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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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墨捂嘴偷乐，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要知道自己这么个营销号小博主，平时就靠抓点二手新闻，流量一直不温不火。
这几天还雪上加霜，来到医院割痔疮。没想到随手开的直播竟然成了自己的流量巅峰。
不能不觉得开心，也不能不觉得无奈。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高墨悄悄调转了摄像头。
“直播间里的家人们，我才是博主。这么一直对着人家拍也不好。大家理解一下啊。咱先不看了，就当背景音行不？”
直播间里众人也纷纷表示理解，毕竟家丑不可外扬。高墨在直播间里直接把人家爆出来了，万一事情完结之后，这家人转过头来找麻烦怎么办？毕竟吃瓜是人类的天性，只要不耽误吃瓜怎么都行。
此时弹幕里飞速刷屏。
“这个儿子生的，真不如一块叉烧。”
“妈妈，你不幸福吗？你的眼睛是瞎吗？”
“剧情越来越精彩了！！！”
门口围观人群碍于当事人，不敢出声，眼睛里却在欻欻冒出了八卦的火星子。
这么精彩的剧情，哪里去找！
而病房里的王斌一副大家长的风范：“你在说什么胡话？这么多年我没亏待过你，不要自找没趣！”
赵文霞此时却有些豁出去了。
“我知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觉得愧对你愧对孩子。是我的不对。课这么多年，你打我骂我我都忍了。我们结婚三十年了，我不想再忍受了，我们离婚吧。”
王喜洋作为当事人，显然很不理解：“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您这不是让人看咱家的笑话吗？”
“谁爱看谁看吧，我不在乎了。这些年我受够了你爸了，你现在也大了，我也能放心了。”
说完又转向王斌：“我今天把话说在这儿，也算是有个交代了。咱们好聚好散，回去就离婚吧。”
王斌涨红了脸，指着赵文霞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找好下家了才这么说的！我看你就是不安分！我不离！想跟我离了去找小三，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意！”
眼看王斌也这么歇斯底里，赵文霞依然冷静。或者说这么多年的经历已经让她心如死灰。
“你爱离不离。我不在乎了。”
说完，放下手里的毛巾就要转身离开。
“你就不怕我把你那些事告诉你娘家人，让你这辈子抬不起头来！”
赵文霞刚走到病房门口，围观众人一脸恋恋不舍，显然不愿让她走。一看她停下了脚步，脸上又开始焕发光彩。
“不用你说了，我自己说。我跟大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知道对不起你，对不起家庭。可这么多年，我任劳任怨忙里忙外任打任骂也算赎罪了。我不欠你们。”
一段话说的利落决绝。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
“我就说有事情，真的有事情！！！”
赵文霞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好像这么多年生活的压力，此刻终于要把她压垮。
一个花白头发的阿姨看她快站不住了，给她倒了杯水扶她坐下。
王喜洋沉浸在一个个炸雷中，缓不过劲儿。他机械转头：“妈，难道我真的不是我爸的孩子？这就是你说的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爸的事情是不是？”
赵文霞沉默不语。众人猜测，觉得真相八九不离十。
那就是了，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任劳任怨，还说对不起家庭孩子。那就是做了这种事呗。
而且，前面不是说了。他们家这么多年不跟大伯家联系，估计也是为了这件事呢！
众人心想，这可真是大反转！
祝自欢输完了第二小瓶药水，让护士帮忙把针头拔了下来。揉揉自己的手背，安安静静观察了一下。
不流血了。
这才开始急需关注场内局势。
王喜洋恨不得捶胸顿足，呼吸急促平复心情。王斌脸色阴沉，满脸蜡黄一言不发。赵文霞依旧沉默，只是时不时喝一口杯子里的温水。
门外众人眼中金光闪闪，仿佛瓜田里的猹。
祝自欢慢慢起身，王喜洋见状双目赤红，简直要把她掐死一般：“现在你满意了吧？我的家庭因为你的几句话支离破碎！你这个扫把星！”
说着，一个箭步快过来就要举起拳头打人。
祝自欢自然不能站着挨打，一个闪避灵活躲到一边。
赵文霞吞下一口水，低头不语。王喜洋满目赤红：“还有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赵文霞双手有些哆嗦：“我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
说着说着，大滴大滴的泪珠便滚到了地上。光可鉴人的瓷砖上，反射着小小病房里的世间百态。
高墨的直播间里，此时就像一锅开水。
“哇，这就话是不是就承认了，确实不是亲生孩子。”
“是啊，没想到吃瓜居然吃到了这么多的瓜。我真的……太爱了！”
“这个阿姨看起来不像这种人啊，再说了，当年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为什么不打掉呢？”
“楼上不要说风凉话……”
直播间里的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病房里的人自然也意识到了。
王喜洋痛恨自己的母亲，也痛恨自己这不光彩的身份。
“那你为什么要生下我！你们自己都知道不对的事，难道就没考虑孩子的感受吗？”
见赵文霞沉默不语，他连妈都不叫了。嘴里不干不净数落她，不知道打扮，不会挣钱，不懂交际，不配做一个母亲……
祝自欢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王斌：“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在扮演一个完美受害者吗？能跟大家说说你为什么不再要一个孩子吗?”
王斌双目赤红，冷哼一声。
“那贱人都说了这么多，我没必要落井下石。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就说……”他平稳道：“生了洋洋之后，她身体不好，这么多年都没再怀孕。我倒是无所谓，谁的孩子不是孩子。就这么养着，以后一样给我养老摔盆……”
原来竟然是这样！这样的好男人竟然还存在于世界上吗？
直播间里的人纷纷开始表达自己的观点，纷纷表示自己对王斌的同情和敬佩。
“毕竟也是自己家的血脉，一样的。”
“这哥们真是圣人，我佩服……”
“哎，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
祝自欢听了王斌冠冕堂皇的话，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盯着王斌紫红色的脸道：“你在撒谎。”
王斌立刻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我撒什么谎？这都是实话，为了两家不尴尬，我这么多年都不联系家里，还不够吗？”
祝自欢冷脸：“你根本没有生育能力，不要在这里骗人了。”
一个人的面相可以看出很多信息，一眼看过去，每个人在祝自欢眼里都像一本打开的书。
“你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孩子不是你的。与赵阿姨无关。”
赵文霞抬起头，有些惊愕：“你怎么知道我姓赵？”
真的是大师！料事如神！
祝自欢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赵阿姨，不怪你。这一切都是不是你的错，是你前夫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故意陷害你！这才有了王喜洋！”
“这时候的这么多年，他一直拿这件事要挟你，让你感到愧疚，从而接受他的控制。这么多年你劳累过度，身体自然不好。但是，没有孩子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赵文霞浑身颤抖，不可置信地盯着窗边的王斌：“真的吗？她说的可是真的?”
这种事情怎么能承认？王斌连连否认：“这种装神弄鬼的话，你也信？”
这些年的往事，一幕幕在赵文霞脑子里回放。那些结婚前的欢笑，结婚后的泪水，男人狰狞的嘴脸，挨打的痛苦……
“我信，她现在说什么我都信。”
王喜洋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呆呆站在原地，好像被抛弃的小孩。
祝自欢看他呆立的样子，俨然已经不见刚才的气势汹汹。
“婚前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才设计你。并且把这件事当做把柄要挟你，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大伯。估计这些年你前夫，没少在那边要钱。”
王斌确实老江湖，就算这种时候也丝毫不乱。
“你说吧，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再说了，就算你有证据又怎么样？我又没有犯法。”
是啊，到目前为止，这人做的这些恶心事，只能得到道德层面的谴责。就算他真的要大伯钱了，他也可以说是兄弟之间互相帮衬。
“我不信！大师，你一定有办法！”
“小姐姐看起来成竹在胸，这样的人一定会有马脚！”
祝自欢点头：“我确实没什么证据。”
围观人群瞬间蔫吧，直播间里哀嚎一片。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不能替天行道把你怎么样。在这一层面上说，我确实拿你没什么办法。”
王斌的三角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你这样信口开河的人我见多了，我也不跟你小姑娘计较。来吧儿子，今儿也该出院了。咱们回家，”
还沉浸在大锤的巨大打击中无法回神的王喜洋，拿着赵文霞收拾好的东西跟着王斌呆呆走。
“不过，”祝自欢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二人脚步一顿。
她的声音并不甜美，缓缓说来倒是有一番清朗之音沁人心脾。
“我刚才说了，王喜洋。我这是在帮你，你信不信？”
王喜洋不想相信，但好像从刚才开始，这人说得都是真的。
好可怕。他甚至想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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