛尔缀速度非常快，柳叶刀确实能够迅速地划伤希欧多尔；然而希欧多尔不再在意身上并不致命的割伤，因为菲碧的吟唱会迅速地将它们治愈。
这样一来，当黛尔缀靠近希欧多尔的时候，希欧多尔可以并不防御，而是全神贯注地使用手中的长弓，与黛尔缀的柳叶弯刀进行战斗；长弓与柳叶刀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叮叮当当”地响起。
霍丽叶、黛尔缀与西德尔都陷入战斗，斐蒂南德与露辛达对视了一眼。
露辛达微微颔首，斐蒂南德咬咬牙齿，握紧拳头，冲向了人鱼菲碧的方向。
菲碧被赫曼保护在身后；看见斐蒂南德冲过来，赫曼甩出了自己的双节链棍，迎面拦下斐蒂南德。
斐蒂南德虽然力气大，但是动作迟缓，而赫曼的双节链棍速度非常快，变化又十分灵活，完全克制住了斐蒂南德的动作：
斐蒂南德完全无法看清双节链棍的运动轨迹，难以预料赫曼出手的方向与角度，一时间，只听见棍棒击打在斐蒂南德身上的闷闷的声音，和赫曼手腕关节的金环护腕划出的金色光芒。
圆台下方的学徒们仰头看着这一切，议论纷纷：“露辛达的队伍，情况不好啊。”
“霍丽叶已经受伤了，而且不止一次受伤。西德尔更是快不行了。斐蒂南德无法靠近菲碧，只有黛尔缀勉强算是能和希欧打个平手——怎么看，露辛达这边都是输定了。”
“论学徒的实力，本来就是赫曼的启明星队伍更厉害。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赫曼这边，菲碧没有攻击能力，也算失去一个战斗力。而露辛达本人还没有出手战斗。”
“和罗瑞塔对战的时候，露辛达使用的是双月弯刀吧？她应当还是有一些战斗能力的。”
“你们说，她会选择首先帮助自己的哪一位队友，才能有获胜的希望呢？”
“……”
学徒们各自都有不同的观点：有人说，露辛达会去帮助西德尔，因此西德尔明显是最差劲的一个，马上就要输了；也有人说，露辛达会去帮助斐蒂南德，因为她对战赫曼胜算更大，而菲碧也是更重要的攻击目标。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忽然有学徒惊叫道：“女神在上，你们快看——那是，那是什么？”
所有人同时仰头，有人惊呼出声：“是羽翼——等一下，露辛达，她竟然是一个伊里斯翼人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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