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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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误导小朋友的尴尬，织田很快转移话题，指着太宰打着石膏的手臂问道：“手怎么回事？”
“你怎么在这里？”
太宰没有回答，只是问向百鬼丸，同时余光还扫了一眼他的耳朵。
第二次见面时他觉得离死不远，所以也没太在意。但现在一看，他发现百鬼丸之前的木质耳朵，竟然变成了真耳。
而且整个人的感觉也和第一次见面时不同，有了几分人气。
“是我从外面垃圾桶旁边带回来的。”
织田解释了一句，“捡的时候也没注意，等回来才发现他的身份可能有问题。”
不过既然已经捡回来了，他也不会将人再扔出去。
“他杀了畦田社首领，然后和羊组织的中原中也走在一起。”
太宰抬起他打着石膏的手，毫不客气的将百鬼丸面前插着吸管的橙汁拿走，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道：“如果不是运气好，我恐怕就不是一手打石膏了，而是得死在他们两个手里。”
织田惊讶看向百鬼丸，“他杀了川辺隆之介？很厉害啊。”
“喂喂！”
太宰不满用手里的橙汁瓶敲了敲桌子，“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我差点死在他们手里，这家伙是敌人啊！”
居酒屋老板态度自然的又开启一瓶橙汁，插上吸管放到百鬼丸面前。
织田显然了解太宰，如果他真的将百鬼丸当成敌人，就不是抢他橙汁喝了，而是直接掏枪先打个半死再说。所以也不太在意他的话，而是问向百鬼丸道：“能告诉我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吗？”
他本打算将百鬼丸当个普通人，等居酒屋关门就让他自己离开。但太宰既然已经点出百鬼丸做过的事，那就有必要询问一下了。
“击杀鬼神，夺回身体。”
百鬼丸一向有问必答，除此之外，心里还在思考刚刚那个草泥马的解释，到底是谁说的对。
毕竟第一次能够说话，第一次能无障碍的与人交谈，所以他想学着正常人的行为去做事。
织田和太宰对视一眼，困惑问道：“鬼神是什么？”
“鬼神就是鬼神。”
百鬼丸之前14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听说日语，但内在根本没什么底蕴，整个人就是一片文化荒漠，匮乏无比。
太宰看着他的耳朵，突然道：“你的意思是世界上存在一种名为鬼神的东西，只要杀了它，你的身体就会恢复正常？”
“嗯。”
他点了点头，认可了这种解释。
“那你能告诉我，你这种身体残缺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及最初是什么状态吗？”
太宰治需要通过百鬼丸的经历，来分析他是敌是友。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攻击你的不一定是敌人，交好你的也不一定是朋友。
“出生时只有一个头部。”
他没打算隐瞒什么。
织田面露惊诧，“这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吧？”
他说的同时也看向太宰，想知道他的看法，毕竟他本身其实不太擅长分辨一个人是否说谎。
太宰对他微微点头，表示百鬼丸说的应该是真话，“他的听力和说话的能力，应该就是今天获得的。”
目光看向他的眼睛，“而且没有视觉，至少没有正常的视觉。那么光凭味觉和触觉，是无法建立正常世界观的。这也就是说，在今天之前，他的世界，是单机。”
一个单机的人，是不会懂得‘说谎’这种高级技能的。
想到这里，太宰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除了杀鬼神，你还打算做什么，小事也行，只要你能想到的。”
百鬼丸摇了摇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人生就是一条笔直的路，终点则为夺回所有器官。
毫无意义的人生啊。
太宰确认了一件事，百鬼丸这个人，活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你这样活着真的有什么价值可言吗？”
太宰治眼神黑沉，提供了自己的建议，“不如去死吧，毕竟相比无法产生价值的活着，仅仅只有一次的死亡，反而看起来更耀眼一点。”
百鬼丸歪头反问，“活着必须要有价值才行吗？”
只不过普通的询问，却让太宰愣了一下，他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下一秒弯着眼睛语气轻快，“好像……也不是必须吧。”
“那为什么要去死？”
百鬼丸一张脸没有表情，甚至因为过于精致而显得高冷，只是下一秒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太宰僵硬在原地，“草泥马。”
“噗哈哈！”
原本因对话有些沉重的气氛顿时欢快起来，织田忍笑拍了拍太宰的肩膀。
“啊？”
太宰彻底懵了，几秒后才气呼呼的瞪着百鬼丸，“不是告诉过你那三个字不是好话吗？！”
他脑子转的很快，知道以百鬼丸多年单机的状态，用这三个字骂他的概率其实很低。
“除了杀鬼神，我能想到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百鬼丸语气很纯真，甚至有点无辜的指着居酒屋内喝酒的众人道：“他们都在这么说，所以我也想做同样的事。”
百鬼丸被众人相互问候的气氛感染，因此觉得织田说的话更可信一点。
太宰盯向织田，死鱼眼顿显。
织田笑容逐渐尴尬，不得不向百鬼丸解释道：“这个…其实太宰说的是对的，那是骂人的话，随便使用容易引人恶感，从而产生纷争。”
“看吧！”
太宰立刻指责百鬼丸道：“让你不信我，今天听到的人是我，如果是别人你人都没了！”
发觉用错了之后，百鬼丸情绪瞬间低落，同时向太宰进行道歉，“对不起。”
并在心底深深的记住了这种让人心情沉闷的感觉，心眼注视太宰黑色的灵魂，决定如果有下次的话，自己一定要百分百去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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