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点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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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想要到达三阶就需要渡过迷途之河，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在现实还是狭间？”
柳原步现在的实力大概在四阶中段，灵力的积累还远未到达巅峰，虽然离晋升三阶还有一段距离，但这不妨碍先了解一些三阶的知识。
织造摇了摇头，指向他的眼睛。
“它并非一条真实的河水，等你越来越接近三阶，就能自然而然地感受到它的呼唤。”
她玉手一扬，两人一起来到了一条奔涌的河水旁，水面宽阔，河两岸之间一眼望去恐怕不下百米。
“到时候就如现在，你站在岸边，看着永不停留的河水，可以选择下水也可以选择永远停留在岸上。”
河水中忽然水花四溅，一只巨型的墨色蜘蛛从其中探出了头颅。
感受到从其身周传来的恐怖气息，柳原步呼吸一窒，心脏开始疯狂跳动，面对强敌，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产生反应进而影响他的情绪。
但他却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将浑身肌肉放松下来。
这里不是战场，织造如果想要杀他，动动手指就可以，何必用这种方法，那么排除这个原因，织造带他来这里就一定有她的目的。
这头巨兽有着狰狞的甲壳与流线外形的身体，动作之间却又显得灵活无比。
看着重新平静下来的柳原步，这只巨兽眼中闪过赞赏，能在她主动释放的压力之下保持平静，这个人类的心理素质还算可以。
“主母。”
巨兽低下头颅，靠近织造，轻轻唤了一声。
“伊织，清理的如何了？”
织造双手负后，即使是保持着人身，气势反倒还将巨兽压了一头。
“沿着这条遍布狭间的河流，我已将高阶孽物斩杀殆尽，包括一只二阶，十五只三阶，剩下的低等阶孽物都交由妹妹们去追杀，她们也许久未曾活动身体了。”
巨兽十分恭敬地向织造汇报战果，后者微微点头表示还算满意。
“给你个新任务，带这家伙去边境猎杀孽物，让他赶快抵达三阶。”织造指了指内心淡然，但内心十分火热的柳原步。
看看，这才是合格的大佬，能给他这样的新人以帮助的，而不是像家里那一位一样等待着某个夜晚将自己带回雪原当家具的。
“不过不用帮他，只要保证他不会死在边境就行了。”
紧接着到来的这句话让柳原步刚刚火热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他赶忙说道：“其实我不介意的，这也是为了完成大人的任务不是吗？”
他十分真诚地对织造眨了眨眼，示意我太想进步...不对，是太想帮您挑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啊！
“虽然我也想一口把你喂成三阶。”织造看着柳原步真挚的眼神，她轻声笑了笑，继续说道。
“但你身后的人这样做一定是有她的理由，我不好插手你的事，所以加油吧。”
织造拍了拍柳原步的肩膀，然后就在后者伤心欲绝的表情中消失了。
柳原步可惜地叹了口气，收回夸张的表情，一步登天的机会没有了，还是靠自己脚踏实地慢慢走吧。
伊织看着这个男人的表情从刚才的淡然到真挚再到现在的平静，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们人类内心戏都这么多的吗？”
“生存的必要操作罢了。”柳原步看这位团子的姐妹态度好像十分友好，便率先开口介绍自己。
“叫我柳原就可以了，该怎么称呼你？”
“妹妹们都叫我大姐，你直接叫我的名字伊织就可以。”巨兽从宽阔的水面迈入岸上，这让柳原步更直观地感受到了她的庞大身形。
三层楼高的身躯，蛛腿光滑无比，犹如弯刃，搭配上一身为了战斗而生的尖刺和能够全方位观察环境的复眼，让柳原步忍不住退后一步，实在是伊织给他的压迫感太足了，她一动，柳原步就感觉像是一栋随时会轰鸣着辗过来的战车。
伊织歉意地说道：“抱歉，最近杀戮太多了，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你没事吧？”
柳原步止住身形后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我还可以承受，习惯了就好。”
同时他在内心感慨，真是一位好姑娘啊，虽然强大，但性情十分温和，也不知道织造是怎么培养她们的。
但这种想法在十分钟后彻底瓦解。
离开织造所管辖的狭间，天幕重新变为恐怖的黑灰之色，周遭是无数不怀好意的视线，紧接着一只利刃紧接着划破了它们的身躯。
“哈哈哈，太弱了太弱了，你们不能更强一点吗？”
庞大的身形却拥有着无与伦比的速度，每次肢节挥动，就会有一片孽物被横扫成灰烬，接着她就会去寻找下一个孽物聚集地。
柳原步脸色僵硬地站在伊织特意留给他的一小片背部区域，看着漫天飘洒的孽物残肢，决定收回自己之前的念头，甚至想狠狠给自己两个耳光。
从狭间离开后，就是无尽的地区转换，旷野，高楼，大海，他们就像是现实世界的碎片，被剥离开来留在了这无尽的空洞中，只不过是被狭间扭曲过后的样子，每行过一块，紧接着就还会出现在下一个地方。
在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也没有东南西北，你永远不知道从这个方向走会遇到什么景色，即使是回过头，那一处也会是一片新的景观。
伊织可以分辨方向，但她已经不止一次地更换道路闯进孽物扎堆的地方，绞杀了不知道多少孽物，甚至还有一只三阶，像是一只猿猴的巨大孽物，立在有着无数高耸大厦的碎片区域中，同样被她用刃足钉死然后分割成了一块块的模样。
按照伊织的话说，如果狭间中稳定的地域是“点”，那么这些不断变幻的碎片区域则是共同组成了“线”。
点因为拥有某些奇异的作用和出产物品而被各方势力争抢和掌控，线上则多存在着妖怪和孽物，甚至偶尔有人类出没。
终于，疯狂杀戮的伊织停在了一处学校景观的碎片之中，她转头对早已麻木的柳原步笑道：“这里就很合适，有许多四阶孽物，最强大的是一只不擅长战斗的三阶孽物，很符合主母的要求，就这里吧。”
不等柳原步拒绝，伊织就将他放了下去，接着迫不及待地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只留给了风中凌乱的柳原步一句“我去附近转转，你要走的时候就吹一下这个就行。”
说着丢给了他一把哨子，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三阶！你......”柳原步的话还卡在喉咙里，伊织就已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好吧，我尽力。”柳原步无奈地将哨子挂在脖颈，再抬头时眼中已满是兴奋之情。
得到灵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因为身在现实，就只能用雕冰块这种手段来锻炼，要么就是去斩杀一些不入流的孽物，现在他终于可以尽情挥洒自己的力量了，这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如同一只猛兽挣开了束缚自己的枷锁，心井中的巨龙探首，他的身上出现了一丝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的特殊气息。
而这块碎片区域的天幕，伊织出现在了柳原步无法观测到的高度。
她看着身周气势倏然变换的柳原步啧啧称奇道。
“果然，人类都是善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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